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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婆病重，想见曾孙最后一面。

父子两人在海岛上为白月光庆生，觉得我是说谎故意破坏他们的旅行。

“你非要在宋阿姨生日说这种晦气的事吗？”儿子很不耐烦，”那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死跟我没关系。”

他爸爸转了一笔钱过来，让我消停一点，就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了。

外婆被推进火化炉，海面上的烟花燃放了一整夜。

我把及腰的长发剃成了寸头，做掉了嘴唇下的痣。

我这个低配替身该给正主让位了。

……

我的朋友圈被唐煜之刷屏了，这几天他得发了几十条。

照片，十几秒的短视频，主角都是他的宋阿姨。

唐峥背着宋语宁在海边散步，唐煜之跟在后面拍他们。

“Daddy，Mommy！看我！”

两人一起回头，笑得灿烂。

我痛到麻木的心脏抽了一下。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个妈妈，但听到自己生下的孩子喊别人妈妈，还是没办法完全无动于衷。

怀他时，我孕反很严重，一直吐到了生。生产时难产，顺转剖，手术时又大出血，切除了子宫。

唐煜之和他爸爸长得很像，性格和天赋也遗传了唐峥，智商高，很自律，专注，不爱笑，不喜欢热闹。

唐峥对我冷淡，唐煜之也跟着不尊重我。

宋语宁回来，唐峥对她旧情难忘，唐煜之就替他爸爸说伤人的话：“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和宋阿姨有几分相像，你根本没资格嫁到我们家。”

“嘶……”

现在不只是心理上的疼痛了，因为心不在焉，又没有力气，腿没抬到应有的高度，踢到了台阶上。

忍了一晚上，大脚趾肿起来，去医院看竟然骨折了。

杵着拐杖回到家，食不知味地吃了碗清汤面，躺下没一会儿就吐了出去。

唐峥打电话过来。

“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煜之发烧了。”

唐煜之很独立，自打懂事后就几乎不会撒娇。但唯独生病的时候，会变得很粘人，也只吃得下我做的饭。

我咽下一口水，很费力地张嘴出声：“发烧就去医院，吃药，有你，有他宋阿姨，应该不需要我了吧。我要是把死人的晦气带回家，冲撞了小少爷，这个罪责我可担不起。”

“文言。”唐峥警告地叫我，“你够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说话阴阳怪气。”

沉默了几秒，“外婆还好吗？”

我“哈”地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要不你自己去墓园问问她，在地下冷不冷，孤独不孤独？”

“文言，你不要开玩笑。”唐峥将信将疑。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觉得我会拿外婆的生死开玩笑。

我胃里难受，抱起了垃圾桶。

“文言……喂……说话……”

我拿起手机挂了。

一个小时后，唐峥来了。他敲门，我关着灯，没应声。

我忘了他有钥匙。他开灯，我眼睛刺得难受。

“你头发呢？”他很震惊，眉头紧蹙，质问我，“谁让你自作主张剪成这样？还有……”

我笑，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