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药，在床上蜷了一天。敲门声一直不停，我头重脚轻地去开门，是宋语宁。
我头更疼了。
“文老师，听唐峥说你脚受伤了，我煮了蹄花汤给你。”
她手上戴了一个镯子。
“这个……”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是煜之送我的生日礼物，很好看对不对？”
“开玩笑的，我知道是你的，煜之不懂事，他说你平时都不戴首饰，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我今天戴过来就是还给你的，你别怪他。”
她自己往里走，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把镯子摘了下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握进了手里。这是外婆妈妈留给她的，外婆因为不能生育，被离婚，后来收养了我。
我结婚时，她把镯子送给我。跟我说，不要在婚姻里委屈自己，她一直在我身后做我的退路。
“外婆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很难过，你节哀。要不是因为我，唐峥和煜之也不会错过外婆的葬礼，对不起。”
她嘴上道歉，却像是在炫耀。就像是说如果再来一次，他们父子也还是会为了她，选择放弃我。
“我也想过剃光头，但一直没下得了决心。你比我勇敢，也比我好看，我真心这么觉得。”
“我也知道自己太自私，年轻的时候觉得事业比爱情重要，伤害了唐峥。现在我回来了，想弥补我们之间的遗憾。谢谢你替我照顾了他这多年，替我们生了煜之这么聪明懂事的儿子。”
我自嘲地笑了。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补偿你。煜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孩子的。”
话音刚落，又有人敲门。我们都以为是唐峥。
“阿言……”
听见声音，我一愣，赶紧开了门。
“沈……”
看见沈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抱住我。
宋语宁：“这位是……”
我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可以走了。”
她挑眉一笑，“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门关上，沈鞍扶我坐下，问我脚怎么回事，疼不疼。他摸我头，“你发烧了？”
我忍不住，抱住他的腰哭了起来，“哥……”
沈鞍奶奶和我外婆是一辈子的同事和朋友。他高中之前，跟沈奶奶住在楼上，每周末都会给我补课。
高中他跟父母去了国外念书，几年后，沈奶奶去世，他们就正式移民了。
上次见他，还是我和唐峥的婚礼上。
沈鞍煮了青菜粥，用木耳和胡萝卜拌了一个小菜。
我饿了，吃得很香。
他把我手机拿了进来，是唐峥的电话。我不想听，挂了。
他又打了两次，然后在微信上质问我，为什么要动手打宋语宁，拿她撒气。
他没想到我是这种人，他对我很失望。
真可笑。
第二天早上，唐峥父子亲自来兴师问罪。
“你打我啊。”唐煜之仰起脸，“镯子是我送给宋阿姨的。”
“唐煜之。”唐峥让他先跟我道歉，“你在家里答应好的，一码归一码。”
唐煜之厌恶又不服地看了我一眼，扭开脸，不情不愿：“对不起，我不该对太婆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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