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不顾亲友强烈反对,坚决娶苏瑶为妻,
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住着个白月光。
但我坚信,只要结婚,我一定会让她爱上我。
于是一直对她呵护备至,关爱有加。
苏瑶也曾心存愧疚,发誓这辈子要和女儿陪我好好过日子。
可就在我三十六岁生日那天,苏瑶的白月光回国。
她却放我鸽子,带着女儿去找男人团聚。
餐厅内,女儿兴奋地喊着男人林爸爸。
苏瑶幸福地看着这一幕,对男人温柔道:
“阿宇,我等了你十年,你终于回来了。”
边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拿出包装精致的领带递过去。
深情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这个品牌的高定,特地买来送给你。”
站在远处,看着她面对男人卑微在意的模样。
我的心酸涩到难以呼吸,原来她所说的工作忙碌,顾不上陪我过生日,
只是为了跟白月光见面。
我落寞地转身离开,只听背后见传来女儿的声音:“妈妈,那个男人是爸爸。”
1.
我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打开家门。
苏瑶和女儿小悠紧接着走了进来,而苏瑶的白月光林宇居然也跟在她们身后。
苏瑶瞥了我一眼,漂亮的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团,满脸的嫌弃。
她顺手把名牌包包往沙发上一扔,一边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一边没好气地说:“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知道带把伞出门?等会儿把地板擦干净,别弄得到处都是脏水。”
她完全没注意到我冻得嘴唇发紫,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比这浑身的湿冷难受多了。
我哆嗦着嘴唇,声音发颤地问:“苏瑶,你还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她满是不耐烦:“不就是你生日嘛,有什么好问的。”
“那你......” 我刚想开口,苏瑶就打断了我。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年都过,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我今天忙得很,哪有时间给你庆祝。”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
这些年,每到她和女儿的生日,我都会提前很久精心准备,给她们惊喜,可轮到我自己生日,她却如此冷漠。
只因林宇回国了,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我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一文不值。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看站在苏瑶身后,脸上挂着得意笑容的林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苏瑶,我们离婚吧。”
“什么?就因为这点破事,你就要跟我分开?你是不是疯了!”
苏瑶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她心里,我一直对她千依百顺,根本不可能主动提出分开。
林宇在一旁假模假样地说:“哥,你别误会,我就是顺路送苏瑶和小悠回来的,你别想太多。”
我在心里冷笑,想太多?
他们俩的行为都这么明显了,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我直直地盯着苏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对,就因为这点事。我会尽快把离婚协议准备好,你记得签字。”
苏瑶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把小悠拉到身前,好像认定我会心软:“要是离婚,你就净身出户,小悠我也会带走。”
房子?孩子?
曾经我把这些看得比命都重要,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所谓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你真的舍得小悠吗?你从小就这么疼她......”
苏瑶还想说些什么。
“妈妈,我不想跟爸爸一起,我喜欢林宇叔叔,我要他当我爸爸!”
小悠突然大声喊起来,然后紧紧抱住苏瑶和林宇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对我的嫌弃。
听到小悠的话,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原来在女儿心里,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这个爸爸,已经变得这么陌生。
以前,小悠只要对林宇表现出一点亲近,我就会和苏瑶吵个不停,还会一遍遍地告诉小悠我有多爱她,可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心已经死了,这个爸爸,我也不想再当了。
2.
我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瞥见一本旧日记,随手翻开,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们一家三口,曾经幸福的笑容如今却显得格外刺眼。
我心痛到麻木,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表情。
然后打开衣柜,从角落里拽出一件几年前的旧衬衫。
我穿上它,却发现衣服松松垮垮的,袖子长了一大截,肩膀处也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了合身的样子。
结婚这十多年来,我的心思全放在了苏瑶和女儿身上,一门心思为她们操持,连件新衣服都没给自己买过。
再看看苏瑶,身上总是名牌加身,光鲜亮丽,根本没法比。
当我打开家门准备离开时,迎面撞上苏瑶和女儿,她们正拎着一兜食品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苏瑶看到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后立刻恢复了冷漠,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漫不经心地扔在桌上,说:“秦文博,你别再闹了,给你这张卡,里面的钱够你生活一阵子了。你是孩子她爸,明天别忘了按时送她去上补习班。”
我看着桌上的银行卡,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说:“苏瑶,以后这些都与我无关了。记得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把背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在银行卡旁边,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儿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背包带,大声嚷道:“等一下,谁知道你背包里装了什么,说不定偷拿了妈妈的东西!”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曾经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会对我说出这样充满怀疑和恶意的话。
“家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稀罕,你觉得我会偷拿什么?”
淋雨后本就身体不适的我,此刻又被女儿的话刺痛,只感觉浑身无力,心寒至极。
苏瑶站在一旁,非但没有阻止女儿,反而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她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妥协。
见我没有要打开背包的意思,女儿脸上露出得逞的神情,转头看向苏瑶。
苏瑶微微点头,女儿便伸手要去抢我的背包。
我侧身躲开,她恼羞成怒,大声叫保姆过来帮忙。
保姆走上前来,试图从我手中夺过背包。
我紧紧握住背包带,与她们僵持着。
最终,在她们的拉扯下,背包的拉链被扯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除了几件破旧的衣物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什么都没有。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没想到自己的猜测落了空。
我蹲下身,一件件捡起地上的东西,放进背包,看着她们,声音平静但透着绝望:“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我不再看她们的脸色,背起包径直走向门外,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这母女俩,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要了。
3、
清晨,阳光洒在身上,我搭上回乡的大巴,满心疲惫地回到了农村老家。
姐姐看到我,眼中满是惊喜,急忙让身为木匠的姐夫放下手中的活儿,去菜园摘些新鲜蔬菜。
姐姐善解人意,对我独自回来的缘由只字未提。
父母早早离世后,我和姐姐相互依靠,她为了我,放弃了许多自己的机会,一心照顾我长大。
小悠出生的时候,姐姐满心欢喜,主动提出去帮忙伺候月子,却被苏瑶无情地拒绝,理由是农村人身上细菌多,怕影响孩子健康。
正帮着姐姐整理屋子,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苏瑶打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小悠手风琴课的琴谱和琴箱放哪儿了?”
我本能地将女儿日常物品的位置告诉了她。
苏瑶轻哼一声,似是夸赞又似嘲讽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就会在家做饭洗衣,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有点用。”
以前,她这样说,我就会顺着她的话,找个台阶下,然后回家。但这次,我选择了沉默。
苏瑶尴尬地干笑两声,又试探道:“下周小悠学校有手风琴比赛,老师说要父母一起参加,你别忘了......”
我没等她说完,直接拒绝:“我没时间,林宇应该乐意陪她去,你问问他吧。”
林宇和苏瑶是青梅竹马,当年苏家瞧不上我家,苏瑶不得已才嫁给我。
林宇离婚后,苏瑶的心就不在这个家了,她的穿着打扮、饮食习惯,甚至连听的音乐,都要先问问林宇的意见,只要林宇说一句好,她就会开心地去做。
苏瑶一听我提到林宇,语气瞬间变得冰冷:“你也配提林宇?要不是当年......
我怎么会嫁给你!”
我平静地说:“既然咱俩都觉得过不下去了,你就痛快点把离婚协议签了,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
“行,这事儿我随叫随到!”
苏瑶在电话那头气得声音都变了。
我正准备挂断电话,女儿的声音突然传来:“爸爸,我......”
我知道这肯定是苏瑶让女儿来劝我,想让我改变主意。
我没等女儿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这次的决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曾经,我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手风琴演奏家,舞台上的灯光和掌声是我的追求。但女儿出生后,我为了陪伴她成长,逐渐远离了舞台,开始在网上做自媒体,直播手风琴演奏和教学。
可在苏瑶眼里,这都是不务正业。
我自嘲地摇摇头,曾经那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我把爱都给错了人。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挽起袖子帮姐姐收拾碗筷。
这种不用再小心翼翼看别人脸色的日子,让我感到无比轻松。
可没想到一个电话打破我这祥和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