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花板是一片白，我的头也有点痛。
突然右眼传出一阵撕裂的痛，直达我五脏六腑。
我下意识捂住右眼，却感受到上面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忍着剧痛仔细触摸和感受，却怎么也找不到右眼的存在。
我在手机倒影里，看到我的右眼处在渗出血来。
四周寂静一片，没有一个人，我想搞清楚真相，却无从找起。
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想病房外挪去，刚走两步，就看到了我熟悉的身影。
林妍在隔壁病房里，温柔体贴地照顾着一个男生。
我见过司晨佑的照片，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司晨佑。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眼，也蒙着厚厚的纱布。
我不受控制地冲进病房，想要问清楚这一切。
“林妍，你在干什么?”
林妍见我也不吃惊，将手里端着的汤缓缓放下。
“不就是捐赠一只眼睛给晨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妍一脸不在乎，比陌生人还冷漠。
司晨佑露出一抹微笑，看小丑似的看着我。
“顾帆哥，谢谢你给我的眼睛，我一定好好保护好。”
我气得发疯，却无可奈何。
“你看你想什么样子，快快出去别吓着晨佑，对他的恢复也不好。”
镜子里我的脸上缠着纱布，纱布渗出殷红的血，的确骇人。
“可是林妍，你取走了我的眼角膜，就为了送给他?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我是飞行员啊，没了眼睛我怎么办?你知道的，当上飞行员是我从小的梦想啊!”
我不自觉流出眼泪，右眼血水混着眼泪，更加撕心裂肺地痛。
林妍却毫不在意：“你已经当了两年飞行员了，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可晨佑的梦想是学绘画，怎么能让他看不清色彩呢?”
“所以用你一只眼睛圆孩子一个梦想，有什么不行？”
“而且我就是看你眼睛好，才换给晨佑的，一般人的我还不要呢，你应该感到庆幸我选了你。”
林妍云淡风轻，将一切都说的理所应当。
司晨佑嘴角嘲讽的笑让我更加发狂。
疼痛使我浑身瘫软，两腿重重跪到地上。
“林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结婚两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质问的声音都在颤抖，除了身上痛，心更是碎成一地。
“晨佑都说了想治疗眼睛学画画，可你不仅不愿意拿钱，还处处阻拦。”
“而且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只眼睛，却能帮晨佑完成了一个梦想，何乐而不为呢?”
林妍端起汤，一口一口喂到司晨佑嘴边。
司晨佑一边喝汤，一边挑衅。
“顾帆哥，你也别太激动，这眼睛在我这儿，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你看我以后画出的画，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呢，到时候也算是你的功劳。”
他的语气里满是得意与傲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
我还想再争辩，却被林妍打断。
“去去去，我要给晨佑换药了，你别在这碍手碍脚，让人看着心烦。”
林妍甩甩手，我知道多说再无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