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飞机那嘈杂的轰鸣声飞远了，我才倔强地留下一滴泪来。
在他心里，我永远排在陈灵灵的后面。
甚至于，就连他那些第一次组队的队友都不如。
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了帐篷，在绝望中守着他虚无缥缈的诺言。
等到雪淹没了帐篷，我都没等到补给和救援，就这样被活活冻死了。
在恍惚间，再一次睁眼，我发现不在小帐篷里，而是漂浮在空中。
我的灵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看着脚下的江左。
他在一个奢侈品手工定制店选购婚纱。
不是给我的，是给他旁边那个，亲昵挽着他手的陈灵灵的。
此刻我的尸体还埋葬在荒无人烟，冰冷刺骨的南极冰雪里。他们两个人却在这里毫无负担地选购婚纱。
在场没人能看见我，我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再次回到这里，只是还有些执念没能放下。
陈灵灵的头靠在江左的右肩上，一件一件的看着店内的华丽婚纱，倒像是一对璧人。
想起一年前，江左还是个穷小子时，我们两连办婚礼的钱都没有。
我在实验室加班加点，又向母亲借了一点才终于凑到二十万。
母亲对江左很不满意：「他一个北漂的穷小子，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说他会守护我一辈子。」
母亲为了江左，和我争吵了四年。我每次都坚定不移地告诉她，这辈子我认定江左了。
拿着攒到的二十万，我跑到出租屋内，兴奋地告诉江左。
我不要彩礼，不要豪车，我们直接办婚礼吧。
他敷衍地应下，却从不愿意和我一起商量婚礼的细节。
就连选婚纱，都是我一个人跑遍这个城市，才和制作师联手，创作了一件称心如意的。
可是，没人欣赏。
我换完婚纱走出试衣间的那一刻，等来的不是准新郎的一声声赞叹，而是空无一人的黑色沙发。
可现在，他在百忙之中陪着陈灵灵来了。
不是被迫，而是自愿。
陈灵灵看完了店内展出的所有婚纱，却没找到一件自己满意的。
她不耐烦地叉腰看向柜台小姐，嘟囔道：
「你们这里就只有这些衣服了？这些婚纱都太大众，太普通了。」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灵光一闪：「你们这里有没有和极光相关的婚纱？」
我惊觉大事不妙，好巧不巧，我当时让人定制的婚纱就在这里。
柜姐有点犹豫，但看着江左非富即贵的做派，还是转身进入后台拿出了我那件裙身铺满星光的极光婚纱。
「陈小姐，这是之前一位许小姐在我们店预留的一件孤品，叫做极寒之心。非常符合您的想法，但是许小姐的预留期还有最后五天，如果您愿意等的话，许小姐不要之后可以卖给您。」
柜姐想着能做一单生意是一单，把我之前手工定制的婚纱，拿给了陈灵灵。
陈灵灵看着柜姐拿出来的那件黑色的婚纱，眼中一喜，直接上前拿手扯着裙摆的网纱。
她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
江左神色有些不自然，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