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烨,我没事,我只是胃不舒服,睡的不安稳,还做了个噩梦。”
我抬头看向他,透过轮廓,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拼命为我驯服烈马的少年。
“真的没事吗?”
宗政烨回来,握着我的手坐在了床边,轻声问我:“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见三年前,我陪你夺嫡的那个夜晚,梦见我父亲被白家人陷害,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梦见我护在你身钱,被白月芝偷袭,梦见她划烂了我的脸,我时时刻刻都忘不掉这些,这些事情就像是鬼魅一样缠着我。”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宗政烨的身体也跟着逐渐僵硬。
我看像他,声音中带着哽咽:“当年白月芝划烂了我的脸,让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政烨,是不是我这张脸太恶心了,所以你才再也没有碰过我?”
“不,不要多想。”
听我提起从前,宗政烨的眼神中浮现出了心疼:“一切都过去了,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我再让人给你煮一碗安神汤好不好?”
他低声哄着我,一如往常。
我不太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刚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就能如此如善从流哄我的。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身为一个皇帝,还能为自己的妻子做到这个地步,难怪众人都说我幸福。
可是,想到在秘道里看的画面,我就一阵恶心,我抬头看向宗政烨:“你说,白月芝真的死了吗?为什么在梦中她也不愿意放过我呢?她父亲害死了我父亲,她也要害死我对吗?”
听到我的话,宗政烨低下头闭上眼睛,在我额头印下一吻:“你放心,我登基后特意吩咐的,为了给你报仇,整个白家上下鸡犬不留,清冬,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看着他,手指抚上自己脸上狰狞的伤疤。
既然如此爱我,那为什么吻我的时候,要闭上双眼呢?
我醒来的时候宗政烨已经去上朝了。
贴身宫女阿桃扶着我坐到梳妆台前。
我一眼便看到了梳妆台上的的镜子,那是一把水晶造的镜子。
虽是将军之女,但我的母亲却曾是京城第一美人,我继承了母亲的样貌,生的也算漂亮。
十三岁之前,我一直跟着父亲生活在边关。
十三岁回京后,我成了京城里的贵女。
在我回来之前,白月芝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人,在我回来之后,这个名头就落在了我们之间,有人说我是将门之女,太过粗俗,所以比白月芝略低一筹,我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白月芝却记恨上了我。
我将镜子拿起,对准了自己的脸,一道蜿蜒狰狞的伤疤贯穿了我的整张脸。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将手中的镜子猛地摔到地上。
身边的宫女瞬间跪倒在地,我看着满地的镜子碎片,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这把镜子,是宗政烨向我提亲那年,送给我的礼物。
本朝的镜子,都是铜镜,铜镜模糊看不清人,这柄水晶镜,照出来的人影清晰可见,是宫廷进贡给妃嫔的,仅有两把。
一把给了曾经的皇后,另一把宗政烨求了恩典,送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