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的声音又大又尖利，很快就顺着风声传了出去。
公公脸色铁青，揪着我老公的头发又是几个耳光下去了。
“你这个畜生，还不给我跪下！”
“你还敢推你妈？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说着说着，他又绕到我老公的背后，猛踹他的后膝盖。
我老公的身体忍不住朝前扑，一下就趴跪到了地上。
公公不解气地又是踹了他好几脚。
我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不少的街坊邻居。
毕竟清明节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祭祖的。
他们一听完我婆婆说的前因后果，纷纷对着我老公规劝道。
“天磊，你是疯魔了？怎么能为了媳妇推自家老娘呢？”
“你娘生你养你，难道换来的就是你为了你媳妇，对他们翻脸不认人吗？”
“你娶的到底是什么媳妇？灾星还差不多！清明节还要搞得家宅不宁的！”
“……”
他们说完我老公，又开始对着我指指点点。
“天磊媳妇，你还是人不是，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呢？”
“就是！你结婚五年不下蛋，这要放在我家早离婚了，天磊家还愿意收容你，你就该阿弥陀佛了！”
“赶快给你公婆赔个礼，不然你还真的是畜生不如！”
“……”
任凭他们怎么说，我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受他们的话影响。
毕竟这车轱辘话，我在我爸妈家那边就听得七七八八的了。
他们说来说去也翻不出什么新的花样。
而且在我那边，有不少人都同情我老公的遭遇。
甚至还有人说要报警为他主持公道。
但是每一次都被我老公拦了下来。
时间久了，我那边的街坊邻居们也就不说不劝了。
顶多就是在我老公受虐待的时候唏嘘几声，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不过在这边，我老公还在不停地挨打。
我公公也是一点都没有留手，把他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臭小子！老子今天就把你打醒，看你还是不是要维护你这倒霉媳妇！”
我老公被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
不过他仍旧没有忘记为我说话。
“你们别……别这样说我老婆！生不出孩子又不是她的错！”
随后，他又将深情的目光转向我，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
“老婆，你放心，别说我爸不敢打死我，就算他今天真的把我打死，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说到也要做到才行！”
最好我公公把他打得再狠一点，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才好！
有邻居看不下去了。
“哎哟！天磊媳妇，你才是最该被打的人啊！”
“你老公对你这样好，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风凉话？”
“娶妻如果不娶贤，那是要祸害三代人的，你就是个大祸害！”
“……”
人群逐渐将我围拢了起来。
数不清的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
我紧紧地抿着唇，不动也不说话，任由他们对我施加各种评判。
这些人见我十分厚脸皮，又调转枪口去劝我老公。
“天磊啊！你听婶子一句劝，这样的媳妇早离了早好！”
“是的呀！有她在你们家里，你们家的列祖列宗都会魂魄不安宁的！”
“你看看她这样对你，完全就是不把你当回事，你对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
我公公也不知道我老公为什么对我这样死心塌地。
他打我老公打了那么久，人也累的不行，此刻正站在一旁直喘气。
我婆婆却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凶狠地指着我说。
“姜天磊，你今天要是不和这个女人离婚，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爷爷奶奶的坟头！”
“你说，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这个妈？”
随着我婆婆的这句话问出，人群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全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我老公的回答。
而我老公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仍旧十分坚定。
“我要我……老婆！”
我的婆婆彻底破防了。
她直接就嚎啕大哭。
不过她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记放狠话。
“好好好！姜天磊，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说完，她发了狠心，人就要往坟头上撞去。
我公公见状，连忙挡在前面，把我婆婆拦了下来。
他急忙劝道。
“老婆子，你有话就好好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
街坊邻居们也跟在后面劝。
“是啊岁雨，这都是你儿媳妇的错！她才是最该死的人！你这一头撞死，不是正称了你儿媳妇的心意吗？”
“我看你这儿媳妇就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孽，所以才哄得你儿子不认你！”
“对对对，我认识一个大师，驱鬼镇邪什么的最是在行，只要请了他过来，把你儿媳妇看上一看，就能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了！”
“……”
听他们越说越玄乎，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或许因为今天是清明节，他们什么神神叨叨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你闹得老姜家家宅不宁，你还有脸笑？”
“我就说她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不然能看见自己老公被打，还这样高兴吗？”
“是是是，快去请大师过来，老姜家儿媳妇这笑得怪瘆人的！”
“……”
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远了一些，似乎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什么邪祟。
还有人对我举起了手机，把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放到了网上。
我望着人群愤怒的样子，感觉是时候了。
我缓缓开口。
“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公，但是，不配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