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凛,喊你怎么不答应。”
我浑身一抖,姜凛,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我缓缓回头,是堂哥。
他皱着眉,看起来有些烦。在明德,谁惹督学生气,少不了一顿鞭抽。
我现在身上,还有数不清的疤呢。
我赶紧把头埋低,合手低声讨饶。
表哥轻笑一声,拍拍我的头:
“行啊姜凛,学乖了。”
“走吧,婶婶他们早在饭店,等着给你接风了。”
“待会儿,你当面给姜颜道个歉,都是一家人,她不会记仇。”
我一愣,不是发现我被冤枉,才来接我吗。
为什么还要我道歉?可简单一句话,我却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我点点头,乖乖上车。
堂哥一路哼着小曲,时不时瞟我两眼。
我想起那天,他站出来,不同意姜颜顶替我。
我庆幸,姜颜拙劣的谎言终于有人发现了。
没想到他又说,姜颜打小就笨,去了清北也毕不了业,不如让他男扮女装。
爷爷一巴掌扇过去,说好大学有什么用,人品不行,照样是人渣。
我被按在地上,头却高高昂着:
“爷爷难道你忘了,你生病时,是谁整晚不睡,给你添茶捶背?”
“堵上她的嘴!”
记忆散去,我揉捏着衣角,心中隐隐不安。
饭店富丽堂皇,晃的我睁不开眼。好多光亮,好像人生也明亮起来。
可下一秒,姜颜刺耳的撒娇声,贯入脑中。
“妈,姜凛不帮我考怎么办?她那么倔,能乖乖听您话吗?”
“她敢!不听再把她送去管教。”
“就是!关乎姜家荣誉,她要不去,我老脸往哪儿搁。再说,十万奖金也不是小数。”
“那...拿到奖金,我要去夏威夷!”
“好,到时候你和男朋友一起去。”
妈妈和爷爷一唱一和,铁了心让我替姜颜去参加数学联赛。
原来是鸿门宴,他们所做一切,都是为姜颜铺路。
堂哥清了清嗓子,推门进去。
包间横幅写着,“热烈欢迎姜粼归家”。
我的名字,还是错的。
妈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爷爷倒丝毫不慌,狠拍桌子,问我知错没有。
我立马抱头蹲地,不停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在明德,嘴硬会挨巴掌。在饭点不乖,吃馊菜都算轻的,有几次我胆汁呕了出来,硬生生被抓起来塞回嘴里。
没人喊停,我又开始不受控磕头。
姜颜佯装劝我,让我快起来,说磕头折爷爷的寿。
爷爷朝我怒摔茶杯:
“你咒谁呢!”
他命堂哥把我拎起来,我腿软站不住,扶着椅子不住的抖。
妈妈揽过姜颜,讽刺我不是硬骨头很倔吗,怎么学会卖惨了。
她说的倔,是我不肯帮姜颜作弊,不肯蛋糕上只写姜颜的名字。
她总让我让着妹妹,可我只比姜颜大五分钟。
堂哥也骂我没良心,存心给老人难堪。
是我存心吗。
喊名字必须到,给口令要执行。
你们送我去明德,不就想让我学乖吗。为什么我学会了,你们还是不爱我?
姜颜来扶我,趁机下指令。我狠掐手心,还是没忍住扑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