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已经碎屏的手机，屏幕上家庭群的消息不断闪烁。
我麻木地点开，看到亲戚们还在群里议论纷纷。
二婶：“妈，你可得让大哥好好管管这丫头了，你看为了臭美连家里的风水都不顾了！非要清明节收快递呢！”
堂哥：“对啊奶奶，我就说了她两句，让她多为家里想想，她就跟要吃了我似的！”
奶奶发来语音：“这个不孝子，和她那个自私的妈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我猛地攥紧手机，压抑着想立刻冲过屏幕杀了他们的冲动。
妈妈明明是为了救他们才……
三年前，堂哥为了充游戏沾上高利贷，追债的人找到家里一通打砸，还要拉二婶去抵债。
拉一个女人抵债，不用想都知道要做什么。二婶吓疯了，跪在地上求妈妈，说她自己还年轻，让妈妈替她还上这笔钱。
妈妈哭着说她没有钱，卡里的几十万，是她治疗癌症的钱。
我也挡在她身前，拒绝了这荒谬的要求。
可谁知，二婶假意顺从，说要去借钱，却在即将出门时反手把妈妈推了出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彪形大汉在妈妈身上乱摸，最后抢走她的银行卡，却被亲戚们死死拦着，只能在原地无力地挣扎。想要报警，却又被爸爸软禁在卧室。
他给我洗脑，说自己没能来得及拦下妈妈的救命钱也很痛苦，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人都要向前看。
后来妈妈突然离家出走了，再回来时衣衫凌乱，脚底都是血痂。
看到妈妈回来，我欣喜若狂，轻柔地帮她洗澡，洗去一身的污秽。
我对她说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我会攒钱给她治病的。
妈妈温柔地摸摸我的头，点头应允。
可她还是在当天晚上自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让我漂亮地活下去。
现在奶奶居然说这些都是妈妈咎由自取！
我愤怒地在群里吼着：“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再提一句我妈妈，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语音刚发出去，群里瞬间炸了，奶奶买个菜都要跟别人骂街，现在更是言语污秽至极，疯狂辱骂我，说我不孝，就该陪着我妈去死。
二婶也在群里表态：“那是她自己命贱，本来就活不久了，我只是提前帮她解脱而已！”
二叔也出来艾特我爸：“对啊，而且大哥，当初不是你给我们想的这个办法吗？你闺女现在出来耍赖，你可别当看不见啊！”
二婶父的消息很快就撤回了，可我还是听到了那条语音。
我只感觉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我脑子里的蜂鸣。
妈妈的死是被设计好的！爸爸，二婶，奶奶，他们所有人都知情，所有人都是杀人凶手！
这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我。
“丫头，还生气呢？”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是爸爸！
他一定是看到了二婶父的消息，现在来试探我听没听到！
我努力平静狂跳的心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
“我没事了，爸，亲戚们说的对，清明节买快递是我的错。反正现在护肤品也都碎了，你帮我在群里说一声，就当给大家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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