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转身逃走,却被顾南歌拦住。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后,我哑着嗓子缓缓开口,“你不会以为我还对你不死心吧?实话告诉你,我刚买的别墅,只是在装修。”
他不置可否的看着我,幽深的眸子压得我喘不过气。
拙劣的谎言随时都有可能被看穿
我假意客套:“要进来坐坐吗?”
顾南歌点点头跟在我身后。
“你可真不客气,没听出来我在说场面话么?咱们共处一室,我丈夫会误会的。”
他没理我,十分艰难的挤进阁楼。
家里陈设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现在打扮时尚的他,已经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慢慢打量房间,我跟着他的视线环顾四周。
他留下的电脑一尘不染,情侣拖鞋和牙刷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些离婚时我毫不留情扔出去的东西,在他离开后,我又哭着从垃圾场一件件的捡了回来。
三年来,我看着顾南歌如新星升起,知道他不会再回来,就看着这些东西熬过一个个夜晚。
只是没想到,他会再次闯入我的生活。
他熟练的打开电脑,看着未曾更新的游戏版本扬起嘴角。
“你老公呢?”
我喝水掩饰尴尬,胡乱应着。
“出国了。”
他点点头,“看来他对你也不上心啊,过渡也不应该让你住这里。”
“你自认为对我那么好,我不也在这住了三年?”挑衅的话脱口而出。
顾南歌沉默了。
我站在一边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些什么。
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的婚戒怎么没有扔?”
顺着他的视线,我发现原本压在枕头下的婚戒,不知何时滚到床沿。
我掌心慢慢收紧,手背用力青筋暴起。却故作玩味。
“角色扮演,懂么?”
我轻轻勾起戒指,继续挑眉道:“说起来你还算是老大哥,你猜这个戒指一共见到过多少个男人?”
“顾老板有没有兴趣重温一下,之前的价钱还作数。”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完,不让他看到我发红的眼眶。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来。
片刻后,顾南歌突然沉声笑了起来,听得我竟想夺门逃跑。
他笑着笑着,薄唇吐出三个字。
“你真脏。”
三个字仿佛利剑般刺向我的心口,痛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下意识捂住胸口又再次放下,故作惊讶:“你才知道?”
随后我炫耀一般戴上戒指,把手放在他的面前,一字一顿。
“你真是可怜,要不是被我看中,你也就一个女人。”
话音刚落,顾南歌猛然起身把我按在床上,漆黑的瞳孔中酝酿着滔天怒意。
我闭上眼睛不让他看到发红的眼眶。
他湿热的呼吸逐渐靠近,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
只一瞬,我便停下了。
三年了,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能再抱抱我。
我抬眼看他,汹涌而出的水汽瞬间模糊了视线。
可下一秒,顾南歌却摘掉我的戒指,伸手一扬,一道金属亮光滑出窗外。
“记得还钱。”
他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回味着刚才的拥抱,泪水打湿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回归神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冲出家门。
那是我们的结婚戒指!
我跪在草坪里,一寸一寸地摸着地面,眼泪啪嗒啪嗒砸落在手背上。
当初我们穷得办不起婚礼,甚至连一枚像样的戒指都买不起。
虽然我安慰说只要能和他结婚,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可他还是买了这枚婚戒。
后来我才知道,他偷偷去卖献血证。
每捐一次血,患者家属就会拿走他的献血证,再塞给他一百块钱。
就这样,顾南歌攒够了钱。
他一手拉着我,攥着皱皱巴巴一叠纸钞,买下那个我趴在橱窗看了无数次的戒指。
而他自己却患上了贫血症。
这枚戒指,他怎么说扔就扔?
我哭着在黑夜里摸索,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终于发现了躺在水池边的戒指。
我小心翼翼捡起,紧紧贴在胸口。
可已经蔓延到手腕的红斑,都在提醒我。
不要留恋了,是时候结束了。
第二天,我办理离职手续,离开公司时恰好和王诗涵四目相对。
我准备抬脚离开,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要和南歌明天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