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苦笑。
她和陆衍之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就算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可能有什么变化。
更何况他心里还住着白月光。
而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正想着呢，陆家老太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乔乔啊，今儿什么时候来啊。奶奶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广记糕点。”
听着老太太慈爱的声音，宋乔的心就软了：“奶奶，我上午有事，下午再去看您。”
“好好好。”老太太听了喜笑颜开，声音都洪亮了不少：“要是被人欺负了记得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出气......哎呀，谁欺负我的乔乔了啊？”
电话那边，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开始不对劲。
宋乔表情一沉就知道老太太又犯了病，忙温柔安抚：“奶奶别急，我没事,没人敢欺负我。”
“哎呀我的乔乔被欺负了。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去帮忙......”
片刻后负责照顾老太太的王妈接过了电话，“少夫人别担心，老太太就是最近老念叨你，一时心急犯了病，我会照顾好她的。”
“谢谢你王妈。”挂断电话后宋乔还是不太放心。
谢瑶看出她的担心，：“老宅那边有那么多人照顾老太太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一个电话就急成这样,这以后要真离婚了还不得每天提心吊胆。”
她叹了口气，一语道破：“我看啊，你这婚估计是离不了。”
回宿舍这一路，宋乔都想了很多。
陆家老太太早年因为一时大意导致小孙女意外离世后精神方面就开始恍惚不定，时好时坏,宋乔也因此救过老太太一回。
可从那以后，老太太对她就格外依赖，这也是当年陆衍之选择和她结婚的最大原因。
这三年陆衍之遍寻国内外权威专家，都没能彻底治好老太太。
只怕离婚后还是要和陆衍之藕断丝连。
但斯坦福，她非去不可！
做好决定后宋乔便去了恩师的研究所，大学四年她一直参与黄教授的CoAI课题，是所有门生中最让黄教授喜欢的学生。
“想好了，非去不可？”接待室里，黄教授亲手给宋乔倒了一杯热水，她连忙起身恭敬接过。
点头笑道：“老师您也知道，我一直在寻找我父母的消息。Alex说斯坦福校友录上有我妈妈的亲笔签名，所以我想去看看。”
这件事是她心里的执念。
黄教授知道拦不住，只能惋惜的坐下叹气：“什么时候想回来就给老师打个电话。斯坦福的博士生值钱，我京华大学的也不比他差！”
宋乔释然一笑，随后又将手中的几个课题项目的进度交代清楚，这才告别恩师从研究所出来。
陆衍之在校门口等了很久。
他往老宅打电话说了下午会回去的事，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犯病，虽然医生已经安抚好，但倘若离婚后失去了宋乔的配合，届时不知道还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离婚对他都没有好处。
可陆衍之想起宋乔在酒店时的态度，那么坚决不留余地，可见她心中早就想摆脱这场婚姻。
宋乔看见他时，豪车的半个车窗都摇了下来，华京大学是国内最高学府，往日里不乏豪车，但路过的同学们还是被驾驶位上的人吸引。
有人认出了陆衍之。
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宋乔招了招手：“上车。”
宋乔一直刻意保持距离，结婚的事就连教授都不知道，现在被陆衍之这么折腾指不定大家要怎么传。
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她只能快步上车：“陆先生，我们有过协议的。”
除了每个月底在老宅的见面，其他任何时候相见不相识。
陆衍之一脚油门出去，看似漫不经心：“奶奶状态不好，着急见你。”
闻言，宋乔也就不再追究。
这个时间点也确实不太好叫到车。
“离婚协议内容有纰漏，我已经吩咐律师重新准备，之前签的那份不作数。”他一边开车一边不动声色。
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看向副驾驶。
宋乔疑惑地转过头，没注意到一闪而过的视线，“纰漏？协议内容我仔细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啊。”
“附加条款需要修改。”陆衍之简单回了句便转移话题：“奶奶还不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别刺激她。”
宋乔心里有数。
两个人这一路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折腾一夜宋乔也疲惫不堪，盯着外面世界出神时不经意就睡着了，陆衍之调高了车内温度又放慢了车速，深邃的眼底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一直到老宅门口宋乔都没醒，老太太得知她来了非得让王妈扶着一块在门口等。
陆衍之看她睡得沉，把车停好后才走到副驾驶弯下腰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
刚入怀，宋乔就醒了。
她从没有这么近感受过他的呼吸，正想下来陆衍之反而抱得更紧了：“最后一场戏了，别让奶奶起疑。”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啊。”说着老太太就迎面笑眯眯地迎了过来，“这一路累着了吧？赶紧的，想睡觉回屋里睡，可千万别冻着了。”
她挥起拐杖朝着陆衍之的屁股就揍了下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的宝贝孙媳妇抱进去。”
宋乔心里尴尬，面上只能笑着：“奶奶，我没那么娇气。”
老太太和陆衍之谁也没听进去，一个抱着她一个在跟前护着，直到进了门后宋乔的双脚才沾地。
“来来来，快尝尝奶奶给你准备的糕点。”老太太亲自拿了个糕点递到宋乔嘴巴前，就等着她啊啊张嘴。
宋乔早习惯了，张开嘴吃下后连连称赞：“还是奶奶准备的糕点最好吃了。”
老太太被哄眉开眼笑，一点看不出来有精神疾病。
她拉着宋乔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张口就问：“这都好些年了，你们时候才能给奶奶生个曾孙儿啊？”
宋乔差点没被刚咽下去的糕点给噎死。
老太太从来没提过孩子的事，今儿怎么心血来潮突然提起来了？
她下意识看向刚坐下的陆衍之。
又觉得不像他干的事！
陆衍之假装不知情，低头抿了一口水回答：“奶奶，这件事等乔乔毕业以后再说吧。”
老太太不太满意这答案，紧了紧宋乔的手叹气：“奶奶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再等下去只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宋乔也不知道该怎么答。
离婚已经提上日程，她连去民政局的时间都约好了，总不能用一个谎话去圆另一个谎话。
想了想，只能含糊其辞：“奶奶，不准你说这种话。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抱到曾孙的！”
等他们离了婚，陆衍之再重新找一个。
要个孩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聊了没几句老太太就累了，宋乔扶着她回了卧室休息，刚下楼就被陆衍之堵在楼梯口。
神情严肃认真地问：“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