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去世后，丈夫将她意识传到机器人大脑。
我以为，他是想让女儿用例外一种形式永远陪着我们。
可这天却发现他在摘取女儿的电子脑。
“测试结束，原来人的意识真的可以传进机器人大脑。”
“那我就可以清空你的意识，把青青的意识上传到这份电子脑，让她永远陪着我和若儿。”
我才知道，他是在用女儿做实验。
只为让他和白月光的女儿，以机器人的方式活下来。
1.
顾望川一边说，一边靠近楠楠。
“不要怕，楠楠，爸爸只是暂时取走你的大脑，过段时间我就会重新给你做一个。”
楠楠吓得声音充满恐惧：“不要，爸爸，我害怕。”
“其实你早就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我把你意识保留下来，你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楠楠，听话，而且你现在感觉不到疼痛的。”
“我拿走你的大脑是救你的姐姐，她是爸爸和你周阿姨的女儿。”
“她得了癌症，马上要走了，我得帮她。”
原来周若的女儿是他的亲生孩子。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孩子。
可楠楠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在门外内心都是绝望，一直在拍厚重的玻璃门。
这是顾望川的实验室，门有密码，我打不开。
“顾望川，求求你，不要。”
他回头看着我，眼底有了一瞬间的慌乱。
“你来干什么？”
他过来开了门。
“你什么都听到了？”
我冲到楠楠身边，用身体挡住她。
“对，我都听到了，知道周若的女儿是你亲生的。”
“也知道了，你是用楠楠做实验！”
我内心都是悲愤。
一个月前楠楠出车祸脑死亡，他通过科技手段把她的意识保留下来，植入机器人的大脑。
楠楠从此以机器人的样子，存活在这世界。
我那时特别感动，认为他把楠楠又重新带回来了我身边。
可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他为了救周若和他的女儿。
“顾望川，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和楠楠吗？”
他听到我这话，陷入了几秒沉默。
手里的螺丝刀攥紧了几分。
“青青得了癌症，急需一个电子脑，她等不了我重新做一个。”
“所以我就暂时借用楠楠的。”
“你放心，等青青好起来后，我就会给楠楠重新做一个大脑。”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泪水不断流下，模糊了我的双眼。
当初他研究楠楠这颗电子脑，研究了很久。
他当时都对我说过，做这种东西很浪费精气，也许做一次出来后，后面就没办法做了。
“好了，我不想和你争吵，现在青青等着用这颗电子脑。”
他走上前，冷漠的推开我。
“顾望川，今天你要动我女儿，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话让他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慕灵，你别无理取闹行吗。”
“我这是在做重要的事。”
他口中重要的事，就是以牺牲楠楠为代价，去救他和别人的女儿。
我很清楚，如果这颗电子脑拿走，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楠楠了。
“望川，就当我求你了。”
“这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她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了。”
我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2.
顾望川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若儿为我生了青青，她还没有名分。”
“这次我是一定要救青青的。”
说完，他就命令旁边的两个机器人：“你们把她给我按住。”
“不要。”
我慌乱的转过身，想要带走楠楠。
可机器人速度很快，一把将我抓住，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啊。”
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眼睁睁看着顾望川那些螺丝刀，一把按住楠楠的头。
楠楠一直求饶，他也没停下。
“顾望川，楠楠也是你的女儿啊。”
“我求你了，别动她。”
可他没有听，用螺丝刀拧开了楠楠头顶的螺丝。
很快他就取走了里面的电子脑。
下一秒，楠楠浑身抽搐，没了反应。
我心像被人狠狠撕碎，整个人都崩溃了。
“顾望川，你把楠楠救过来，我求你了。”
我拼了命的挣扎。
身后的机器人将我按得很紧，让我动弹不得。
顾望川拿着电子脑走到电脑面前，经过一系列操作后，他对我说：“慕灵，我没办法，我必须对青青负责。”
“你放心，等我把青青的意识处理好后，会给楠楠做一颗新的电子脑。”
我哭得浑身颤抖。
“你都把楠楠的意识清除了啊！”
“没有，她的意识被我存在电脑里了。”
“反正就算到时候需要花很久时间，我也会为她重新做大脑。”
说完，他直接抬步离开。
机器人在这时也松开了我。
我看着顾望川的背影，心脏痛得快要让我窒息。
和他结婚十多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和别人生孩子。
也没想到，他会更在意青青。
我爬到楠楠面前，此刻的她已经闭上眼睛，没了大脑。
“楠楠，妈妈对不起你。”
我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我永远记得曾经顾望川为了让她留在这个世界，没日没夜的研究那颗电子脑。
后来他真的把楠楠的意识留下来了。
那天我特别开心激动，认为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后来我和顾望川一起制作楠楠的皮囊，让她和以前一模一样。
可是没想到，顾望川从那时候就只是用楠楠做实验。
“砰”——
有人踢开门进来。
是周若，她得意的看着我。
“你这个女儿终于没了。”
“以后这个世上，望川就只有青青一个女儿。”
“慕灵，你知道吗，望川特别爱我们母女。”
“他得知青青得癌症以后，就故意策划车祸害死你的女儿，只为了用她意识做实验。”
“轰”的一声，我感觉脑海里有颗炸弹炸开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她还在继续说：“望川说过，他只想和我们在一起。”
“你们对他而言，只是利用的工具。”
“不……不可能。”
我拼命的摇头。
我不信顾望川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
他之前明明那么喜欢楠楠。
楠楠出生后，他还去找了一百户人家，就为给她制作百家被。
“怎么不可能？”
周若嗤笑着走过来。
她踢了一脚楠楠的身体。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望川知道电子脑很珍贵，他这一生都做不出来这种东西了。”
“他却毫不犹豫的取走，给青青。”
她的话像成千上万的士兵，一点点攻破我的心理防线。
3.
我紧紧抱着楠楠，泪水越来越多。
周若突然抬步去电脑那里，操作了什么。
然后轻蔑的看着我：“从此以后，你女儿再也不存在了。”
“我已经把她的意识程序删除了。”
顿时，我感觉大脑“嗡嗡”的，一片空白。
她用手指着屏幕。
我看见那里显示一份文件删除成功，文件名称正好是楠楠的名字。
这一刻，我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啊！”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周若的衣服。
“你为什么这样做，我女儿做错了什么！”
她一把推开我，哈哈大笑着：“错就错在，你女儿抢走了望川的父爱。”
“现在望川只会爱青青一个人了。”
“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
胸腔里的愤怒升腾而起，我再也忍不住爬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还给我啊！”
我声音都嘶哑了。
她被我掐得脸色涨红。
下一秒，“砰”的一声，她用旁边的花瓶砸在我头顶。
有那么一瞬间，我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啪”——
她又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贱人，竟然敢掐我。”
“你女儿就是该死。”
我被打得站不稳，后退了好几步。
她冲过来，把我推到栏杆边，面色凶狠的看着我：“去死吧。”
下一秒，我被推下了楼，身体极速下降，风在我耳边嘶吼。
几秒后，“砰”的一声，我感觉整个世界的安静下来了。
一口腥甜涌出，呛得我呼吸不过来。
“若儿，上完厕所了吗，我们该离开了。”
我听见了顾望川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他在不远处，靠在车边。
周若冲过去，抓住他的手。
“来了。”
“别跑那么快，一会儿摔倒了。”
顾望川是那样的温柔。
曾经他只会对我这样温柔的。
那时候，他说：“灵儿，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你，让我的世界明亮了起来。”
“噗”的一声，我再次吐出鲜血，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我慢慢闭上眼睛，耳边最后留下的声音是顾望川的：“等青青的事情处理好以后，我带你们去海边玩。”
曾经楠楠最想去的就是海边，可是每次顾望川都以工作忙为借口，没有去。
4.
我以为我死了，可是我竟然醒了过来，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浑身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能感觉到身体没温度了。
“你终于醒了。”
周若拿着一个遥控器走过来。
“你现在已经是机器人了。”
“是我把你的意识留下来的。”
我不可置信的抚摸自己的身体，硬邦邦的，而且没有心跳。
再摸头顶，还有个开关。
这和楠楠之前一样。
“可是你哪来的电子脑？”
电子脑不是很稀有的吗？
她笑出了声：“问得好。”
她突然拉开身后的柜子，里面满满都是电子脑。
“这些都是我买的，我有很多。”
“我让你活下来，只是为了不让望川发现你死了，你以后最好给我听话一点，不然我会惩罚你，我手里这个遥控器可以控制你的！”
我没听进她的话，只是想着电子脑的事。
反应过来后，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服。
“你竟然有电子脑，为什么要让顾望川拿走楠楠的？”
她哈哈大笑：“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故意要让你女儿消失！”
说着，她按下遥控器上一颗按钮。
顿时，我感到一股电流从头顶流下。
我倒在地上拼命挣扎。
周若踩着我的脸，冷漠的说：“我劝你听话一点，不然我会折磨你。”
我被电得浑身抽搐，很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5.
我被周若带回了家。
顾望川看到我，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在研究电子脑了，你放心，楠楠很快就会再回来。”
“以后不要再和我置气。”
我看见他身后坐着青青。
她已经是机器人了，而我的楠楠已经不见了。
我好像哭，可是哭不出来。
哦对，我已经死了，是个机器人了。
周若拉着我走过去。
“是我找到慕灵姐的，她在路边喝酒，心情不好。”
“慕灵姐，以后我们好好相处，你放心，我也会想办法找专家让楠楠醒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按下遥控器。
下一秒，我不受控制的冲过去，一巴掌打在青青脸上。
“你干什么！”
顾望川狠狠推开我。
我坐在地上，感受到浑身机械零件都快散架。
“你为什么要打青青？”
“我刚才不是都好好给你解释了。”
“你不能懂事一点吗？”
他皱着眉头。
我捂着胸口那里，已经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很难过。
我想说话，可是周若又按下遥控器按钮。
我又过去打青青。
顾望川彻底发火了，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脸都被打偏了。
他声音冷得令人发指。
“慕灵，我没想到你这样恶毒。”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护着青青，拉着周若往门外走。
“不要……”
我急忙出声，想要说话。
可是身体又出现电流，让我没办法说话。
我忍不住浑身抽搐，看见他带着周若母女走出门外。
夕阳西下，暖黄的太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
好幸福啊。
我永远忘不了，曾经楠楠刚学会走路时那天，夕阳也是这样美。
那天顾望川特别开心的举起楠楠转圈圈。
“我的女儿真厉害！”
6.
我躺在地上很久，电流才消失，我才能控制自己身体。
我麻木的爬起来。
看着这个家，已经没有了我和楠楠的位置。
因为到处都是周若和青青的东西。
虽然已经是机器人了，可我还是有情绪，能感受到很痛苦。
我打电话想找顾望川，却又被电流控制。
周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
“别搞小动作，我在家里安了监控，什么都知道。”
“如果你再乱来，我就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不行。
我还没有看到楠楠醒过来。
我还没有告诉顾望川周若的真面目。
我还不能消失。
我只能不说话，听从她的安排。
晚上，顾望川才回来，手里提着很多菜。
“我今天想了想，知道确实是我不对。”
“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就用楠楠做实验。”
“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突然想起周若的话，是他故意害死了楠楠。
他现在这样装，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去给你做饭。”
很快，他就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让我过去吃。
我走过去，很想告诉他一切，可是客厅里有监控。
我知道，周若不会让我说的。
“赶紧吃啊，在想什么。”
“砰”——
我突然不受控制的推翻了餐桌。
顾望川脸色顿时阴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干什么？”
“我好心好意给你做饭，你就这样对我？”
我知道，刚才一定是周若故意控制我这样做的。
我咬紧牙关，想要告诉他一切，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顾望川，你让我觉得恶心。”
“滚开！”
我挣脱他。
他突然愕然的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气了。”
因为我现在是机器人了。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被我打得脸都红了，脸上的愤怒顿时升腾而起。
“慕灵，你别太过分！”
他攥紧拳头。
“看来今天是我回来错了，我就不该想着你。”
说着他就要离开，我急忙过去拉住他的手。
“顾望川，别走。”
“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机器人。”
“你摸摸我，手都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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