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领了一大笔抚恤金。那是我爸用命换来的钱。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态度又软了下来,“明霞,我保证,我真的保证以后一定戒赌。求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
“抚恤金只有五十万。”
继父提高声调,“不可能!”
他调查过,最起码有一百万。
见母亲不肯松口,他不再掩饰本性,眼神由乞怜转为凶狠,“你是不是不舍得拿出来?”
母亲被眼神震慑住,但仍坚持道,“我真的没有。”
继父不再掩饰,恶狠狠地盯着母亲站起来,“臭婆娘,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他抬起腿,直接就往母亲肚子踢去。
母亲没有防备,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她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继父蹲下,一把抓起母亲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我都说了,我会还你,你还在磨叽什么?”
头发的拉扯使得她的面部变得扭曲,五官都变了形。
继父气得咬牙切齿,语气很是烦躁,“我想好好地跟你说话,可是你就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指节的骨头凸出似乎要撑破皮肤,惹得母亲一阵哀嚎。
我见状,立马上前帮助母亲。
谁知,继父一个巴掌就将我煽到墙角,我的眼前一片白光闪闪,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翩翩。”
母亲喊我的名字。
可我没有力气爬起来,连对母亲说声“我没事”的力气都没有。
我虚弱地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继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拳打脚踢。
手打疼了,就拿椅子往她身上砸,拿棍子使劲地打在她的腿上。
刺眼的红色鲜血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流到地板这里一点,那里一片。
继父打累了,又或许是打得过完瘾,才慢悠悠地从母亲常用的包里拿出钱包。
他摸索了一会儿,用脏污了的手指掏出银行卡。
“不,不行。”浑身是血的母亲想要制止继父。
显然,只是徒劳。
继父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冷漠地问道,“密码?”
只听母亲虚弱的拒绝,“不行~”
继父不耐烦,啧了一声,“别让我再问一次。”
“……”
母亲选择用沉默回应。
继父对母亲的沉默早有准备,他轻松地吹着口哨,踏着小步子来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看这个小杂种应该也能卖点钱。你不说,我就拿她来填债。”
母亲瞪大眼睛,猛然出声,“不行!翩翩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伤害她。”
继父这次扯着我的头发往上提,头皮有种要被连根拔起的疼痛,我的眼泪一下子就被逼了出来,使得母亲阵阵心疼。
她带着哭腔说道,“我说……我告诉你。”
母亲终究是把密码告诉给了继父。
毫无意外,卡里的钱全被继父转走了。
母亲没有了钱,更加无法离开这个家。
继父每天都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
听说他还会去光顾街口的店。那家店,在我们这里挺有名的,是专门供男人消遣的地方。
没有金钱的母亲,继父对她更加肆无忌惮地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