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为救霍谦,我成了众人耻笑的“瘸子小姐”。
霍谦跟我订了婚,却迟迟不肯结婚。
大学毕业时,我撞见他和别人在会所闲聊。
提到我时,他语气冷漠。
“一个瘸子,有什么好娶的。”
我平静地撕掉婚约,独自去霍家退婚。
阳光正好,现在离开北京刚刚好。
霍谦追上来,劝我别任性,别放弃这嫁入豪门的机会。
我摇了摇头,决绝地走向登机口。
“你根本不了解我,霍家的显赫地位,我从未放在心上。”
1.
订婚第七年的冬天,暖气开得很足,会所包厢里更显温暖。
大雪纷飞,霍谦在顶层观景台赏雪。
我拿着伞走过去。
“霍总订婚这么多年,还没考虑好结婚的事?”
我正要伸手推门而入,却看见霍谦皱着眉,一脸倦意。
他轻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
“一个瘸子,有什么好娶的。”
我推门的手停在半空。
细碎的雪花飘到脸上。
有些刺痛,我慢慢眨了下眼。
他的朋友说道:
“全北京都知道姜小姐为了救你才落下残疾,你别太过分。”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洒出一小片水渍。
霍谦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语气冰冷。
“先是恰好救了我,再把这事传得满城风雨,利用舆论压迫我娶她。算计来的婚事,无非是想嫁入豪门。
”心机太重,满眼算计,我很难不讨厌她。“
众人惊讶,纷纷问他是不是要取消婚约。
霍谦的声音冷漠。
”一个靠卖惨要挟的瘸子,娶就娶了,还指望我对她有什么真心。“
我站在门外,愣了很久。
伞掉在脚边。
浑然不觉,肩上落满了雪。
我和他的婚事,在他眼里,竟然是我算计来的。
十五岁以前,我在南方小城长大。
我妈是个乡村医生,在爸爸还是普通职员时嫁给了他。
后来我爸姜远靠投机生意发了财,抛弃我妈,在北京娶了富商之女。便想坐享齐人之福,让我妈做他的情人。
可我妈宁死不愿接受这种安排。
很多个夜晚,她轻轻梳理我的头发,泪水滴落。
我刚满十六岁那年,妈妈病重了。
治疗费用很贵,我们付不起。
我找到姜家,求他们救救我妈。
继母沈媛让我磕一百个头才愿意施舍。
等我回去时,妈妈已经奄奄一息。
病床前,她用枯瘦的手指摸着我额头的淤青,不停地咳血。
”妈妈对不起你。“
我被姜家派来的人硬拽上车。
车窗关上,最后一眼。
妈妈苍白的手无力地垂下,再也没有动静。
姜远抛弃发妻另娶,终究是污点。
所以他只让我以养女的身份住进豪宅。
圈子里的名媛千金,变着法子欺负排挤我。
我不懂钢琴,她们偏要我在宴会上表演。
在她们尖锐的嘲笑声中,我手足无措,把头低了又低。
继母眼带讥讽。
”到底是乡下来的丫头,来家里混吃混喝的,各位别笑了。“
2.
宴会结束,同父异母的妹妹坐在豪车里,满眼讽刺。
”今晚我的车刚好送去保养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在寒风中等了很久,直到深夜大雪纷飞。
根本就不存在来接我的车。
我一步步艰难地走在积雪的路上。
正好遇到被仇家追杀、出车祸的霍谦。
我扶着他,躲过歹徒追击,却在慌乱中摔倒受伤,落下跛疾。
我从未想过,霍谦竟然如此多疑,连救命之恩都被他视作精心设计。
霍家在商界呼风唤雨。
他稍加调查,就能了解那晚继母是如何把我抛弃在风雪中。
可他连查都不愿意。
我瞬间明白。
这么多年,他已经认定我是个心机深沉,处处算计的女人。
他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
其实我对他,从来都是真心实意。
寒风呼啸,雨伞被卷入半空。
当初我被接回姜家。
继母的女儿姜婉视我为眼中钉,处处刁难。
每天剩饭冷菜,衣服又旧又破。
我也曾试图找机会,向父亲诉说委屈。
但父亲,就这样隔着办公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姜绾,人不能太贪心。“
”要不是姜家收留你,你早就流落街头了。“
我愣住了。
他望着窗外,神色淡漠。
”还有,别再提你妈的事。“
那天,我实在受不了饥饿。
和流浪狗抢食时,被姜婉带人当场撞见。
大雨倾盆,她把我的脸按进狗食盆。
”姐姐,你怎么一点尊严都不要啊?“
高跟鞋踩上来,一寸寸碾压我的脊背。
我拼命反抗,却被她死死按在地上。
”饿了吧?把我鞋上的污渍舔掉,就给你吃的。“
她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眼里的怨毒让人心惊。
我将头慢慢凑过去。
她还在笑。
”你那个死去的妈要是看到你这样,恐怕也不会安息。“
我张嘴,狠狠咬住她的脚。
咬到牙齿发酸,咬到嘴里尝到血腥味。
姜婉惨叫,佣人纷纷冲上来打我。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砸在他们身上。
众人头破血流,吓得扶着姜婉逃走了。
暴雨中,一柄黑伞遮住了我的头顶。
来人是个气质清冷的少年。
我努力抬头。
伞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我只看见他如玉的下巴,衣角露出独属于霍家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