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扮成丫鬟混了进了顾府，远远地就见到了裴子衿。
一身华服，衬得他气宇轩昂，没有一丝书生气。
他毕恭毕敬地站在顾太师身前：“恭祝老师松鹤长春，寿与天齐。”
裴子衿的脚边是价值连城的贺礼。
我内心涌起阵阵酸涩。
科考当前，在其他学子纷纷上赶着送礼的时候，他说一定要在寿宴当日送一份贵重的贺礼。
为了他能让他跟其他人一样，送出去一份体面的贺礼，我没日没夜地干活攒钱。
白天给大户人家洗衣服，晚上就去天香楼倒酒沏茶。
我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洗衣而逐渐变得浮肿的双手。
“老师，我已经求了圣旨，我要迎娶青青。”
裴子衿手里奉着一杯茶，腰弯得很低。
顾太师迟迟没有接过去。
这一瞬我才明白，为什么裴子衿会执着地在顾府门口徘徊。
我以为他是为了科考，为了仕途。
原来一直都是为了打动顾太师，迎娶他心爱的女子。
那我所付出的努力算什么？
顾太师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了这杯茶：“殿下，微臣受不起。”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殿下又如此情深义重，老夫岂有不应之理。”
顾青青在旁红了脸。
裴子衿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捏了捏顾青青的手。
参加寿宴的人都见证这一幕，好好的寿宴变成了太子与顾家小姐的订婚宴。
我在筵席待得无趣，想从后门悄悄离开。
经过后花园的假山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
“准备岳父的贺礼不容易，这根金簪更是来头不小，我吩咐工匠提前三个月打造的。”
顾青青将头扭到一边，娇嗔道：
“殿下，只怕只有那位田姑娘才配带你的簪子。”
“田三娘就是一个无知村妇！她也配？要不是去岁，你跟着老师回了老家，我也不会在街头醉酒，被她捡回去。看在她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份上，就陪她玩玩。”
裴子衿将金簪插在她的头上，顾青青瞬间舒展了眉头。
“青青，我们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我再也不会为了一个替身费心思了。”
他的话像利刃一样锋利，一刀一刀扎在我心口。
原来就连我们的相遇都是一个笑话。
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我绝望地取下头上的木簪，折成两半，丢弃在地上。
假山后，顾青青忽然瘫倒在裴子衿身上，两人又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
我离开的时候，身后不断有喘息声传来。
回家后，我生病了，足足病了一个月。
裴子衿没有像他跟顾青青承诺那样离开。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白天出门，晚上回来。
家里摆满了中药，他亲自给我熬药，整夜守在我的床边。
好像非常害怕我因为生病而离开他。
我病得下不了床，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质问裴子衿。
他在夜以继日地照顾，让我心里涌起一分希望。
至少，扮演裴子衿的时候，他是爱着我的吧！
如果病好后，他还愿意留在我身边，这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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