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东听到这话怔了一下，脸色骤冷。
“李清兰，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是大嫂娘家人，今天来看小宝的。”
“你说他们抓你？”
我刚想辩解，大嫂忽然凑到我耳边，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
“想清楚点，要是再乱说一句，我就让他们把你再带回去，你知道他们在山里怎么‘伺候’你的。”
我整个人僵住了，冷汗瞬间渗出。
她拍了拍我的肩，又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向顾卫东。
我只得缩进病房角落，不敢看任何人。
顾卫东看着我的样子，声音大了一些：
“李清兰，说话，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我喃喃开口。
“我就是想赶走大嫂才这么说的，我恨她，也恨小宝。”
顾卫东看着我，眼神里只剩下厌恶和失望：
“李清兰，你真恶心。”
那两个男人假装友好地靠近我：
“李清兰，你以为你跑得掉？再过几天，我们还是会把你抓回去的。”
我浑身一颤，瑟瑟发抖地往后退。
大嫂连忙上前：
“哎呀，你们别这样嘛，她刚回来，等过几天再来找她吧。”
两个男人冲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我脑海中浮现起那三年的噩梦，惊恐万分地朝楼梯口跑去。
可是，我的腿还没好。
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腿骨再次断裂。
医生赶来检查，却看到了我身上密密麻麻的旧伤。
这时，顾卫东才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我身上的伤痕。
他的眼神明显一变，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他走近我，声音不再那么冷：
“李清兰，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难道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我刚要开口，大嫂凑到我耳边：
“你要是敢把实话说出来，我就让你女儿死。”
“我弟弟和那两个兄弟还在山沟子里等着你。”
我浑身一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我跟着跑的那个男人玩的花。这些伤啊，都是我们一起留下的纪念。”
顾卫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大嫂站在一旁，朝我打了个眼色。
我一边流泪，一边笑：
“和他在一起，比你刺激多了。”
顾卫东的拳头高高扬起，却在半空停住了。
他握拳沉默了片刻，终究没打下去，只是转头吩咐医生：
“给她拿些药膏。”
回家的时候，大嫂牵着我上了牛车。
顾卫东看着她，皱着眉头：
“大嫂，你就是太好心了。”
“她勾引男人不是厉害吗？多得是人愿意送她。”
其实大嫂的手一直按在我的伤口上。
我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她拽着上车。
快到家门口时，邻居们站在路边，指指点点。
三年过去，他们已经认不出我这副模样。
顾卫东听着众人好奇我的身份，冷笑开口：
“她是我们老家那个有精神病的表妹。”
我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回到屋里，顾卫东推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药膏，脸却板得冷冰冰。
“我来给你上药，别死在我屋里，晦气。”
我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句：
“不行。”
他眼神一沉，语气也变得逼人：
“为什么我不行？你能跟那些野男人鬼混，怎么？我碰你一下都不行？”
我缓缓抬头，看着他红着眼却死咬牙关的模样，心里忽然一阵苦涩。
“放心，我不会死在你这里的，我会滚得远远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眼里忽明忽暗，像在压着什么情绪。
我终于收了笑，低下头：
“卫东，我脏了。”
“所以我不想再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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