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争斗,未婚夫抢了对面老大的情人。
面对众人的质疑,邵琰在我和他的订婚宴上极力辩解:
“我只是为了羞辱对面无能,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早被我扔去郊外别墅关着了。”
“诺诺,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你懂我的。”
看着他满心欢喜地给我戴上戒指,我信了。
后来,开大会时,我在台上主持,他们在下面拌嘴;火拼时,我顶着伤冲在第一线,他们在上演“她逃他追”的大戏。
最后新婚夜,我在和邵琰的婚床上,看见相拥的二人在商量如何害死我。
我冷静地退出房门,给对面老大打去电话。
“有兴趣和我合作吗?”
1
“街心花园东侧墙根第三块砖,”我拨通陈妄的号码,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底下埋着你上个月被劫的那批货的下落。”
对面沉吟片刻,轻笑:“邵夫人新婚夜给我打电话,是为这?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要让我怀疑你的智商,”我扣着木门上的雕花,见镶满碎钻的婚戒熠熠生辉,厌烦地摘下扔掉,“我给你一天时间查验,之后抽空我们谈谈合作。”
陈妄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我垂下手,顺着看见那枚滚落在地的,邵家祖传的戒指——邵琰曾举着它,跪在祠堂发誓:“此生绝不负楚诺。”
我紧紧闭了闭眼,眼前似乎还残留着刚刚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
腥膻味混着鸢尾香水扑面而来。
婚床上的真丝被褥皱成一团,林薇蜷在邵琰怀里,指尖点着他胸口娇笑:“你说,要是姐姐发现我们准备度蜜月时弄死她......”
我疲惫地笑笑,眼睛酸涩,仰头看向吊灯。
灯光明亮地和那天订婚宴一样。
面对帮众对于抢了对面老大的情人的质疑,邵琰难得温和一笑,走上台,一字一句道:“和陈妄的争斗告一段落,目前我们占尽优势。”
“我只是为了羞辱对面无能,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各位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诺诺的心意有目共睹。”
“诺诺,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你懂我的。”
我当然懂。
十五岁那年我被对家绑架,他单枪匹马闯进仓库,后背挨了三刀仍死死护着我。
血顺着他的手臂流进我掌心,他轻轻吻去我的泪水:“诺诺别怕,我在。”
我握着满手温热的鲜血,嚎啕大哭,发誓要为他效忠一辈子。
可如今我不敢肯定了,我真的懂他吗?
2
我穿着酒红色敬酒服穿梭在权贵间。
威士忌混着龙舌兰灌进喉咙,我听见二楼骤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你非要这时候闹?”邵琰的领带松垮挂在颈间,衬衫扣子崩开两颗。
林薇赤脚踩在地毯上,脚踝还拴着他送的金链,此刻正举着青瓷花瓶冷笑:“邵琰,你当我是你养的狗?利用完就扔,真是好样的。”
宾客们仰头张望这出闹剧,我手中的酒杯突然变得千斤重。
真好笑,做完之后还要再演一出戏,累不累啊。
管家匆忙凑过来打圆场:“夫人,少爷说让您先去新房......”
我皱皱眉,想起那张凌乱的床铺,恶心地摇摇头。
宾客们窃窃私语着,林薇冲下来,狠狠地撞开我。
我曾替邵琰挡枪的旧伤蓦地一疼,肩膀忍不住抽动一下,林薇顺势摔倒。
我留意到,她眼里的不屑和得意。
“薇薇!”邵琰匆忙追下来,眼里原本的恼怒化作担忧,“你没事吧?”
林薇窝在他怀里小声地哭着:“我知道你今天和楚姐姐结婚,没想到闹这么大,楚姐姐生气也是自然的,对不起,骨折都是我自找的。”
“别说对不起,你没错。”
邵琰皱皱眉,抬头冷冷地看着捂着肩膀满额冷汗的我,满眼失望:“我早和你说过,我和薇薇只是逢场作戏。”
“我已经拿到她手里陈妄没洗干净的证据了,是我对不起她。”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日,你怎么会这么小气,闹这么难堪。”
逢场作戏——那是,订婚宴上,我撞见他和林薇调情时,他说的话。
我担心邵琰酒醉晕倒,四处寻找他,却撞见林薇踮脚替他整理领带。
她涂着丹蔻的指尖划过他喉结,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廓:”阿琰,你未婚妻的衣服真丑。”
邵琰低笑一声,任由她将口红印蹭在衣领内侧。
我攥紧裙摆转身离开,等后来想质问他时,他却先一步搂住我的腰,坦白了所有。
“早点拿到证据,早点结束争斗,我们就能早点去你一直惦记的那个小岛上度蜜月啦。”
眼前同一个男人,柔情蜜意和凛冽冷酷的眼神来回交替,最后只剩冷酷。
我忍住冷笑,挥手让心腹珊珊驱散众人,蹲下身从邵琰怀里拽出林薇,扶她起身。
“很痛吗?不好意思,我让人马上送你就医。”
“行吗?”
最后一句话,我是问的邵琰。
邵琰愣了一下,连忙点头,神色和缓下来。
于无人处,他低头吻我手背,语气像浸了蜜:“诺诺,谢谢你,还是你体贴,我爱你。”
“对了,你戒指呢?”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指节,淡淡到:“怕丢,收好了。”
邵琰还想说些什么,我不愿再应付他:“阿琰,我有点困了。明天还要开会,早点休息吧。”
他点点头,想搂着我回房休息,我轻轻挣开:“你去安抚宾客吧。”
待他走后,我看向珊珊,眉眼狠厉:“林薇不是说自己骨折了吗?不管真的假的,我要它成为事实。”
3
我不知道邵琰是怎么说的,总之第二天是没什么闲话传出来。
我懒洋洋整理着文件,邵琰笑嘻嘻地从身后抱住我:“老婆,你昨天怎么不去婚房睡啊?”
“太困看错了。”我随口应付着,看完陈妄发来的见面时间地点,熄灭屏幕。
穿过走廊,打着石膏的林薇倚在会议室门边,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雪白小腿:“喂,你答应作为补偿,今天陪我去看时装秀。”
我看向邵琰,他原本冷厉的眉眼闪过一丝慌张,轻轻勾了勾我的手心——那是十五岁后我和他约定不生气的小动作:“她怎么说也是帮了我们忙,人也不坏,我……”
“不用多说。”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相信你。”
邵琰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笑了笑。
我径直路过林薇步入会议室,她捂着右臂,眼里满是怨恨。
站在投影仪前,我讲解着明年码头生意的投资方案。
林薇不知怎么代替了秘书,端着咖啡进来,贴上邵琰。
“阿琰,我伤口疼,"她撩开衣摆,腰侧赫然是道刀疤——那是上周火拼时,她冲出来撞开我,保护邵琰留下的。
邵琰摔了钢笔打横抱起她,冲出会议室时碰倒了放在桌边的咖啡。
满室元老神色各异。
滚烫液体泼在我的右臂,滋起一片通红,我疼得眼前发黑。
“诺诺最懂事了,自己处理下,”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薇薇怕留疤。”
投影仪蓝光里,我看见林薇伏在他肩头冲我挑眉。她唇语无声:“多谢你教的好男人。"
台下元老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喉间泛起一股铁锈味。
右手那年紧握他替我挡刀,温热的鲜血,如今彻底冷了。
我没有辩解什么,目送着邵琰紧张地护着林薇前去就医。
声音渐渐远了。
只能隐约听见林薇勾着邵琰脖子撒娇:“你既然都出来了,干脆直接陪我去看秀嘛。”
珊珊匆忙闯入,用刚刚买的冰袋贴上我的伤处,满眼心疼,气愤道:“老大怎么这样啊!他……”
我打断珊珊,朝各位元老笑笑:“见笑了。”
“不过既然邵琰不在了,各位不妨看看这个。”
“帮派到底是要被淘汰的制度,我们为何不合作共赢呢?”
4
会议结束,邵琰赶了回来。
“怎么不先去处理伤口?”他轻柔地托起我的手臂,“开会肯定没有你重要啊。”
“小伤,还是开会要紧,”我抽回手臂,“没什么需要你过目的大事,我就先去医院了。”
“我送你!”
“不用,”我朝珊珊招招手,“之前为了婚礼不是耽误你那几个货仓的查验?你去忙吧。”
我不再回头,让珊珊将我送去和陈妄约定的地点。
包厢里,谈话告一段落,陈妄抛玩着火机,火星映得眉骨疤痕愈发狰狞:“合作条件?”
“除了该给的股份和实权,你应该还有别的想要的吧?”
“我要邵家破产。”我将U盘扔进他怀里,里面是邵家勾结警署洗钱的证据。
陈妄眯起眼打量我,突然嗤笑出声:“邵琰真是瞎了眼。”
“那林薇呢?”陈妄突然道。
我敛眉:“陈老大的女人,自是归陈老大管喽。”
他嗤笑一声:“早在她拿着东西投奔邵琰时,在我心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了然点头,看来邵琰和林薇的关系比我想的还要早。
“那——我听说,陈老板有座地下斗兽场?”
陈妄细细看着我的眉眼,举杯和我相碰:“够狠,我喜欢。”
“那就祝贺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比预想中顺利。
邵琰一向不负责帮派内部管理,我自然轻而易举绕开他,将能动的部分转移。
其他元老与陈妄见了面,很快紧跟其后,确定了未来的合作发展。
“看你这样子,切割啥的都办妥了?”
陈妄无赖般搂过我的肩,我瞥了瞥他精壮的手臂,到底没甩开:”当然。所以你可以速度行事了。”
“遵命,大小姐。”
邵家战略意义最重要的三号码头接连爆炸,黑料冲上热搜时,我正陪着陈妄出席慈善拍卖会。
镜头前,我挽着他的手臂微笑,任由记者拍下邵太太与死对头耳语的亲密照。
邵琰冲进祠堂时,外面下着暴雨。
我淡定地放下手里的香,被他掐着脖子将抵在落地窗上。
玻璃在掌心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你知不知道陈妄睡过多少女人?嗯?”
“我们青梅竹马,贯穿彼此半辈子,约定终身,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摸出藏在旗袍开衩处的匕首,轻轻递上他脖颈动脉:“那又如何?总好过我的丈夫,在新婚夜抱着情人谋划怎么让我‘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