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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恋五年，我在订婚宴前想去给他一个惊喜，却听见他和死党的嗤笑。

“那蠢货还真信了你的甜言蜜语？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陆沉舟晃着红酒，眼底淬满寒意：“等她签完股权转让书，星星科技就该改姓了。”

“要不是因为星星科技目前研发的项目还没完成，我早就把她甩了。”

“五年，玩都玩腻了。”

指尖生生掐进掌心，我低头看着孕检报告，无声退回阴影里。

原来他每晚情动时的呢喃，都是淬毒的刀。

既然如此，我离开就是。

1.

“股权转让协议已经送到法务部了。”

陆沉舟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泉里的玉石，“只要订婚宴上她签字，星星科技51%的股份就是我的。”

我的手指骤然缩紧，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透过门缝，我看见他斜倚在真皮沙发里，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眉骨投下阴影，衬得那张曾让我神魂颠倒的脸格外阴鸷。

“五年啊，你倒是沉得住气。”他的发小周扬晃着红酒杯笑。

“听说林家那丫头连保险箱密码都设成你生日？”

陆沉舟低笑一声，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芒。

“她最好骗的不就是这个？过敏体质却为我学烘焙，看到我胃疼就掉眼泪.....”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到底是她太蠢，还是我演技太好。”

柜门上的珐琅彩瓷瓶映出我煞白的脸，记忆中零散的画面突然串成狰狞的珠链。

上周我过敏住院时，他守在床边熬红的双眼。

上个月我胃出血，他抱着我在急诊室狂奔时颤抖的手臂。

还有无数个深夜，他吻着我腕间伤疤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疼”的哽咽。

原来都是淬毒的糖衣。

“研发部那边进度怎么样？”周扬的问话让我浑身一震。

“专利项目的核心代码下周就能破解。”

陆沉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黑色衬衫勾勒出劲瘦腰线。

“等专利到手，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周扬放下酒杯，眼里难得露出一丝同情。

“好歹也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就不怕到时候她知道了......”

陆沉舟把双手背在身后，嗤笑道：“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人何止她一个？我就算心软也只会对安宁，她算个什么东西？”

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我用第一个月实习工资买的素圈。

语调温柔得令人作呕：“对了，记得把订婚蛋糕换成杏仁味的。她对坚果过敏，要是当场休克......”

“啧啧，行吧大少爷，但愿你不会后悔。”

周扬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我攥紧衣摆，口袋里的孕检报告被冷汗浸透，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走廊的波斯挂毯。

陆沉舟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看见我，有些心虚。

“星然，你怎么来了？跟我说一声，我亲自下去接你啊。”

我扯起一抹笑容，“刚到，我来给你送这个。”

我把蛋糕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敷衍地看了一眼。

见我没露出什么异样，他揽着我进了办公室。

“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暖暖。”

说着，他把我的手放进他衣服里。

炽热的温度传来，可我全身都是寒意。

五天前在董事长办公室，父亲将股权转让书摔在桌上：“你真要拿整个公司去赌这个男人的真心？”

当时我怎么回答的？

我说陆沉舟为我挡过酒瓶。

为我跪在雪地里求药。

说他看我的眼神比星空更明亮。

而现在。

他亲手教会我。

原来人的瞳孔真的会在算计时收缩成针尖大小。

我在地铁站遇到身无分文父母双双死亡的陆沉舟。

只一眼，我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我给他机会、给他钱、给他权，我带他进入上层圈子。

他爱我、护我、对我好，我以为他是我的一辈子。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算计罢了。

我怎么会认为我扶起他青云志时，他心里最感激的人是我呢？

我看着陆沉舟认真工作的侧脸，拿起手机给法务部发了条信息出去。

“启动B计划，所有项目专利进入加密状态，启动反追踪程序，植入假数据到对方系统。”

陆沉舟很快工作完，带我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不经意开口。

“星然，我铁哥们的妹妹这两天来A市了，托我照顾一下，咱家空房间很多，让人小姑娘暂住两天吧？”

“好啊。”

听见我的回答，身边人松了口气。

“星然，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侧过头看着窗外，眼泪无声落下。

2.

陆沉舟到家后就去洗漱了。

我拿过他手机解锁，打开。

他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

可以说，他和我在一起五年，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我从未看过他手机，这是第一次。

就这一次，也彻底让我心死了。

他的第一个微信号，置顶是我，备注星然。

可我没想到他还有第二个微信号，置顶联系人叫安宁宝贝老婆。

我抖着手点进两人的聊天框。

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

“老婆，马上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受公司向你求婚了。”

“林星然算什么？不过是仗着有点钱而已，不过那又怎样，在我面前还不是跟舔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最爱的只有你，别吃醋，和她拥抱都是做戏，我每次亲完她都要刷牙。”

“这种大小姐背地里玩的脏，指不定身上有什么脏病呢。”

我从一开始的气到颤抖到麻木，仅仅用了几分钟而已。

他和安宁的照片尺度很大，两人隔一天就会见一次面。

哪怕陆沉舟已经和我睡下了，只要安宁有需要，他半夜也会偷偷出去。

从聊天记录里我得知他和安宁在一起了三年。

那么......和我才在一起两年而已，他就已经出轨了。

他拿着我给他的资源帮安宁找工作，给安宁买房子买车，用的全是我们的共同存款。

甚至连送我的每一个节日礼物都是安宁挑剩下的才送到我这里来。

两人打算在明天订婚宴结束，后天直接去领证。

我笑笑，忍住胃里作呕的感觉。

浴室的水声停止，我也把手机上锁重新放回了那个位置。

我给自己订了一张飞美国的机票。

不正确的事情，就该及早恢复原位。

3.

第二天，陆沉舟去公司了。

他走后，我立马就去了医院预约了流产手术。

当我独自一人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这个孩子，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对不起，可妈妈得对你负责。

麻药的药效袭来，我晕晕乎乎记忆再次回到刚遇见陆沉舟的时候。

暴雨中的地铁站，他撑着黑伞踏水而来。

白衬衫被雨水洇透，却把西装外套仔细裹在我发抖的肩上。

“我叫陆沉舟。”他的呼吸带着雪松香气。

“沉舟侧畔千帆过的沉舟。”

此刻我才读懂他名字里的隐喻——千帆过尽皆不是，原来我才是那艘注定倾覆的沉舟。

那时他青涩，看人的眼里满是防备。

即便我对他示好，他也不为所动。

我每天都跟着他，他去打零工，去搬砖，我都会在空地上站着看他。

日子久了，他也逐渐会接受我的好意。

会慢慢和我开玩笑，会和我分享生活里的小事。

会心疼我，会想为了我努力变好。

只是人终究会变。

再醒来，我摸着平坦的小腹，心中酸痛难以平息。

我不顾护士的阻拦，坚持办理了出院。

却在转角看见了许安宁。

陆沉舟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帮她取暖。

“沉舟，医生说宝宝太小了，怎么办？会不会是哪里营养没跟上啊。”

“别担心，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只要后续好好调理，肯定能追上来的。”

他温柔地看着许安宁，“别墅里我已经请好了私人医生，以后你就在那里好好调理。”

“医院人太多，我怕他们冲撞到你了。”

许安宁侧身忍不住亲了一口陆沉舟。

陆沉舟眼里满是宠溺，刚想回吻许安宁。

却在余光看见我的一瞬，转为了惊慌。

“星然，你怎么在这？”

我猜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刚刚打完胎的脸是不是很苍白？看起来很憔悴？

我笑笑，“感冒了过来开点药。”

他牵强地把许安宁护到自己身后。

“你别误会，这是我铁哥们的妹妹。”

“嗯。”

我其实并没有很难过。

只是在想，陆沉舟要是知道他陪小情人来产检这天，刚好是我们的孩子流产这天，他会怎么想呢？

许安宁从陆沉舟身后走出，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这就是林大小姐吧？你好，我是许安宁。”

我没有去握她的手，只是上下打量她。

好一朵柔弱无骨的小白花啊。

原来陆沉舟喜欢的是这样子的女孩。

陆沉舟笑着解释，“待会儿安宁和我们一起回去，今晚的订婚宴她也会参加。”

“她说她早就想见见你了，说不定能和你成为朋友呢。”

他的眼神在我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我忽然更想笑了。

小情人和未婚妻做朋友？

他陆沉舟当现在是古代呢？还想搞三妻四妾那套。

“那我回去好好准备了，毕竟今晚很重要呢。”

他看了我一眼，如释重负地过来抱抱我。

然后亲自让司机送我回家。

4.

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爸爸的书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俨然是我小时候最害怕的样子。

“我早就警告过你，癞蛤蟆永远扶不上墙，现在知错了？”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好现在也不算太晚。”

他还想继续苛责我，只是瞥见我苍白的脸色时，那些责备化为了一声叹息。

“罢了。”

“你去休息吧。”

“今晚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我点点头，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太自信了，我总想和父亲对抗。

可他也许早在第一眼就看出了陆沉舟的为人。

我心里升起愤怒，想去质问他，可那点火才起来就瞬间被熄灭了。

是我蠢，怪不得别人。

订婚宴如期举行，大厅里人声鼎沸。

我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摇晃的声影。

镜中人的无名指上还戴着陆沉舟曾经亲手打磨的钻戒。

他说这是用陨石碎片做的，“就像我们的爱情，穿越亿万光年终于相遇。”

多可笑，陨石坠落时会燃烧殆尽。

而他在说这话时，想的恐怕是如何让我灰飞烟灭。

我缓缓下楼，看见他身侧站着的许安宁，她嘟着嘴唇好似很不开心。

陆沉舟则在一旁温柔哄着她。

见我下来，他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华丽的灯光下，我如约签署股权转让书。

他太开心了，连喂我吃蛋糕的手都在颤抖。

我闻到鼻尖浓重的坚果味，想看看他会不会有片刻犹豫。

可他的眼光却尽数看向坐在角落的许安宁。

我不再犹豫，一口就着一口吃下那带毒的蛋糕。

订婚宴完美结束时，许安宁拦住了我。

“就让你再得意一天，林星然。”

“你还不知道吧，我肚子里怀的是陆沉舟的种。”

“他已经答应明天和我去领证了，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我可算知道你今天早上去干嘛了，你去打胎了是吧？”

“贱人生的孩子也是贱人，活该你——”

她话没说完，我就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我力道很大，她被带着砸向了香槟塔。

哗啦声清脆响起，她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陆沉舟立马冲了过来把人抱进怀里。

“林星然，你在干什么！”

“你的教养和礼貌哪里去了？”

“你发什么大小姐脾气，安宁做错什么了？”

“你赶紧和安宁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目光中尽是失望。

“啊——沉舟，我好疼......”

陆沉舟阴翳的神色看得我有一瞬间呆愣。

他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林星然，道歉！”

“她说她——”

啪地一声。

我捂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沉舟。

他竟然真的为了许安宁对我动手了。

“林星然，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公主抱起许安宁，然后撞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我紧握手指，任由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

傍晚我收拾好行李，把流产病例和几张照片寄给了陆沉舟。

登上飞机之前，我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删除，卡也直接掰断丢了。

陆沉舟，爱你太痛了，我不要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