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旧事重提,我也实话实说。
“我去,是为了一副画。”
可这样的答案,不仅说服不了楼琬亭,更说服不了在场所有认识我们的人。
“是什么样的名画会流落到这种不入流的九级拍卖场啊,时小姐在说笑吗?”
我张了张嘴,逐又闭上。
解释只是徒劳。
谁会相信港城首富的千金女,会喜欢一个名不见经传画手的画作?
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大起来。
楼琬亭的眼里生出得意。
“时岁欢,承认吧,你就是故意的。”
“你提前调查了我会参加那场拍卖会,所以故意带着砚知出现。利用我们之间的误会,让他伤我,再次逼我远走。”
“可是,时岁欢,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狭隘。”
“我爱砚知,所以那些误会,我从没想过再澄清。”
“砚知能爱上你,娶你,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我其实比谁都开心。”
“我之所以回来,仅仅是因为我妈妈的临终遗愿。”
“她想叶落归根,这有错吗?”
“她想拿回外婆的遗物,这又有错吗?”
“可你却连这都容不下,非要逼到我走投无路,为什么?”
傅砚知的脸都变得冷沉。
“岁岁,琬亭说的是真的吗?”
面对楼琬亭的污蔑,我没有动摇;
身后众人的议论,我也没有难过;
可傅砚知的怀疑,却让我尤自不敢相信。
“傅砚知,在一起五年,你不信我?”
他皱起了眉头,“可你确实,提前调查过那场拍卖会。”
我笑起来,知道再也无需解释。
提着裙摆打算离开,刚转身,胳膊就被傅砚知抓住。
“把骨灰捡起来。”
傅砚知的声音冷到让我浑身发颤。
“你说什么?”
我回头与他对视,手腕却被越握越紧。
他似乎要捏碎我的腕骨,痛感传进心脏,侵蚀每一根神经。
“岁岁,任何人做错事,都是要认错补救的。”
“所以,把骨灰捡起来,一颗也不许剩,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一心赋予信任的男人。
可现在,在我们结婚当日,他的心却完全偏向了另一个人。
“如果我说不呢?”
他抿着唇,眼底情绪翻涌,却还是咬着牙关说出了绝情的话。
“那这场婚礼,也没有举办的必要了!”
我嗤笑,眼泪掉下来。
“那就不办了吧。”
挥开他的手往外走,刚才站的地方不知何时积起一汪血潭。
裙摆拖过,身后就带出长长的血痕。
有人发出惊呼,却盖不住傅砚知的愤怒。
“时岁欢,你别忘了,为了嫁给我,你已经跟父母闹翻了。”
“离了我,还有人会要你吗?”
脚步停顿一瞬,可骄傲从不允许我低头。
我说:“傅砚知,谢谢提醒!”
酒店的玻璃门上,折射出傅砚知裹挟着怒气的身影。
楼琬亭落寞的蹲下身,小心翼翼将骨灰聚到一起。
“砚知,我真不孝,我不仅给不了我妈一场像样的丧仪,就连她的骨灰我都没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