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没头没尾地说些什么呢！”
我看着她理亏的神色，紧绷着脸道：
“你还不承认？我放在抽屉里的那瓶白酒是要送给我们学校教授的，可你不仅喝了，还把它换成白水！你知道今天我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有多丢人么？当初工作的机会你问都不问就替我让给了别人，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博士生名额你也要让它付之一炬吗？”
我妈仍在辩驳：“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怪我？说不定是你自己买了假酒没有发现。而且事情哪有那么严重，你还是个学生，给老师送那么贵的东西做什么？没送成正好，听妈的，明天给老师带点妈妈采的艾蒿就成。”
听见我们的争吵，爸爸从厨房走了出来：
“李兰芝，我说昨天你表弟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大方，给我们带那么贵的酒。敢情那酒不是你表弟买的，是女儿买给他们老师的啊！”
我妈见事情已经败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女儿啊，你知道的，你表舅他家条件不好，每次空手来找我们帮忙，你爸他都不高兴。正好昨天，表舅他看见了你房里的酒，说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我这不就借花献佛拿出来了，要不是跟你爸说是你表舅买的，他能让你表舅喝么？”
见我已气到发抖，妈妈不住地安抚着我：
“怪我怪我，我应该去楼下买点散装白酒换上的，可是你回来的太快了，我眼看着你都到楼下了，再去买已经来不及了，就临时去厨房灌了点白开水。”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我却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出丝毫的悔改之意。
我妈喜欢当滥好人这件事，从我记事起就开始了。
幼儿园的时候，有次文艺汇演，表姐陈瑶的舞鞋临时坏掉了。
我妈带着我到幼儿园的时候，表舅正在急躁地训斥她：
“你看看这鞋子让你穿成什么样了？刚买几天就弄成这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仔细着些，怎么就是记不住？”
我妈见状，一边给表姐擦着眼泪一边对表舅劝道：
“小孩子嘛，穿坏了都是正常的，你骂她干什么！”
随后又对着我道：“季安，快把你脚上的那双脱下来跟你表姐换换。”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妈，表姐的舞鞋上都是泥，带子也断了，我穿不了。而且一会儿我也是要上台的——”
可她没等我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在台阶上，脱下了我的鞋给表姐穿上。
结果刚上台，我左脚的鞋子就因为不跟脚跌到了台下。
之后，我便踩着满是污泥的另一只鞋子，在台下小朋友的一片嘲弄声中勉强完成剩下的表演。
中间，连几个平时擅长的舞蹈动作也做错了。
结束时，我看着园长叹着气扭过了头。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从前那般对我的欢喜。
后来，竞赛的名额车票的座位实习的机会……
我都不知道，她当了多少次滥好人。
而此刻，我看着她怙恶不悛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道：
“爸妈，我打算搬到学校宿舍住了，一会儿就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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