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你娘早在几年前就疯了?怎么她一个疯子好端端的在家里闹自杀呢?”
“还是说你就是看不惯我取代你成为侯府正妻,所以故意破坏我和侯爷的感情?”
赵晓云扑哧一声笑出声,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鄙夷地看着我。
刚才还因为我的哀求而有些动容的陆离此时也回过味来,冷冷开口:“南回枝,装了这么多年的大度终于装不下去了?”
“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要回你的侯府夫人之位吗?我告诉你,你在我陆家,只配为妾!”
说完,他就不顾我的哭求,当着我的面将赵晓云打横抱起,示威般地亲了亲她的脸庞,又一次命人将我丢回柴房。
不,不行,母亲还在等我。
我拼命挣扎着起身,干脆踩着柴火从狭窄的窗户处翻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我的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只能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走,拼命地想要往家里赶。
从侯府到南家,一共十几里路,我一边哭一边尽可能地让自己走快些。
突然,一辆马车在我身边停下,一道华贵的声音传来。
“南小姐,请上车。”
暖灯熏香的马车内,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斜倚在轿壁处。
见我进来,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连声道谢,他却一言不发,只将手中的暖炉放到我身侧,又为我披上斗篷。
直到马车疾驰将我安全护送到南家,他这才将一枚玉佩挂在我的腰间,开口提醒:“南回枝,你并不是没有退路了。”
“等你考虑清楚了,就来永安王府,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担忧母亲的病情,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只在再次道谢后便跌跌撞撞地朝府中走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守在母亲床前的丫鬟抹着泪告诉我,母亲早在一刻钟前便已故去,临死前嘴中不住和我道歉,悔恨自己将我送入虎狼窝中。
我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此时的她不再是记忆中的端庄华贵,也不再是后来的癫狂痴傻。
她就那么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桌上就摆着她为我买回来的那包栗子糕。
我曾经那么地怨恨她,怨恨她毁了我的名声,害我与陆离离心,怨她为了荣华富贵竟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药。
可当我真的看到她死在我面前时,我的内心涌现出的却是无尽的悲伤。
这些悲伤仿佛抽走了我所有的精力,让我再也没有埋怨或责备她的力气。
我在这世间最后的一个亲人,终于也离开了我。
此后的我,只会是孑然一身。
南家已然没落,名声也早就被毁得一干二净,我没有再大费周章地为母亲操持葬礼,只连夜将她与父亲葬在一处。
等到天亮时,我带着和离书回到了陆家。
此时的他正与赵晓云坐在主座上,旁边是他这些年纳进府中的莺莺燕燕。
见我乖乖回来,他不屑地嗤笑一声。
“怎么?舍得回来了?”
“南回枝我告诉你,你就是当我侯府的一条狗,也比你在外面过苦日子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