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相爱时,她在灵岩寺的银杏树下为他求的平安符。
她颤抖着,下意识就想去捡,可林若溪的高跟鞋碾上了她刚刚摸上银杏叶的手。
疼痛感蔓延,让顾清欢面色都扭曲了一瞬。
“脏东西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她笑着挽住周砚深。
"明天陪我去看婚纱好不好?我想拍一组照片。"
顾清欢看着周砚深颈侧跳动的青筋。
他每次都会这样,对她极尽羞辱为难以后,露出这副快意又痛苦的模样。
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忽然变得刺耳,顾清欢弯腰时,后颈传来温热触感。
周砚深的手掌本能地护住她快要撞到桌角的额头,这个习惯性动作让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滚去把厨房收拾干净。”
他猛地抽回手,西装袖口扫过她渗血的膝盖。
“要是再摔碎东西……”
威胁的后半段被雷声劈碎,他转身时却将羊绒外套甩在了她的身上。
顾清欢攥着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听见玄关处传来林若溪的娇嗔。
“干嘛把衣服给她?我冷嘛。”
然后是汽车引擎的轰鸣,像是要碾碎所有来不及说出口的真相。
厨房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瓷砖缝隙里还嵌着细小的瓷片。
顾清欢摸到流理台暗格里的止疼药,这是周砚深上周悄悄放的,那时他以为她痛经,凌晨三点冒雨买回药却说是佣人买的。
窗外闪电划过,短暂的白皙照亮了她腕间狰狞的疤痕。
两个月前周砚深捏碎红酒杯划伤了她手腕,却又在看见鲜血涌出时惊慌失措地扯下领带为她包扎。
那些恶毒的羞辱和克制不住的关怀,就像淬毒的蜜糖,让她痛苦地沉沦其中。
天边暖黄色的阳光刺破晨雾时,顾清欢正跪在玫瑰丛里修剪花枝。
林若溪裹着貂绒披肩倚在廊下,鲜红甲油划过平板电脑上的婚纱设计图。
她将滚烫的咖啡浇在顾清欢手背上。
“我听说,做完换肾手术,少了一个肾的女人是不提倡生育的。”
“不过对姐姐来说也没什么吧,反正你又没人爱。”
说完,她咯咯笑起来,眉梢中都是得意。
月季刺扎进指缝,顾清欢看着褐色液体顺着自己的手指滴落。
她紧紧握着修剪玫瑰用的剪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铁艺大门外传来刹车声,顾清欢下意识攥紧花枝,玫瑰刺扎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她知道,这是周砚深回来了。
林若溪原本得意的面容一变,突然扯散自己的珍珠发夹,抓着顾清欢的手往脸上划。
血珠渗出的瞬间,她尖声哭喊。
“清欢姐不要!为什么,为什么毁了我的脸?我还怎么穿婚纱!”
黑色风衣卷着寒气袭来,周砚深的手探上她纤细的脖颈。
“你就这么嫉妒若溪?”
他声音冷的像冰,手掌一点点收紧。
“不是我……”
她眼底闪出泪花,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推到在鹅卵石小径上。
林若溪的细高跟踩住她撑地的手腕,哭着扑进周砚深的怀里。
“砚深哥哥,我真的好疼,我会不会留疤啊……”
她啜泣着,扬起脸冲他展示脸颊上那道浅显的伤痕。
见他的视线挪到自己的脸上,林若溪眼底的泪水汹涌滑落。
周砚深怒意更甚,踢了一脚顾清欢手边的剪刀。
“喜欢用剪刀伤人是吗?今天这院子里的玫瑰不修剪完,你就别回房了!”
冰凉的剪刀被推动,划破顾清欢的手背,鲜血翻涌,她疼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阿砚,我真的没有……”
这个称呼,让周砚深霎时之间僵在原地。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