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觉得他是真的心悦我我。
不然我的山门离天空要驾半个时辰的云头,他日日都往返也不觉得厌烦,而且这般高高在上的天界之尊,会因为我的腿疼而心疼的跪在地上替我揉腿,又打来水替我泡脚。
所以我和他回了天宫:“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三生石上有我们的名字,只要这一生我们都只会是我们。”
他点头应允了。
我们携手度过了天宫最动荡的四千年。
他被兄弟暗算用沼气弄坏了眼睛,是我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了他,自此双目失明再也看不见。
彼时帝桓抱着我,天之骄子哭的声音近乎嘶哑:“赤黎,我这一生都亏欠你。”
他修为渡劫的遭人暗算,是我散尽了一身的修为替他挡了过去,才没有教他陨落在天灾里。
天君的天道大劫提前,是我拿了他的命牌瞒过了天道,替他去人世间体验了千百种苦难。
那些画面一晃而过,最后凝聚成明羡的脸。
她笑的张扬又明媚,同素来寡淡的我完全不一样:“帝桓,你怎么娶了个哑巴。”
一刹那血腥味聚在我的喉咙里。
我哽咽的厉害,却也只能在空无一人的殿里哭到近乎昏厥。
那个从前不舍得我掉一滴眼泪的帝桓,这一次没有出现。
我想,有些东西好像在我离开的时光里变掉了。
我之前同帝桓说过,若是那份心变掉了,那我不如回龙鲤山,继续当我的锦鲤族公主,好过留在这谁都不认识的天宫里。
如今想来,是可以收拾收拾要走了。
也不知道弦香是否会喜欢龙鲤山。
次日我睡醒的时候是在床榻上,稍微一动便听见了帝桓的声音在耳边:“你昨日睡在了地上,怎么如此粗心,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茫然的伸手乱摸寻找他的双手。
他误会了我的意图,一根根手指从指缝里挤过来,要同我十指紧扣。
我于是摇了摇头,用手指在他手臂上写道:“帝桓,给我一封和离书的,你不爱我了,放我会龙鲤山吧。”
我写得很慢很慢,所以能感受到帝桓手臂上的青筋一点一点的凸起。
等我写完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带了怒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和离?我告诉你赤黎,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同你和离的。”
我静默了一瞬,继续写道:“我不会收回我的眼睛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帝桓气笑了,抓着我的手强硬的逼我十指紧扣:“赤黎,你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和离?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
“可是你分明已经爱上明羡了。”
这话写完,我同他同时陷入了静默。
其实我知道的,我先前猜的不错的,帝桓确实同明羡有过一段婚约。
貌美高傲的孔雀族公主和温柔英俊的天界太子殿下,当时是口口相传的一段佳话,也就是我这种族群覆灭的早,日日在山里头不出来的仙才没有听说过。
只是当时的两人都过于骄傲,以至于谁都不肯让谁。
最后明羡赌气嫁给了残暴的蛟龙一族二殿下,帝桓则在储君争斗里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