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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太子李景旭流放的第三年，他终于被迎回宫中，登基称帝。

结果刚回宫，他就将我贬到浣衣局。

任当年背叛他的白月光讽我辱我，用烟熏我的嗓子。

后来，他的白月光还要将我赐给又老又丑太监做对食。

「青楼歌女出身，能进宫已是天家恩德，难不成还想做娘娘？」

我求李景旭看在三年陪伴的份上饶我一命，放我出宫。

却被他身边的公公一再拒之门外。

我看着巍巍红墙，颤手拿出颠茄叶，一口咽下。

李景旭，我不陪你了。

将龙袍送到养心殿后，我并未立即离开。

掀了衣摆，跪在冰冷的地面，望着氤氲香气后那张冷峻的脸道：

「陛下，三年之约已到，您该放奴婢出宫了。」

香雾后的人不说话。

大殿中的太监们也集体缄默。

见李景旭不说话，我继续道：

「皇上，您从前给了奴三年安生日子，奴也在浣衣局为您洗了三年衣服。」

「也算两清了。」

香雾后的人几不可觉地颤了一下。

终于肯开口：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我刚要展示出生满冻疮的十指。

外头就传来锦衣卫八百里加急之声。

香雾后的人对我几次张口，最后却都作罢。

只落下一句：「再议。」

……

三年前，他被接回皇宫时。

我便和他说过，自己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因此绝不入宫。

奈何他再三恳求，让我再陪他三年，一定不让我受半分委屈。

三年后我要什么就给什么。

我一时心软，贪虫上脑，便答应了。

原来以为进宫后，他最次也得让我做个有点权力的掌事姑姑。

结果竟是让我去浣衣局洗衣。

从养心殿出来后，我撅着嘴，打老远看见薛贵妃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

进宫三年，虽一直未曾与她正面交锋过。

后宫却处处是她噩梦般的传说。

据说她当年是李景旭的白月光。

李景旭刚登基就把她接进宫，却从未宠幸过她。

以至她每日以折磨夜里被翻过牌子的妃嫔为乐。

幸好我在浣衣局，不曾入过她的法眼。

我立刻抱紧托盘伫立在侧，静待她离开。

她的轿辇却径直停在我面前。

来不及惊讶，下巴已被一只精致的绣花鞋挑起：

「你就是浣衣局的乔婉儿？」

「模样倒是标致，难怪能去给皇上送衣服。」

我垂眸竭力淡定：「奴婢只是轮值的。」

薛贵妃一脚踢开我下巴，抚弄手上长长寇丹。

「可最近有人和本宫说，三年来日日都是你去给皇上送衣服，本宫不得不疑。」

「往后，你就把皇上的龙袍送到本宫手上，本宫给皇上去送。」

我下意识摇头。

李景旭说过，必得我亲自给他去送衣服。

我一日不去送，便将我出宫的日子延长一天。

可看着薛沁那杀人的眼神。

心头瞬间涌起一丝不安。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点了头。

谁料，她转头对婢女道：

「答得慢了，赐掌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