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珩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家中烤草.莓蛋糕。
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总会缓解一些。
很多人独处做事的时候喜欢放点音乐,但我更喜欢听不到声音。
无声于我,代表安宁。
当贺珩突然从后面拍我肩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胳膊不小心贴在了滚烫的烤箱上。
脸上还充斥愠色的贺珩脸色一变,他赶忙拉着我去冲冷水,片刻后无奈的冲着我的左耳说,
“安岁,我来给你上药。”
上药的时候我把口袋里的助听器拿了出来,重新带上,“怎么了?”
他顿了顿上药的手,抬头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我,“安岁,你发给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我们才刚在一起半个月。”
是啊,才半个月。
还好,只是半个月。
见我不说话,他愈发加重了语气,“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幼稚。”
“随随便便说分手,这太拿感情太当儿戏了!”
我仔细的观察着他说话时的神色,他是真的很生气我提出分手这件事。
也对,毕竟半个月前他当着贺伯伯和我妈的面宣布我们在一起时,一人抵住了两个长辈的所有炮火。
左脸一巴掌,贺伯伯的,“胡闹!安岁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
右脸一拳头,我妈的,“许安岁,你怎么就这么贱!”
这些悉数都他独自接了下来,他昂着头,“安岁不是我妹妹,她又不姓贺。”
此生,我从未被如此坚定的选择过。
贺珩的眼里闪着光,他握着我的手,宣誓一般,“我喜欢她。”
也许爱情真的会让人降智,以至于我如此迟钝,竟没发现他的光不是为我而亮。
他于我的爱,原来只是一场不能宣之于口的弥天大谎。
他对我,大概从来都只有怜悯而已。
在他眼里,那天的我到底是许安岁,还是许安然?
不重要了。
我没说话,走冰箱边,抓起里面冷冻好的冰块贴到眼尾。
冰块很快被体温沁出了水珠,水珠从我眼角流下来的时候,
我问,“看到了吗?”
客厅里,除了我眼尾的那颗红痣灼灼外,寂静无声。
他原本想解释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
良久,贺珩哑着嗓子低声道了句歉,“对不起。”
我没回答,轻轻笑了下。
老天难得送我一次礼物,又被亲手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