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宫路上,正巧碰到那三个质子被太监训斥。
见到我,三人眼中闪过欣喜,楚临渊张嘴唤我:
"舜华,你来的正好......"
三人衣衫尽是脏污,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方才受了不小的欺辱。
张公公知道他们要告状,白着脸打断他们:
"殿下,我们只是在教导质子们大秦规矩……"
前世,我曾无数次与他们一同跪在这冰冷的宫砖上,忍受着太监们的拳打脚踢。
那时的我们,像极了寒冬里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兽。
但自从高僧言明我的命格贵不可言后,宫里那些惯会踩低捧高的奴才,见到我都立马上来巴结。
张公公生怕我要为三个质子出头,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却只是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道:
"辛苦张公公,他们确实该好好教教,竟然见了本宫不行礼!"
我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公公猛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立马垂下头。
他是人精,自是明白我眼中的冷漠为何意。
随即转身对三个质子厉声喝道:
"还不快跪下给殿下请罪?"
三人面面相觑,挺直了脊背,望向我时眼中满是错愕和不解。
"舜华,你怎么......"
"怎么?本宫的话,你们听不懂?"
三人倔强站着,齐闻韶面带讥笑:
"公主如今贵不可言,倒是忘了昔日的交情。"
张公公当即一脚踹在他身上。
楚临渊要帮忙反击,韩照夜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我心中微痛,却依旧面无表情。
前世的情谊,早已在他们将我推入杀阵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这一世,我不能再心软。
"本宫贵为大秦公主,与你们,何曾有过交情?"
话落,我不顾他们错愕的眼神,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拳打脚踢的动静,还有他们的闷哼声。
我视若罔闻,回了父皇给我新置办的宫殿。
是夜,三人不顾宫女阻拦,闯了进来。
烛火映照下,三个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的少年,满眼受伤的看向我。
"舜华,你今日为何不帮我们?你如今明明可以......"
楚临渊率先开口,眼中的哀伤,宛若实质。
若非前世惨死,我都要被他们这幅模样骗了。
"本宫为何要帮你们?"
我打断他的话,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
楚临渊被我突如其来的怒意震住,回过神也来了脾气:
"你一个卑贱宫女所生的卑劣血脉,真以为一句预言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韩照夜急忙解释:
"舜华,你别动怒,临渊他只是今日被折辱,口不择言了......"
到底是口不择言,还是一怒之下,说出了前世一直藏于心的真心话,他们心知肚明。
他们虽是质子,却到底是正统皇子,瞧不起我的出身也正常。
"舜华,你今天不帮我们,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对不对?"
齐闻韶故意露出自己被打到青肿的胳膊,同我卖惨。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把娘亲生前留下的那瓶金疮药拿出来给他们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