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告诉我是叶建勋给你的?他会那么好心?”
叶景熙听着对方着急的询问,扯着唇笑了笑,“你别管那么多,这些钱也够你和小宝撑一段时间,等我和怀安哥结婚了,应该就能拿回叶氏的股份,到时候就有足够的钱给小宝治病了。”
对方沉默半晌,“那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逞强,有什么事跟我说。”
叶景熙微笑,“知道了,管家婆。”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末了,对方才小心翼翼开口,“熙熙,别再喜欢他了,离他远点。”
“我不喜欢他,”她低低出声,眉头紧蹙,眼眸微合,“早就不喜欢了。”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的脸色惨白,背影苍凉。
一夜无眠。
叶景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阴雨绵绵,只觉得烦躁极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瞥了一眼,是叶建勋。
“有事?”
“你回海城一个星期了,为什么不回家?”
听到男人怒极斥责的声音,叶景熙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妈死了,我哥失踪,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家?”
不等对方开口,她又恍然笑道,“啊对,父亲不说,我都忘了,叶宅确实是我家,只是我搬回来,你们看着我这张脸很爽?”
叶建勋没有和她多计较,“晚上周家人要来提亲,你别迟到。”
提亲么?
怀安哥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隐隐有些不安。
叶景熙画了精致的妆,为了遮住身上的痕迹,特意选了高领毛衣遮住。
傍晚的叶家别墅,灯火通明,又加上下了一整天的雨,导致整个别墅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像是中世纪的城堡。
叶景熙撑着伞,再次回到这里,恍如隔世。
客厅里聚集了很多人,都围着坐在中间的霍霆洲和叶倾心,气氛和谐又幸福。
只是她一进来打破了。
她眉眼微挑,隔着人群,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满是讥诮与不屑。
真不嫌腻歪!
祝你们这对狗男女锁死,别来烦我!
佣人走上前,恭敬地开口,“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
叶景熙跟着佣人进了书房,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肘撑在大腿上,歪着头看正端着茶杯喝茶的男人,耐心等着他开口。
“周家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下午打电话来说要和你退婚。”叶建勋放下茶杯,将一叠照片扔在她面前,“这里是我你物色的人,你看看?”
叶景熙伸手拿起照片,随意翻看下,精致的轮廓越发讥诮。
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说是物色,不如说是随便找个人把她嫁出去。
“啧啧,要不是自小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被你这出父女情深感动呢!”她笑着,随手将照片仍在男人脸上,“周家退婚,是你做的?”
叶建勋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你和怀安不合适。”
闻言叶景熙挑眉,眯了眯眼。
看来她还真没有猜错。
既成全许青青,也让她没有办法和怀安哥结婚。
叶建勋再以父亲的身份给她挑选结婚对象,那......就算结了婚,他也不会把股份给她。
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所以昨晚是你让许青青把自己往怀安哥床上送,又把别的男人往我床上送?”
叶建勋微微蹙眉,有些尴尬,羞得老脸通红,怔了怔,轻咳一声,“如果你喜欢昨晚的那个男人,要嫁给他也是可以的。”
叶景熙狐狸眼微眯,沉默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看来他并不知道昨晚的男人是谁。
那昨晚是霍霆洲走错了房间?
但好像又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你见过谁约个炮就结婚的?”她忽而轻轻地笑了,眉眼淡漠,语气轻佻。
叶建勋瞬间脸色阴沉,抬手拿起茶杯就往叶景熙身上扔,恨得咬牙切齿,“叶景熙,你要不要脸?谁教你张嘴闭嘴就是这些污言秽语?”
茶杯被叶景熙抬手挡住,落在地上,在她脚边碎裂开来。
一地的碎片。
她冷冷看了一眼,抬眸与男人对视,“怎么?你们敢做,却嫌我说话难听?要说这‘不要脸’的秉性,随你啊!”
叶建勋只觉得心里一口血提不上来,如鲠在喉。
每次和他们兄妹说话,他都要被气个半死。
彻底失去耐心,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照片,扔在茶几上,冷声命令道,“嫁给他,或者出国。”
叶景熙瞥了一眼,微微冷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很听话的人么?”
“那你永远别想见叶景宸!”
话音刚落,叶景熙脸色骤变,瞳孔紧缩,浑身戾气,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凸。
哥哥无缘无故从监狱消失,她得到消息后,拜托周怀安帮她找了差不多一年都没找到人。
她逼得没有办法才从罗马回国,答应和周怀安结婚。
一边找哥哥下落,一边也可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外公曾留下遗嘱,属于叶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她的嫁妆,等她结婚后,会归于属于她。
“哥哥失踪,和你有关?”叶景熙顿时像泄了气,嗓音沙哑,唇轻轻颤抖。
叶建勋摇头,眼底尽是讥诮,“他在监狱被人打断了双腿双手,废人一个,我让他消失做什么?”
明明地暖开得很足,可叶景熙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入心底,沁凉入骨。
是啊,哥哥成了废人,对叶建勋这个赘婿来说是最好的。
毕竟外公遗嘱很清楚,哥哥是叶氏唯一的继承人。
“只要你嫁给他,我就帮你找到景宸,否则让别人先找到,那他是生是死就说不准了。”
好冷。
冷得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冻住了。
指甲嵌入掌心,沁出的血顺着白皙的指间落下,滴在地板上,鲜红而刺目。
叶景熙却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丝毫感觉不到疼。
四目相对,叶建勋感受到直白毫不掩饰的恨意,背脊猛地一寒。
砰——
一声巨响。
水晶烟灰缸直接砸破了叶建勋的头,落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叶建勋手背青筋暴凸,伸手捂住额头,不出意外应该流血了,脸色异常阴沉,“叶景熙,你是不是疯了?敢对你老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