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门缝看见林秀英和亭亭紧张地围在陈志刚两边。
他发现门口的我后,朝我讥讽一笑。
“嫂子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回去看看建国吧,他比我更需要你们。”
林秀英不以为意。
“没事,他一向能忍,不过是流了点血不会有什么大碍。”
亭亭点头:“对啊,我只想守着爸爸,不想回去看陈建国,每次他用长满粗茧的手碰我时我都恶心的紧。”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们母女俩难过。
可亲眼目睹自己的亲生女儿喊别的男人爸爸,心脏还是忍不住一阵钝痛。
亭亭出生那天,秀英难产大出血,我在手术室外急得团团转,最后强闯手术室也要看着秀英和亭亭平安无事。
无论是照顾产后的秀英,还是哺育襁褓里的亭亭,每一步我都是亲力亲为。
作为一位父亲,我对她问心无愧。
陈志刚笑了笑,温声道:“那就留下吧。”
亭亭红着脸捂住了眼睛。
我捂住耳朵,飞奔至窗口拿药。
回到家里简单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后,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最后将一封举报信放在了政委办公室。
母女俩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林秀英对亭亭使眼色,亭亭狗腿地跑来给我捏肩膀。
“爸爸,我们送小叔的路上碰到了爷爷所以只好陪着他在医院守了一晚上,所以现在才回来。”
听到这话我不禁自嘲一笑。
上周我爸才上门要钱回了老家,要后天才会回来。
娘俩配合的行云流水,不知道往日里合伙编过多少谎骗我。
我懒得揭穿她们,直接掏出离婚协议。
“上个月的电费账单,你签好字拿去单位报销。”
林秀英见我没有深究,便利落地签好了字。
她抱住我,语气软了下来:
“今天中午我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我向你道歉,也替亭亭和你说声对不起。”
“昨天是志刚生日我才送了他一块表,只是作为亲人间的礼物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林秀英脖颈上的吻痕触目惊心。
令我恶心。
刚想推开她环抱在我腰间的手,却突然感觉浑身发热。
“建国,你怎么这么烫?”
林秀英一惊,手掌贴在我额头。
“你发烧了。”
亭亭听见我咳嗽,立刻跑去倒热水。
林秀英匆忙套上外套。
“我去医务室拿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着火了!快救火啊!”
林秀英的脸色瞬间变了,穿着拖鞋就飞奔出门。
亭亭也扔下水杯,跟着跑了出去。
她们狂奔的方向是陈志刚的宿舍,可火势明明离那隔着一条街。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就算他们平时演得再好,在真正在乎的人面前终究还是会暴露。
不过也好,不用找理由离开了。
我翻箱倒柜找出家里剩下的一点中药,熬好服下便沉沉睡下。
次日天光大亮。
我留下一封手写信,提着行李踏上了南下之旅。
与此同时,林秀英才从陈志刚的床上下来。
她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想到我还发着烧,便马不停蹄要去供销社买我爱吃的麦乳精。
没想到在路口拐角处碰上刘政委。
刘政委把举报信甩到到林秀英脸上,怒斥道:
“你怎么能让陈建国同志蒙受这么大的冤屈!”
“纪委员会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