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绍民扫了我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沈佳慧全身,生怕有一滴汤汁溅到她身上。
“佳慧,有没有被烫到啊?”
蒋东越也立刻凑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讨好道:
“小姨最爱干净了,可不能沾上脏东西。”
沈佳慧冲我得意一笑,娇嗔道:“谢谢蒋哥、东越,我没事的。”
我站在原地,身上灼烧般的痛楚远不及心里的痛。
我一言不发去了厕所。
婆婆还在身后不屑地嘲讽我。
“又没有烫掉你一层皮,矫情什么!”
我刚拧开水龙头,沈佳慧就进来了。
她双手叉腰,一脸挑衅。
“沈秀芝,别装了!从小到大不管我抢走你什么东西,你永远都要装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现在亲眼瞧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满心满眼都是我,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换录取通知书和送你去劳改场算什么,我只要张张嘴,他们父子俩什么都愿意为我干,就连你那个短命妈也得倒霉!”
我猛地呼吸一窒,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沈佳慧勾唇一笑:
“你被抓走后的第五年我和蒋哥的事被你妈知道了,蒋哥只好把她关到一间废弃的茅厕里,没过多久她就活活饿死了。”
“对了,还是你儿子亲手锁的门呢。”
胸口剧烈起伏着,我难以置信地向后倒退几步。
虽然那天从蒋绍民口中得知我妈的死和他有关,但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父子俩亲自动的手。
为了沈佳慧,他们居然能害死自己的亲人。
沈佳慧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继续说道:
“你妈死的那个晚上,你丈夫和儿子在国营饭店给我举办毕业晚会呢!”
我气到浑身发颤,扬起手。
她像是早有预料,大喊一声,反手拽住我摔在她身上。
下一秒,蒋东越直接冲进来咬住我的手臂,我疼地冒汗却舍不得还手。
最后被他活生生咬下一块血肉来。
蒋东越伸出双臂,小小的身躯护着沈佳慧。
“坏妈妈,不许欺负小姨!”
蒋绍民用力推开我,心疼地将沈佳慧抱进怀里。
沈佳慧顷刻间换成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蒋哥,我好心想帮姐姐清理身上的污渍,结果她看见你给我买的手表立马就要抢走,她抢不过就骂我是勾引你的狐狸精。”
蒋绍民阴沉着脸,怒斥我。
“沈秀芝,你太过分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关到禁闭室去!”
我捂着血淋淋的手臂,冷笑道:“我当然信,我进监狱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蒋绍民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但仍旧理直气壮: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手脚不干净。”
婆婆朝我脸上吐口水。
“呸!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以为自己依旧清白呢!”
我挣扎着爬起来,蒋绍民这才注意到我渗出的血迹。
他下意识想要扶起我,沈佳慧立马娇声嚷嚷:
“蒋哥,我浑身都好痛啊。”
蒋绍民不再犹豫,带着蒋东越搀扶着沈佳慧上车。
二人离去的背影像一记重锤,将我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柔情砸得粉碎。
我一路狼狈地赶到卫生所。
路过一间高级病房时,耳边传来一阵娇滴滴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