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那天,妻子抱着玫瑰来看我,
我的坟头却早已开满玫瑰。
她当即就黑下脸,问助理是怎么回事。
“顾总,听说坟头开满玫瑰,是死去的人在地下恋爱了。”
妻子当即不悦踢了踢玫瑰,
“死了变成鬼了你还不消停。”
“都铲掉!”
她买下这片墓地,
通知所有葬在这里的女子家属迁坟。
最后,她缓缓蹲下,为我抚平墓碑上灰尘,
“林舟,死了就死了,别跟那些女鬼拉拉扯扯的。”
“你等等我,等我死了,我们还继续做夫妻,好不好?”
1
“林舟,生日快乐。”
顾清瑶放下手里的蛋糕,吹灭蜡烛。
我死的三年来,她每年都来给我过生日。
就像是为了弥补她缺席的曾经。
我跟顾清瑶青梅竹马,认识了二十多年,相知、相恋、相爱、结婚。
婚后她从未曾给我过过一次生日。
因为我和她白月光的生日是同一天。
结婚的第七年,她第一次主动提出给我过生日。
也是那天,我对她彻底死心。
“林舟,你到了就在餐厅门口等着,我马上到。”
顾清瑶发来消息,我将手里的玫瑰藏到身后,站在街边翘首以盼。
一辆疾驰而来的飞车出现在街边,它朝我而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它的目标是我!
来不及闪躲,一瞬间,疼痛伴随着恐惧和血液溢出。
被送往医院的车上,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了顾清瑶的声音。
“到医院之后,马上把他的心脏移植给江远。”
“尾巴处理好了吗?”
“顾总,你放心吧,按照您的安排,那小子撞完人之后就直奔机场出国了。”
听完他们的话,我只觉置身地狱。
肉体和心痛都被处以极刑,疼的我不能呼吸。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用我的心脏换江远能活下去。
“还有,跟做手术的医生说,把他的输精管也切掉。”
“这....顾总,没这个必要吧,他都已经这样了。”
顾清瑶的声音清冷漠然。
“没能遵守承诺嫁给阿远已经是我对不起他了。”
“我跟阿远的孩子必须是顾氏的继承人!”
“林舟只要还有生育能力,对我来说就是威胁。”
“这事以后,我以后会好好对他,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助理犹豫片刻应道:
“要是被林先生发现了怎么办?”
顾清瑶埋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擦去我额头的血渍。
“他不会发现的,我会给他一个理由,植入人工心脏,切除输精管都是为了保他的命。”
“他那么爱我,不会质疑我的。”
车速在不断的加快,顾清瑶紧紧攥着我的手。
“再快点!手术之后马上给他移植人工心脏。”
“他绝对不能死!”
她焦急的说着,而后低头吻在了我的额头。
那疼爱的模样就像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样。
就连助理都忍不住发问:
“顾总,我其实一直不懂,你究竟爱不爱林先生。”
“如果不爱的话,那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
顾清瑶的回应冰冷:
“只有嫁给林舟,父亲才会把企业交给我。”
那股充斥在身体每个角落的痛猛地收紧,刺穿我最后一丝期望。
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向所有人炫耀的爱情,原来只是利益和算计。
2
再醒来时,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胸口空荡刺痛,手上有温热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是顾清瑶的手。
手术后,她一直守在床边,还真是体贴呢。
“林舟,你醒了?”
见我醒来,顾清瑶满脸喜色。
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对我嘘寒问暖的样子一如从前。
可我再不能感受到温暖,我只觉得讽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清瑶温柔的询问,我却只觉一股恶寒。
“我觉得蛮好的。”
我随口敷衍,她舒了一口气,急忙出门让医生来给我做术后检查。
她落在床边的手机响了,是江远发来的消息。
我用江远的生日解开手机密码,屏保是她跟江远的合照。
两人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那是他们的孩子。
小女孩九岁,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出生没多久,江远就出国了。
同时,顾清瑶也答应跟我恋爱。
所以,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强忍心头酸涩,我点进江远发来的消息。
“孩子打掉了吗?”
心头一震,我把聊天往上翻。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顾清瑶已经怀孕三次了。
但每一次都打掉了。
结婚的七年来,我跟顾清瑶都没孩子。
我因此没少遭受顾家人的白眼,骂我是活太监。
我以为是我的问题,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继续翻着聊天记录,发现两人聊得热络。
顾清瑶在我面前高冷不多话。
可在江远面前,却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乐于分享生活的小女生。
两人畅想未来,计划环游世界。
顾清瑶给她女儿买了很多礼物,陪她女儿过生日,给她开家长会。
一家人甜甜蜜蜜,好不幸福。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放下手机。
顾清瑶和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检查完,跟顾清瑶对视后说出了他准备好的台词:
“林先生,由于车祸严重,我们不得不给你替换了人工心脏,切除了输精管。”
我没有说话,胸口憋着一股气,那股气在身体里窜,我好难受。
顾清瑶看出了我情绪不稳定,拉住了我的手。
“没事的,人工心脏只要维护好就跟正常心脏没区别。”
“至于输精管的事,我去跟家里解释,就说是我的问题,所以怀不上。”
她话语中是温柔和善解人意,眼中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都以为她是真的爱我了。
“林舟,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环球旅行。”
环球旅行?她是想重温跟江远走过的路吧。
从刚才的那些聊天记录里,我看见了他们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
冬日的滑雪场,两人手牵手划雪。
盛夏的海边,她靠在他的肩头,在海风吹拂中亲吻。
赤道线的黄昏下,两人同坐热气球,俯瞰金黄色的沙漠。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这样的画面。
如今都成真了,可惜,男主角不是我。
“好,我会好好休息的。”
顾清瑶很高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任由她在我身边表演她有多爱我。
一直到晚上,顾清瑶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表示要走。
“公司有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好。”
我回答的很轻松,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电话那头江远的声音一样。
她走后,我联系父母,同意了他们一直让我去国外进修的事。
之前,为了顾清瑶,我一直不同意。
现在,是时候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顾清瑶总会带着餐食准时来我病房。
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就连医院的护士都说我幸福,能找到这么好的妻子。
可我知道,这份幸福不过是泡沫,一戳就破。
3
出院那天,是顾清瑶亲自开车接我回家。
别墅里不同以往的热闹。
客厅里多了个小女孩,江远在陪她玩。
没错,就是我在顾清瑶的手机里看见的那个女孩,她的女儿顾琳枝。
顾清瑶解释说,
“江远房子出问题了,这几天就住在我们家里。”
“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
“他爸妈去世了,我想领养她,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戳穿她的心思,我点了点头。
“好啊。”
我知道,就算我拒绝,她也会千方百计的让这个女孩留在我们家里。
“我要休息了。”
说完,我转身径直往二楼卧室走去。
来到房门口,我刚准备进门,那个小女孩拦在了我面前。
“滚出去!你不准进这个房间,这是我爸爸妈妈的房间!”
“你爸爸妈妈是谁啊?”
我反问。
小女孩中气十足,说的话掷地有声。
“我爸爸是江远,妈妈是顾清瑶,她是这个家的老大。”
“他们一直都住在这个房间里!”
闻声赶到的顾清瑶急忙将小女孩护到身后。
“小孩子乱说话,你别在意,小孩子没了父母,就把我和江远当成爸妈了。”
“江远这几天都住在客房的。”
我笑了笑,没有戳穿。
“说起来你跟她长得还挺像,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顾清瑶肉眼可见的慌了。
“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长得像很正常。”
“这样啊,那你们还蛮有母子缘的。”
不等顾清瑶想清楚这话里有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推门进了卧室。
母女俩也没跟着进来。
卧室里跟我走时差不多,只是稍微乱了些,床单也换掉了。
走到床边,我拉开被子刚准备躺下。
床脚一抹鲜艳的蓝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条短裤,男士贴身短裤。
这一刻,我只觉得大脑空白。
顾清瑶,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我不过是住院了几天,你就让他进了我们的卧室。
做这些恶心的事情。
当晚,我去了客房睡觉,那间卧室我不想再进去了。
第二天,别墅里多了许多人。
顾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还有顾清瑶的闺蜜朋友。
顾清瑶给顾琳枝办了一场欢迎会。
美其名曰,这样能让她更快的融入顾家。
宴会里,顾清瑶带着顾琳枝忙前忙后的给众人介绍。
“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女儿。”
江远站在她身边,笑容和煦,时不时朝我投来挑衅的笑。
顾家长辈对这个女儿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同时,他们对我的厌恶更深了。
“我们顾家也算是有后了。”
“要是真等着那个活太监,恐怕我太太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女咯。”
顾清瑶母亲说完,顾家人一道道带着鄙夷的目光朝我看来。
就像是在看一个废人一样。
顾清瑶不解释,只是漠然的看着。
她的闺蜜们也在背后议论,她跟江远才是真爱,嘲笑我就个丈夫名分的舔狗。
我觉得自己好可笑。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顾清瑶爱的人是江远,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备胎,是一个工具。
而我,还痴心妄想着跟她会有未来。
这个地方不属于我,好压抑。
我去了三楼阳台,抽了根烟。
刚掐灭烟头准备离开,江远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猛地一推,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
胸口处还未愈合的伤口被撕裂,鲜红的血液流出。
我强忍疼痛起身,盯住江远。
“你想干什么?”
江远笑的肆意,指向自己的心脏处。
“清瑶说,这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
“谢谢你啊,这么慷慨,连心脏都舍得给我。”
他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揪住我胸口的伤口。
“对了,顾琳枝是我跟清瑶的女儿,以后也是顾家的继承人。”
“至于你这个没用的废人,乖乖的滚出顾家吧。”
剧痛在侵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怒火在攀升。
“江远!你找死!”
我扬起拳头就要往江远脸上砸去。
可突然,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我失去了重心,栽倒在地。
踢我的人是顾清瑶,此刻,她把江远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眼中充斥着怒火。
“怎么回事?”
江远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虚弱到了极点的模样。
“都是我错,舟哥说的没错,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清瑶,我真的好痛啊。”
顾清瑶扶起江远,死死的瞪住我。
“林舟!我等会再跟你算账!”
说完,她带着江远就往卧室走去。
顺便还把本来为我准备的私人医生叫走,去给江远包扎。
我的情况很紧急,医生迟疑:
“顾小姐,林先生伤势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危及生命。”
顾清瑶冷哼一声,“死不了。”
说完,她转头大步离开,冷漠至极,这股冷漠浸透我的神经,直刺灵魂。
叫我如坠冰窖,明白了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
我用最后一丝气力,给自己包扎好伤口。
留下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穿过鄙夷和嘲弄的目光,离开顾家。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坐上父母派来接我的车子,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深夜时分,顾清瑶正守在江远床边悉心照料。
助理突然打来电话。
“顾总,不好了!林先生坐的车子跟油罐车相撞,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