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心口又烫又疼,猛然推开休息室的门,与江棉棉惊慌失措的目光对上。
“姐姐......”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觉得这件婚纱很漂亮才让寒澈哥推荐给你的,没有别的意思......姐姐生气了吗?”
祁寒澈把她护在身后,“我本该娶的人是棉棉,要不是你突然醒来横插一脚,你以为你有资格穿这件婚纱?”
许梨难以置信地看着说出这话的祁寒澈,满腔痛意中艰难开口问:
“既然我配不上,那你今天又何必让我来试?”
祁寒澈皱了眉,“要不是棉棉替你着想,你以为我愿意?试好了吗?试好了就这件了。”
说完,也不管她反应,店员们开始来帮许梨脱婚纱。
“这件婚纱明明是江小姐预定的,某些人真不要脸,不知廉耻地抢婚纱,抢男人。”
“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清楚,祁先生明明不喜欢她,某人还非要上赶着贴上去,真是下贱。”
“江小姐可是富家大小姐独生女,喊某人一声姐姐就真当自己也是有钱人了?祁先生说得对,她根本配不上这一身婚纱。”
几名员工竟然毫不忌讳地当着许梨的面对着她冷嘲热讽。
五年的植物人让许梨动作有些木讷,听到她们这么说,她正要找店长严惩这些员工,就被祁寒澈挥手“请”出店。
“姐姐,我看你手臂上一片红疹,好像是过敏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而明知真相的江棉棉也故意当做没听到那些话。
几个人几乎是把她赶出了店,许梨无法,只得先去了医院。
回家后,祁寒澈竟然也在家等她。
“婚纱店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今晚带你去看流星雨赔罪吧。”
许梨不想去,奈何许父许母听到这话很开心,想也没想就帮她答应了下来。
傍晚,许梨坐在车里,车子行驶的路线恰好是五年前他们约定好看流星雨的地点。
只是夜风习习,头顶一颗星子也没有,看起来并不像有流星雨落下的天气。
两人上了山找到最佳观赏点,祁寒澈突然要回车上开会,只留下许梨一个人搭帐篷。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风越来越大,夹杂着雨点,祁寒澈彻底不见了身影。
许梨这才意识到不对。
手机没有信号,她又回到大路上,停着的车已经被开走。
荒无人烟的山顶只剩下她一人。
“祁寒澈?祁寒澈!”
许梨叫破嗓子也没有回音。
大雨倾盆而下,许梨全身很快湿透,整个人被淋成落汤鸡。
好在五年前她做过这里的攻略,勉强找到路,淋着大雨一步步往山下走。
夜幕黑压压,又下着大雨,许梨看不清路面,颤着身子壮着胆子走,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摔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又很快被大雨冲刷,膝盖手臂乌青。
这一夜,只有轰鸣的雷雨声和心头的绝望与她作伴。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下,生生等到第二天凌晨,雨停了之后,才在郊外遇见一辆车,司机好心捎她一程。
回到家时父母和江棉棉都不在。
张妈看见许梨这一副狼狈模样,大吃一惊。
“梨梨,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祁少爷说流星雨看不成,把你安全送回酒店了的啊?”
许梨疲惫地坐在地上,听到这话,整个人坠入无尽冰窖。
爸妈竟然这么相信祁寒澈,一个电话也不打给自己确认吗?
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
许梨身心俱疲,一句话也说不出,在张妈忙前忙后的清理洗漱后,在iPad上刷到江棉棉最新发的朋友圈。
【耶,寒澈哥带我和爸妈一起听音乐会。】
照片中其他三人都配合地看镜头,亲昵得像一家人。
而照片中江棉棉穿着一身小礼服,脖间赫然戴着昨天爷爷送来的那套宝石首饰。
祁寒澈也发来消息。
【这次的惩罚就是对你不切实际妄想的回礼!】
淋雨后许梨开始发起烧,像一条搁浅的鱼,头昏脑涨,心脏剧烈跳动着快要炸开,喉咙却死死哽住,喘不过气来。
楼下传来响动,他们回来了。
半晌,江棉棉端着一盏姜茶自顾自走进了许梨房间。
“姐姐,妈妈怕你发烧,让我送姜茶来。”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挺着胸脯,生怕许梨看不见那串项链。
眼见许梨不搭理自己,江棉棉也不恼,而是笑意盈盈地开口:“对了姐姐,昨天是我让寒澈哥故意这样做的。”
许梨的心跳漏了半拍,心脏骤然被捏紧。
忽然,江棉棉端起姜茶,往她自己脸上泼去,随即凄惨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