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特训班没教会你听话?”哥哥皱眉。
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我直接跪了下来,低着头,像在特训班时一样,等待“主人”的指令。
餐桌上一片死寂。
“周明薇,你在干什么?!”哥哥猛地拍桌。
我茫然地抬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在特训班……我们就是这样伺候教官吃饭的……”我小声回答。
哥哥的脸色瞬间铁青。
“你疯了吗?!这是家里!你跪什么跪?!”他怒吼。
我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哥,你别凶她。”林雨晴柔声劝道,眼里却闪烁着恶意的光,“学姐可能是……习惯了吧。”
哥哥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怒火。
“你给我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
我颤抖着站起来,不敢坐,只是僵硬地站在桌边。
“坐下!”
我机械地拉开椅子,坐下,连筷子都不敢拿。
“吃!”
我伸手去拿筷子,可手指抖得太厉害,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哥哥的脸色更难看了。
“废物。”他冷冷地说。
林雨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怜悯:“学姐,你这样……怎么参加高考啊?”
最后是家里的保姆王姨看不下去,默默走过来帮我捡起,还悄悄在我手心里捏了一下。
“谢谢……”
餐桌上,林雨晴正优雅地夹着菜,时不时给哥哥碗里添些他爱吃的。
她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筷子,指甲上还涂着淡淡的粉色。
“一会儿还要考试呢,多少吃一点吧?”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我碗里,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我看着那块鱼肉,突然想起特训班的第一天。
那天我因为拒绝吃馊掉的饭菜,被教官按着头把整盘食物扣在我脸上。
米粒黏在睫毛上,菜汤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我不饿……”我推开碗。
哥哥重重放下筷子,“周明薇!”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这双手曾经能写出年级第一的答卷,能弹奏流畅的钢琴曲,现在却连一双筷子都拿不稳。
指甲缝里还留着特训班时被踩伤的淤青,指节因为长期的殴打而微微变形。
“我吃饱了。”我站起来
“站住!”哥哥厉声喝道,“谁准你走了!”
我僵在原地,后背绷得笔直。
这是特训班留下的条件反射。听到喝令必须立即立正。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哥哥的声音里充满失望,“我送你去特训班是为了让你改过自新,不是让你变得更疯癫!”
我机械地道歉,“我会好好考试的。”
哥哥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知道么。”
最后的机会。
是啊,最后的机会。
考完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回到房间,我锁上门,瘫坐在地上。
书桌上还摆着我以前的笔记本,封面上贴着可爱的贴纸,里面记满了工整的笔记。
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