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萧砚辞做出反应,茯苓说完这番话后竟然一下爬起身,猛地往柱子上撞去!
随着一声巨响,她额头流出一抹鲜红血迹,身子也软软倒在了地上。
沈南依呼吸一滞,下意识就要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可下一秒她的甚至就被猛地撞开。
“让开!”
萧砚辞一把推开沈南依,慌忙抱起地上的女人,在探到她还有一抹鼻息后,又匆匆抱着她往府内走去。
沈南依被推倒在地,后脑重重撞上轿辇棱角,眼前阵阵发昏......
等再次恢复意识后,她已经被下人送回了府里。
但府内医师皆被萧砚辞喊去救治茯苓,连一个给她包扎的人都找不到。
从下人口中,沈南依听闻茯苓伤得并不重,而且早就醒了。
可萧砚辞生怕茯苓再有什么大碍,不仅自己守在她床边不敢离开,还命府医皆留在她的房外侍候,随时为她诊治。
因为伤在后脑,又没有医师诊治,沈南依不敢躺下。
就这样在房间枯坐到天亮,沈南依后脑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她才等到带着一脸怒意的萧砚辞破门而入。
萧砚辞手里拿着昨日的那根白绫,猛地丢在了沈南依身上。
“新婚夜是我走错房间认错了人,你要打要骂皆冲我来,可茯苓是你贴身丫鬟,与你一同长大,你为何一定要逼死她才愿意?”
一番话听到沈南依耳中,让她只想发笑。
新婚夜,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丫鬟睡到一起,反倒还都成了她的错。
沈南依压住内心苦楚,颤声发问:
“下人房与前厅相去甚远,将军醉酒后怎么就会这么巧合跑去哪里找到茯苓?而茯苓她有手有脚还长了嘴,若是真对将军无意,为何不懂反抗?”
这也是她在上一世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倾慕萧砚辞多年,满心欢喜嫁给他,却在新婚之夜得到他与别人圆房的消息。
直到临死前的那场大火才让她顿悟,恐怕他与茯苓之间早就暗生情愫。
而且连新婚夜的苟合大抵也是有意为之。
她只恨上天没能让她早重生一天,在这一切还未酿成之际,就趁早远离他们两人。
萧砚辞果然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没有回答沈南依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茯苓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我理应给她一个名分。”
“这玉镯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如今我将它给你,还望你能安分守己,莫要再抓住这件事不放,为难茯苓。”
沈南依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品相极佳的玉镯。
她大脑短暂空白,不是因为萧砚辞竟然会这么轻易便将其拿了出来。
而是因为——这玉镯是萧家的传家宝,向来只会传给萧家未来的家主夫人。
可是上一世萧砚辞竟然将这镯子给了茯苓,得知镯子由来后的沈南依曾多次找过萧砚辞,只为能够讨要回这只玉镯。
原因无它,她已经自知得不到萧砚辞的爱了,可她还是萧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只想守住这唯一的东西。
不过这都是沈南依嫁给萧砚辞十余年之后才发生的事情了。
现在的她分明还不知道玉镯由来,萧砚辞又怎么会拿来投其所好?
除非......他也重生了?
沈南依怔愣望向萧砚辞。
却见他目露不耐,直接将镯子拿起来戴到了沈南依手腕上,接着出声问道:
“我决定今日就要纳茯苓为妾,你不要从中阻挠,明白吗?”
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沈南依张了张口:
“你不必问我,这些事情,已经跟我无关了。”
因为,还有不到十日,她就可以正式与萧砚辞和离了。
届时不说纳妾,哪怕萧砚辞要直接将茯苓抬为将军夫人,她都管不着了。
萧砚辞以为她故意说气话,但到底还是得到了她的松口,他神色稍缓,站起了身:
“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等沈南依反应过来时,他早已快步走了出去。
沈南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枚细腻油润的玉镯,笑着摇了摇头,将其摘了下来。
上一世曾追逐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现在在她眼里倒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沈南依来到茯苓的房外,打算亲自将镯子还给萧砚辞。
她抬手刚要扣门,就听到门内的交谈声:
“将军为何还要救下我?这一切都是茯苓的错,若不是我的存在,也不会让您和小姐之间生了嫌隙。”
萧砚辞的声音温柔到极致:
“这一切与你何干?那日是我放心不下你,想去下人房多看你一眼,谁知却污了你的清白......”
“茯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其实,早在你当年从雪地里救下我那时起,我便心悦与你了。”
沈南依呼吸一滞,骤然瞪大了双眸。
当年在雪地里救下萧砚辞的人不是她吗?
那时萧砚辞被困在雪山三日,短暂失明,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他,用孱弱的身子将他一步一步带回武国。
后来,她怕萧砚辞误以为自己会挟恩图报,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可他竟然将那个人错认成了茯苓?
沈南依有些站立不稳,身子一下撞在门框上发出一阵响声。
屋内交谈声骤然停止。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