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碎裂，泥土和花瓣散落一地，花粉呛得我几乎窒息。
他盯着我，声音冰冷，
“沈淮歌，我说得够清楚了。沈家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回去告诉沈自山，他做梦！”
说完，他抱起苏冉冉大步离开。而她趴在他肩上，冲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的皮肤开始发红发痒，喉咙肿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到了楼上，颤抖着翻出过敏药。
吞下去的那一刻，才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我拉开抽屉放药时，一张照片从最底下滑了出来。
照片里的慕云深笑得灿烂耀眼，和现在这个阴鸷狠厉的男人判若两人。
那时候，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慕家大少爷，我也不是沈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每次过敏，他都会背着我跑几里山路去卫生院，整夜整夜守在我床边。
可现在，他亲手把花砸在我身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我沉默地叠好那几件旧衣服，塞进行李箱。
一周后，我会找个安静的海边，等毒发身亡。
第二天，我在地板上醒来，浑身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手机突然震动，是慕云深。
我按下接听，他的声音很冷，“过来，给冉冉送件外套。”
我攥着那件昂贵的羊绒外套，坐进车里。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直到车子驶入那条蜿蜒的山路。
是我长大的茶山。
原来，他们一群少爷小姐跑到茶山玩了。
远远的，我就看见苏冉冉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她红着眼眶靠在慕云深怀里。
慕云深正低头哄她，声音温柔，
“摔一跤而已，别哭了。要是还生气，我把这片茶山铲平给你出气，嗯？”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片茶山，是村里人生活的经济支柱啊！
我走过去，声音有些发抖，
“慕少爷……这里的村民全靠茶树吃饭，能不能……别砍？”
慕云深撩起眼皮看我，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死死盯着他，喉咙发紧，“慕云深，你曾经在这里说过……”
那天的阳光很好，他单膝跪在茶树间，用狗尾巴草编成戒指套在我手指上，笑着说要娶我。
他冷笑一声，直接打断我，
“那时候我失忆，说的话你也当真？”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她不会真以为慕少会为了她心软吧？”
“一个采茶女，也配和苏小姐比？”
没等我再开口，远处突然传来轰隆的机械声。数十辆推土机碾过田地，粗壮的茶树被连根拔起，碎成木渣。
慕云深搂着苏冉冉转身离开，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僵在原地，直到养父养母冲过来，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白眼狼！攀上有钱人就忘了本！村里人都要被你害死了！”
其他村民抄起石头往我身上砸，我躲不开，额头被砸破，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慕云深的助理冷眼旁观，直到人群发泄够了，才慢悠悠开口，
“大家不用担心，慕少会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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