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上写着宣姝的名字和生辰,被扎满了银针。
「我本想放过你,可你欺人太甚!」穆戍把娃娃砸在我的脸上,银针划破了我的额角。
穆戍找来巫祝问如何破解,巫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生挖我的琵琶骨祭天。
「既如此,我亲自动手,不许点麻醉香,我要她生生受着。」
他第一刀落下,天上突然几道惊雷掠过。
第二刀落下,倾盆大雨浇下。
我的哀嚎响彻整个宣府。
我的爹娘全程冷眼旁观。
他们曾经也将我视作掌上明珠。
变化发生在那年,爹娘带着我们姐妹祈福还愿。
我们姐妹各自求取一支签文。
庙祝解签,说我是灾星之命会祸及宣家。
妹妹却是福星转世,会旺家兴业。
自那以后,爹娘便一直以此为缘由指责我,将家业日渐式微全部怪在我的头上。
我也因此对爹娘和妹妹都很愧疚。
当初与穆戍分别时,他送了我一个他自小带在身上的护身符。
后来妹妹久病不愈,爹娘央求我把这个平安符给她。
我给了。
也正因此,穆戍更加笃定认为脖子上戴着那个平安符,锁骨上有着一道剑伤的宣姝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和心上人。
对我这个欺辱他心上人的恶毒长姐,毫不留情。
最后一刀落下,血溅在我的眼中。
血泪混着雨水,天地逐渐变成一片殷红。
巫祝说我借巫蛊趁机换了妹妹的好气运,穆戍便把琵琶骨交给他祭天,让他将气运换回给宣姝。
我躺在地上伤痕累累,已经力竭,鲜血洇满了院里整片空地。
我像是绽放在漫天大雨里一朵无边的血花。
穆戍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说过的,你若敢伤害姝儿,我必叫你比死艰难,你该乖乖听话才对的。」
可穆戍,我早就比死还艰难了。
在你错认心上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接下来的日子我躲在房间里疗伤,不再去关注他们之间的事。
侍女们议论纷纷,都说我是怎么恶毒,新姑爷是怎么用心珍爱宣姝。
我在这个家宛若过街老鼠般人人唾弃,她们都说我不该存活于这世上。
连爹娘都说双姝必然一强一弱,我就该枯萎,给妹妹让路。
半夜我被琵琶骨处的伤痛醒。
睁眼便看到了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的宣姝。
她在用力捏着我的伤口。
「我的好姐姐,你怎得狼狈成这个样子,可好生让妹妹心疼啊。」
我忿恨地质问她:「为何?」
她当然知道我所问何事。
「为何?当然是因为我恨你啊,都是一样的面容,凭什么因为你早出生我那些许时分,就处处压我一头。
「你是嫡长女,我是次女,什么好的都要你先挑了才到我。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拥有一生一世一人心,而我只能入宫与人争斗?
「好姐姐,你那么疼我,哪里舍得我这样遭罪?
「我不过是在签文上做了点小手脚让爹娘与你离心,骗你祛去伤疤又夺你平安符而已。
「和我这些年受的委屈相比,这才算几分伤痛,这样你就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