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人还在医疗舱。
全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低头，看见厚厚的生物凝胶下，是我第九十九道伤疤。
是他为了楚晴，亲手将我推入火海所赐。
楚晴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气色好得像是刚度假归来。
她看上去，可比我这个“替身”真实多了。
她屏退了医护，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唐若竹，谢谢你的身份。”
“顶着你的脸，感觉真好。”
她伸出手，在我脸上被炸伤的部位轻轻划过。
“嘶……”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下一秒，对着我的伤口，狠狠按了下去。
“啊——！”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下意识挥手打开她。
那一下，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楚晴却顺势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病房的门，就在此刻被猛地推开。
陆昊岑站在门口。
他手里还捧着一束楚晴最爱的黑玫瑰。
他看见倒在地上的楚晴，又看见床上因为剧痛而面色惨白的我。
“啪嗒。”黑玫瑰摔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目标却不是地上的楚晴，而是我。
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扼住了我脆弱的脖颈。
“唐若竹！”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窒息感和伤口的剧痛交织，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那么善良，好心来看你，你竟然对她动手？”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
他松开手，
我像个破败的娃娃，重重摔回床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咳得撕心裂肺。他扶起楚晴，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跪下。”
他冰冷的声音传来。
“给晴儿道歉。”
我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着那对璧人，忽然笑了。
“我说，跪下。”
陆昊岑的声音里满是威胁。
“否则，我废了你的手，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握枪。”
我撑着剧痛的身体，一点，一点，从床上滑下来。
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都像被再次剖开。在白色的病号服上开出刺目的花。
我双腿发软，最终，重重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抬起头，看着陆昊岑。
“对不起。”
他抱着他受了惊吓的宝贝，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我跪在地上，身下的血，洇开一小片红色的印记。
身上的伤还在发炎，陆昊岑却扔给我一件任务简报。
“黑洲峰会很重要，你作为我的副手，必须到场。”
他的语气，像在通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国际佣兵与杀手组织的年度峰会，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说的每一个战绩都是用我的血肉换来的。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聚光灯下，他深情地望向台下的楚晴。
“我的爱人，楚晴，是她给了我无限的勇气与支持。”
全场掌声雷动。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个见不得光的笑话。
就在陆昊岑演讲达到高潮时，楚晴，忽然抚住胸口，柔弱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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