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推门而入,转身回到医院。
儿子小的时候必须要我唱安眠曲才能入睡,现在他静悄悄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我的心也成了一片片碎片。
次日,我睁开眼打开手机,苏子晴给我打了几通电话问我怎么没回家,我没理她,第一时间询问警察是否抓到了绑架犯,得到否认消息后,我摇摇欲坠。
联系好殡仪馆后,我开始联络亲朋好友告知死讯。
再次回到家时,苏子晴正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昨天身上穿的奢华晚礼服换成了廉价衣物,见我回来,她主动上前拉住我的手。
“儿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我昨天出差完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你别又演戏说什么儿子被绑架了,不让他见我。”
苏子晴理直气壮地令我觉得可笑。
我扫过她手腕上戴着的名贵手表,鼻息间传来她身上名贵香水的气味,这一切在这间漏水的地下室里显得讽刺,刺鼻。
是我太傻,她终日戴着一条几百万的手表,我都没有发现她的谎言。
“儿子还在乡下。”
我绕开女人回卧室。
察觉到我的不高兴,苏子晴从后圈住我的腰,声音缠绵。
“老公,你别不高兴了,我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等钱到手就带你和儿子去江州旅游,儿子之前不是说他很想去吗?”
我心中划过一丝苦涩。
是啊,儿子生前一直想去江州,他说他们班的同学都去了,他也想去,苏子晴却觉得没必要。
现在我才知道,苏子晴不仅带柳晨的女儿去了江州,还去了各大城市,各大国。
她甚至跟柳晨的女儿打赌要让她十岁之前环游世界。
一想到这些都是死去的儿子没有拥有的,我心中焰火直烧,用力推开苏子晴。
女人的耐心转瞬即逝,也来了气,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开始胡乱地亲我,想要借此来缓和关系。
浓重的香水味涌入鼻腔,我反胃地吐了出来,苏子晴霎时退开,嫌恶拧眉。
“不就是没和你一起去接儿子,你至于这幅死样子吗?我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给你和儿子更好的生活条件,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
老旧的电视机里传来正在播放犯罪新闻,通缉的正是绑架儿子的那两个逃犯。
然而苏子晴看都没看一眼,打了个电话,径直离开家门。
门砰得巨响,天花板震落下的白灰落在我的面颊上,我的眼角溢出泪水,竟觉得无比畅快。
这样痛苦,漫长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