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再也撑不住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挣扎着想跑。
“吵什么!”
副驾驶那个男人面露凶光,一个箭步上前,扬起粗糙的手掌,狠狠朝江月的脸扇去。
风声呼啸。
我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扑过去,将江月护在身后。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响。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炸开。
我的半边脸立刻麻了,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我被打得一个趔趄,但双脚死死钉在原地,依旧挡在江月身前。
打人的男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冲上来。
我忍着剧痛,抬起头,直视着彪哥。
我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彪哥,她不懂事,吓坏了。”
我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嘶哑,但异常清晰。
“别把‘货’打坏了,影响价钱。”
彪哥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诧。
他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文静最顺从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那句“别把‘货’打坏了”,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彪哥头上。
他眼中的惊诧,只持续了一秒,便被一种更深的阴冷所取代。
他认为我这种“识时务”的人,比江月那种只会哭闹的更危险,也更有价值。
他不再对我假笑,而是粗暴地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江月身边拖开。
江月哭喊着想抓住我,却被另一个男人一脚踹开。
“老实点!”
彪哥把我推向那栋废弃的加油站建筑,打开一扇铁皮门,将我狠狠地推了进去。
“你,在这里待着。”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锁上,铁栓落下的声音沉重又决绝。
世界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瞬间灌满了我的鼻腔。
我不能倒在这里。
我是来复仇的。
我强迫自己睁大眼睛,适应这片黑暗。
我记得,这间杂物间的后墙,有一个很小的通风窗。
为了防止人逃跑,窗户被木板从外面钉死了。
我摸到了那面墙。
我的手向上探去,触碰到了一片粗糙的木头。
我用手指仔细地抠着木板的边缘,一块一块地试探。
第一块,纹丝不动。
第二块,也一样。
当我的指尖触碰到第三块木板的下缘时,我感觉到了一丝松动。
木头因为常年被雨水浸泡,已经有些腐朽了。
我的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我将所有的指甲都塞进了木板和墙壁的缝隙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外掰。
“咔……”
指甲断裂的剧痛传来,但我毫不在意。
“嘎吱——”
老旧的钉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那块木板的下半部分被我硬生生掰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
久违的光线,和着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贪婪地呼吸着,趴在缝隙前,望向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