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七年,夫君萧承将后院的婢女宠幸个遍。
后来边关告急,为了兵权,他娶了镇国侯嫡女苏瑾为平妻,执掌家权。
只因我寒冬腊月冻的厉害索要一点炭火,将她得罪。
萧承便让我跪下道歉。
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还怀着孩子,你让我给她磕头认错?”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
“让你给瑾儿认错,又不是要你的命。”
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苏瑾身前,逼着我跪下,
动作太大,引发早产。
当晚,我难产大出血,疼的只剩下一口气。
他却和苏瑾厮混了一整夜,连叫了四次水。
生完孩子,我看向守在床边的婆母。
“我已经按约定为萧家诞下后嗣,您能放我走了吗?”
1
婆母眼里满是于心不忍。
“初意,你真下定决心要离开吗?承儿他只是被奸人蒙蔽了双眼,并非不在意你的,不然你再......”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来领赏的接生婆在一旁窃窃私语。
“不是说萧大人对自己妻子很是嫌弃吗,我看这流水一样的赏赐都进了夫人的院子,可见恩爱非常啊。”
昨晚我在院子里拼命生产,萧承却在隔壁陪苏瑾过生辰,为她燃了一夜的烟花。
院子里的人都尊称苏瑾为夫人,萧承却从来没有解释过。
甚至面对好友的起哄,居然当众揽住苏瑾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婆母心疼的看向我,眼里满是不忍。
她小心翼翼的把我扶起来,愧疚的看着我。
“初意,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乱点鸳鸯谱,把你和承儿强捆在一起,你放心,我会放你离开。”
我眼睛酸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眼泪早在萧承逼我下跪的时候就流干了。
“临走前,你再看孩子一眼吧?”
一想到孩子。
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握住一般。
那是我怀胎十月,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啊。
说一点不心疼,我自己都不信。
出神的这几秒,婆母已经派人把孩子报了过来。
“初意,你快看孩子长得跟你多像啊,白白胖胖的。”
“拿走,我不想看他。”
我别过脸去,双手紧握成拳,身子都在颤抖。
我怕多看一眼,便狠不下心离开了。
婆母抱着孩子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没再强求我,把孩子放到了乳母怀里。
她让下人喊来萧承,可他却连我房门都不愿踏入一步,一脸不情愿的站在院子里。
“母亲,你喊我来做什么,我都说了这几日公务繁忙——”
“公务繁忙还有时间陪隔壁院的贱人过生辰,你当我老糊涂了吗?”
萧承最听不得别人诋毁苏瑾,厉声反驳。
“阿瑾娘家对我有很大助力,我怎能苛待她?”
“这事又是沈初意向您告的状吧?”
他嚷嚷着就要闯进来找我问个清楚。
可院外苏瑾娇媚的声音响起,萧承便头也不回一心扑到素锦身上去了。
婆母红着眼眶,终于松了口。
“初意,等你身子养好就走吧。”
2
坐月子时,我不再过问关于萧承的事。
可他却破天荒的给我送来一支金簪。
这是成婚七年来他第一次送我礼物,也是第一次主动向我示好。
可我却让人退了回去。
当晚他便气冲冲地闯进我院子。
“沈初意,你以为我愿意给你低头,这簪子你爱要不要。”
他气急败坏地把金簪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去了书房。
苏瑾嘲讽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你看看你又肥又胖,哪里还配得上阿城,若是识相点便主动退位,把正妻之位让出来。”
她一字一句都往我心窝里扎。
可我知道她这是故意想激怒我。
若是在以前,她三两句话便能让我轻易破防。
可现在我只是静静躺在床上看她像看跳梁小丑一样。
苏瑾觉察到我的目光,脸色瞬间涨红。
碰巧这时萧承折返回来。
她捡起地上的金簪,对着自己的肩头便插了进去。
拔出来的瞬间,鲜血四溅。
她快速把金簪往我手里塞,随后踉踉跄跄向后倒去。
“夫人,我是真心喜欢夫君,我奢求不多,只想陪在他身边,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我?”
他一向喜欢栽赃陷害我。
若是在以前,我还会急着向萧承解释,是苏瑾自己伤的自己。
可这一次我反而握紧住金簪,配合着她扮演一个十恶不赦的正妻。
萧承几乎没有犹豫,看到这一幕便认定是我故意伤害苏瑾。
“沈初意你疯了吗,就算是嫉妒阿瑾,那也不能要她的命啊!”
我被他猝不及防推倒在地,手臂正好磕在床脚上。
还没从疼痛里缓过神来,便听到萧承冷漠开口。
“给阿瑾道歉!”
见我依旧坐在地上,他直接揪起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拽到苏瑾面前。
让我道歉?
可以啊。
我捡起地上的金簪对准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漠然的看向萧承。
“这样道歉够不够有诚意?如果你不满意我——”
“快住手!”
萧承在我插入肩膀的时候就已经慌了神,他眼中满是担忧,却还是冷着脸抢过我手里的金簪。
“你真是个疯子!”
他动作快速的扯开我衣领查看我的伤口。
在看到我肩头的无数鞭痕时彻底楞住。
“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和他成婚着七年来,他宠幸过的女人,我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她们都想把我成正妻的位置上拽下来,陷害栽赃的手段只会多不会少。
萧承对我的信任基本为零,每次我被陷害,他永远是第一个对我动手的。
可他盯着我身上的伤疤,最后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沈初意,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同情你吧?”
他抬脚便踹在了我肩头上,鲜血汩汩涌出,疼的我倒抽一口气。
可一想到我很快就能离开,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

3
萧承离开后,我去库房找到了我们的婚书。
与他成婚七年,这是唯一一件我和萧承的定情信物。
当初答应娶我时,他便找工匠用黄金打造了一封婚书。
当初打造婚书的时候,内容前前后后更改了不下十遍。
我还记得工匠忍不住跟别人抱怨。
“从来没见过哪家新郎官冷着脸来订婚书的,内容不像婚书更像是卖身契。”
我知道萧承不喜欢我,可他甚至都不愿让自己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挨在一起。
原本我想把这件婚书摆放在卧房里。
可拗不过萧承,最终只能收进了库房。
我刚把婚书取了回来,进门便看到了坐在那喝茶的萧承。
“你喜欢这玩意儿,改天我再让工匠多打十个送给你。”
我有些诧异他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若是在以往,他理应在陪苏瑾才对。
我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带外室进门的时候。
我气得砸了桌上所有茶盏。
他便是像现在这样,眼神散漫地看着我,挥手让下人拿来了无数茶具。
“继续砸啊,我将军府几套茶具还砸不起吗?”
以前我最怕萧承露出这个表情。
无论我怎么哭,怎么闹,他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可现在我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
而是把自己常穿的几件衣服收进了箱子里,
看到我这个动作,萧承瞬间抓不住了,他快步走过来一把钳住我的手腕。
“你收拾衣服做什么?”
他眸子紧紧的盯着我,仿佛我把我看穿,我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慌乱。
“长公主近日无聊的紧,喊我去她行宫玩玩。”
我与长公主是手帕交,萧承听到这个理由才逐渐放下心来。
当晚萧承居然破天荒的宿在我院里,说是要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可我却让丫鬟把他的被子扔到了旁边的榻上。
“从一开始我们便约定好了只为应付婆母,谁也不能越界。”
萧承见我来真的,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装什么?当初爬我床的时候,难道也是为了应付我母亲?”
他直接欺身过来,将我压在榻上,大手不安分的伸入我的领口。
我再也忍不住抬脚往他下腹踢去。
“萧承,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他身上还挂着苏瑾送给他的香囊,香味甜腻得让我恶心。
觉察到我嫌恶的眼神他瞬间被激怒,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翻。
“沈初意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这句话便气急败坏地夺门离去。
没一会儿我便听到隔壁院响起令人捉呕的男女欢好的声音。
我的院子和苏静的院子离得很近,我知道这时萧承在故意恶心我。
以前他宠幸别的女人都是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从来没弄到我面前过。
我一想到他此刻正和苏瑾两人在床上纠缠,心口的恶心感便越来越强。
天还没亮,我便让小厮套好马车,把早就收拾好的箱子抬上去,趁着夜色去了长公主的行宫。
还有一天,我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至于萧承,我巴不得和他此生不负再相见。
4
只是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呢,就被长公主焦急的呼唤声给吵醒。
“初意,萧家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
原来自从我离开萧家后,萧家的下人便接到命令上街去寻我。
汴京城总共就这么大点地儿,只要一打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百姓都传萧承宠妾灭妻,我不忍受辱才离家出走。
汴京城的人都骂苏瑾忤逆尊卑,逼走正妻,甚至还有人跑到萧府门口去堵她。
可我一眼便看出这是苏瑾故意为之。
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直到萧承提剑闯入公主府,二话不说便将我砍倒在地。
“沈初意,你有完没完?难怪你月子还没做完便来公主府,还故意把消息放出来,原来早就给阿瑾挖好坑了啊!”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心机,你给我回去向阿瑾道歉解释清楚,你知不知道你坏了她的名声,已经逼得她要悬梁自尽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居然下意识的冷笑。
“这消息谁放出来的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可现在萧承正处于气头上,他直接让人把我绑了回去。
刚踏苏瑾的房门,我便看到她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纤细的脖颈上还有青紫的勒痕,我甚至都有些佩服她居然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萧家二房三房的几位婶娘都在。
“初意,外面那些留言真的是你散播的?”
“萧承他真的宠妾灭妻?”
我刚要开口回答,萧承便用力掐了把我的手腕,他附在我身边,低声威胁我。
“沈初意管好你自己的嘴,若是你再给阿瑾惹麻烦,我饶不了你。”
我脸上挂起疏离的微笑,看向萧承的眼里却止不住的嘲讽。
“放心,我今天来就是给苏妹妹道歉的。”
当着众人的面,我这个正妻居然向苏瑾行了一个大礼,态度也十分恭敬,没有半分不耐。
“苏妹妹,是我内心狭隘,夫君日日在你房里才心生嫉妒,故意散播流言,坏你名声。”
我又从旁边端起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送到苏瑾手边。
“苏妹妹,你做事光明磊落,是我小人心肠故意陷害,请你原谅我。”
此话一出,苏瑾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二房的婶娘忍不住站出来替她说话。
“侄媳妇不是我说你,你这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吧,你看苏瑾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上几分。”
苏瑾被我拆穿,此刻心虚的不行,听到二房的人替她撑腰,瞬间想好了对策。
她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紧紧抓住我的手,顺势在床上跪下,声音都在颤抖。
“姐姐,是我的错,我不该一个人霸占着夫君,你若是心里还有气便打我骂我,我绝对不还手!”
她作势就要拉起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萧承一把将我推开,将抖成筛子的苏瑾揽在怀里。
“瑾儿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他看向我的时候,眸子里泛着冷冷寒光。
“跪下!给瑾儿道歉!”
他厉声喝斥,眼里的怒火几乎快要将我吞噬。
而苏瑾被他抱在怀里,得意的冲我一笑。
5
上次我得罪苏瑾,萧承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跪给她道歉,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现在当着各位长辈的面,他还要我跪下,根本不在意我的脸面。
见我还站在原地,不曾有下跪的意思。
萧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沈初意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爹去世的真相吗?”
他这句话仿佛拿捏住了我的命脉。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萧承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我一下,只顾着安抚怀里的苏瑾。
二房三房的几个长辈见我下跪都震惊的看着我。
“承儿,沈初意好歹也是正妻,你让她对着一个平妻下跪,实在说不过去。”
“况且她已经道歉,没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萧承看了我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便抢他一步亮出了怀里的和离书。
“诸位叔父婶娘误会了,我与萧承早已和离,当初是我救了婆母,她见我一人孤苦伶仃,才把我许配给了萧承,现在恩情已经还完,我没必要还赖在这里不走。”
“和离后萧承便抬苏小姐台为正妻,这事儿萧将军比我更清楚。”
听到我这么说,刚才还嚷嚷着要让我跪下的萧承瞬间成了哑巴。
他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毕竟这是替苏瑾洗白最好的借口。
“原来苏瑾才是正妻啊。”
“恭喜苏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
我在众人在对苏瑾的一生生恭贺声中默默地退了出去。
至于萧家的恩情,我早已经还完,我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到了晚上,萧承在我院外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脑子里都是白天,我掏出和离书像陌生人一样解释澄清的模样。
明明说着最伤心,最难过的话,我的眼神却平静的如一汪死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会如此担忧害怕。
就在他想踏进我院子的时候,管家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夫人自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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