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战地医妃:糙汉军官宠我护家」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_林晚星顾晏后续在线阅读

「七零战地医妃:糙汉军官宠我护家」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_林晚星顾晏后续在线阅读

辞砚洲 著
已完结 免费

穿成七零边境弃女,叔婶逼她换亲给老光棍,林晚星携战地急救技能觉醒,当场戳穿算计,凭一手好医术震翻全村!偶遇铁血军官顾晏辰,她救他旧伤,他护她周全,边境烽火里,两人双向守护,她开诊所救死扶伤,他守疆土保家卫国。虐极品、搞事业、考大学,抓时代风口带邻里致富,非遗医术燃爆年代,铁血糙汉独宠急救娇娘,守小家安家国,余生皆荣光!

主角:林晚星,顾晏
发布时间:2025-12-12 更新时间:2025-12-12

章节目录

章节试读

剧痛,从后脑勺炸开,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脑髓。

林晚星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耳边是尖利刺耳的哭骂声。

“你个死丫头,还敢装死!赶紧给我起来!李家那边还等着人过去呢,彩礼我都收了,你要是敢搅黄了我的事,我今天就打死你!”

一个粗壮的妇人正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

陌生的土坯房,斑驳的泥墙,头顶是熏得发黑的房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呛人气息。

这不是她所在的维和部队战地医疗帐篷。

林晚星动了动手指,身体沉得像灌了铅,虚弱无力。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也叫林晚星,一个爹娘牺牲在边境冲突中,被寄养在叔婶家的孤女。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昨天被婶子刘兰推进土沟里撞到了头,高烧不退,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而现在,这个婶子正打算把“她”卖给邻村一个瘸腿的老光棍,换二十块钱彩礼给自家儿子娶媳妇。

“老天爷,这都什么事儿……”林晚星在心里骂了一句。她,一个现代战地急救专家,竟然穿书了,还穿成了一个被虐待至死的同名炮灰。

“还愣着干什么?走!”刘兰见她醒了,没半点关心,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林晚星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被拽得一个踉跄,胃里翻江倒海。

她不能就这么被拖走。

一旦被卖到邻村,天高皇帝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下场只会比原主更惨。

“婶儿,我头疼,走不动。”林晚星压下眼底的冷光,声音嘶哑,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

刘兰哪里肯信:“少给我来这套!今天就是爬,你也得给我爬到李家去!”

两人拉扯间,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哎呀!不好了!二柱家的小石头被糖卡住了!脸都憋紫了!”

院子里,一个年轻媳妇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急得满脸是泪。那孩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小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紫色,小手无意识地在空中乱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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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邻居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快!拍后背!”

“抠!用手往外抠!”

“灌水!往下顺顺!”

孩子的母亲王嫂已经慌了神,胡乱地拍着孩子的背,可那块硬糖卡得死死的,孩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看就要不行了。

刘兰也被这阵仗吸引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嘟囔:“晦气!早不卡晚不卡,偏偏这时候……”

就是现在!

林晚星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挣脱刘兰的手。她冲进人群,一把将孩子从他母亲怀里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王嫂吓了一跳。

“想让他活命,就别动!”林晚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和权威。

她让孩子站在身前,自己从背后环抱住他。一手握拳,虎口向内,抵在孩子肚脐上方、胸骨下方的腹部位置。另一只手则包住拳头,双臂用力,快速向内、向上冲击。

一次,两次,三次……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救人的法子?看着倒像是要勒死人。

刘兰尖叫起来:“林晚星你疯了!你要是把人弄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晚星对她的叫嚷充耳不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生命体征的流逝,时间不多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发力!

“噗——”

一颗晶亮的硬糖从孩子嘴里喷了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

“哇——”的一声,孩子终于哭了出来,虽然声音嘶哑,但那无疑是生命的声音。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他青紫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

王嫂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随即又扑过来抱住儿子,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儿啊!你吓死娘了!”

周围的邻居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议论。

“活了!真的活了!”

“天呐,晚星这丫头……她啥时候会这手绝活了?”

林晚星松开手,身体的虚弱感再次袭来,她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她看向目瞪口呆的刘兰,眼神冰冷如霜。

“婶儿,”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刚才说,我要是把他弄死了,你要收拾我?”

刘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可我把他救活了。”林晚星一步步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刘兰的心尖上,“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算算别的账了?”

王嫂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地走到林晚星面前,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和粮票,硬要塞给她:“晚星,婶子谢谢你,这是我们家二柱刚发的津贴,你快收下!”

林晚星没接,只是扶了她一把:“王嫂,孩子没事就好。我不要钱。”

她的目光重新锁定在刘兰身上。

“我要算的是,我爸妈牺牲后留下的抚恤金和工作补贴,这些年都去哪了?按规定,我每个月都有口粮和补助,为什么我每天只能喝两碗清得见底的稀粥?还有昨天,为什么平白无故把我推下沟,害我撞到头差点死了?”

她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周围的军属们看刘兰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以前只觉得这家人对侄女刻薄了些,却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么多龌龊。

刘兰又急又怕,指着林晚星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还污蔑我!大家别信她,她就是不想嫁人,故意在这儿撒泼!”

“我是不是撒泼,去问问村支书和连队指导员就知道了。”林晚星冷笑一声,撩起自己满是补丁的袖子,露出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这些,难道是我自己摔的吗?”

“还有我爸妈的遗物,那个刻着木棉花的钢笔,我妈最喜欢的红围巾,都被你拿去给你女儿用了吧?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要么,你把我爸妈留下的钱和东西还给我,从此我们一刀两断。要么,我现在就去部队,找顾连长,找政委,让他们来评评理,看看一个烈士遗孤,是不是就该被这么作践!”

“顾连长”三个字一出,刘兰的脸色彻底白了。

顾晏辰,边境线上最年轻也最铁血的连长,出了名的护短,更敬重那些为国牺牲的烈士。要是这事捅到他那儿去,她男人林建军这个炊事班的闲差都可能保不住!

权衡利弊,刘兰咬碎了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想要什么?”

“把我爸妈留下的抚恤金,三百块钱,还给我。还有属于我的那份户口和粮本,给我分出来,从此以后,我跟你们林家再无瓜葛。”林晚星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三百块!那可是要了她的命!

刘兰刚想撒泼打滚,却对上林晚星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那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她只要敢说一个“不”字,对方真的会立刻去部队把天给捅破。

她怕了。这个从小任她打骂的丫头,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就在这时,村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轰鸣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快!快让开!部队的车!”

“卫生员!老军医呢!快!有伤员!”

人群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一辆满是尘土和干涸血迹的军用卡车呼啸着停在村口的大榕树下,车门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扑面而来。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军人从驾驶室跳了下来,他左臂上缠着浸血的绷带,脸色冷峻,眼神锋利如刀。尽管疲惫不堪,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正是顾晏辰。

“快!把重伤员抬到村医务室!其他人原地处理伤口!”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车斗里,几个战士手忙脚乱地往外抬着担架。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呻吟声微弱,显然伤得极重。

村里的赤脚医生张伯闻讯赶来,一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顿时慌了手脚,拿着剪刀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不行啊……这伤口太大了,血……血止不住啊!”

林晚星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那个重伤员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的战士,腹部有一个贯穿伤,肠子都隐约可见,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他的嘴唇发白,呼吸急促而表浅,是典型的失血性休克症状。

这是战伤。林晚星的DNA动了。

她几乎是本能地挤开人群冲了过去。

“让我来!”

顾晏辰正指挥着战士们建立临时警戒线,听到这声清脆又冷静的女声,下意识地回头。

他看到一个瘦弱的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星辰,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镇定。

“胡闹!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赤脚医生张伯急道。

林晚星没理他,直接跪在担架旁,语速极快地对旁边的战士说:“找一块干净的塑料布或者油布,越大越好!再拿一卷胶带,一瓶白酒或者酒精!”

她的命令清晰、专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那个战士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顾晏辰。

顾晏辰的目光在林晚星脸上停留了一秒。她的手已经开始检查伤员的瞳孔和脉搏,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

“照她说的做!”他沉声下令。

战士立刻飞奔而去。

林晚星俯下身,仔细观察伤口。不是腹部贯穿伤,是开放性气胸,也就是俗称的“肺被捅穿了”。伤口随着战士的呼吸,发出“嘶嘶”的冒泡声。如果不立刻进行封闭处理,空气会不断进入胸腔,压迫肺部和心脏,几分钟内就会死亡。

“他需要立刻做胸腔闭式引流,但这里没条件。”林晚星一边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对顾晏辰解释,“现在必须先做个简易的封闭式负压引流,阻止空气进去。”

她的话,顾晏辰听懂了。他在军区医院的培训中学过这些理论,知道这个伤势的凶险。但他没想到,一个偏远军属村的姑娘,竟然能准确地说出处理方法。

很快,战士拿来了东西。一块给养车上防雨用的塑料布,一卷电工胶带,还有一瓶没开封的二锅头。

林晚星接过酒,拧开瓶盖,先给自己和剪刀消了毒,然后利落地剪下一大块塑料布,又用剩下的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周围的皮肤。

剧烈的刺痛让昏迷的战士发出了一声闷哼。

“忍着点,战友。”林晚星轻声说,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她将塑料布紧紧贴在伤口上,然后用胶带把上、左、右三边牢牢封死,只留下下面的一边作为单向活瓣。这样,伤员呼气时,胸腔里的空气和血液可以从下方排出;吸气时,塑料布又会紧紧贴合皮肤,防止外界空气进入。

一个完美的、教科书级别的胸腔伤口应急处理。

做完这一切,林晚-星才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抬头,正对上顾晏辰深邃的眼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像淬了火的寒铁,锐利,沉静,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顾晏辰看着她。这个姑娘,从出现到处理完伤口,全程不过三分钟。冷静,果断,专业。她的手法,比一些部队里的卫生员还要老练。

他看了一眼那个重伤员,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脸色也稍稍好转。

她救了他一命。

“你叫什么名字?”顾晏辰开口,声音因为疲惫和伤痛而显得有些沙哑。

“林晚星。”

“谁教你的这些?”

“看书学的。”林晚星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战地医生。

顾晏辰显然不信,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这个名字。

“所有伤员,立刻送去团部卫生队!小王,你跟车,密切观察他的情况!”顾晏辰转向另一个战士,下达命令。

混乱的人群再次流动起来,战士们抬着担架,迅速往卡车上转移。

危机暂时解除,林晚星紧绷的神经一松,身体的虚弱感排山倒海般涌来,眼前一阵发黑,晃了晃,差点摔倒。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是顾晏辰。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一股灼人的温度。手臂上的肌肉坚硬如铁。

“谢谢。”林晚星站稳后,立刻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拉开距离。

顾晏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单薄肩膀的触感。他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刘兰,以及那群窃窃私语的军属,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林建军是你叔叔?”他问。

“是。”

顾晏辰没再多问,只是对旁边的一个警卫员说:“去,把林建军叫来。”

警卫员领命而去。

刘兰一听要叫自家男人来,吓得魂飞魄散,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凑上来:“顾连长,您这刚打了胜仗回来,快歇歇,喝口水。这丫头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顾晏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晚星身上,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军人的审视。

他不懂那些家长里短的龌龊,但他能分辨出善意和恶意,也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眼前的姑娘,瘦弱,单薄,却在最混乱的时候,用一双看似柔弱的手,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个战友的命。她的眼神干净,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邀功和谄媚。

而这个自称是她婶子的女人,满眼都是算计和畏缩。

高下立判。

很快,在炊事班帮厨的林建军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这阵仗,腿都软了。

“连……连长,您找我?”

顾晏辰抬起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林晚星,又指了指刘兰,言简意赅。

“她的事,处理好。”

没有质问,没有咆哮,只有五个字,却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有分量。

林建军满头大汗,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一定处理好,一定处理好。”

顾晏辰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自己的卡车。他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经过林晚星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

“拿着。”

林晚星摊开手,掌心躺着两颗水果糖,是市面上很少见的大白兔奶糖。糖纸有些褶皱,似乎被揣了很久。

他把这个给了她。

林晚星抬头看去,只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以及那身被血染红的军装。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肩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坚不可摧的轮廓。

这个男人,沉默寡言,却用最直接的方式,为她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有了顾晏辰那句话,事情的解决变得异常顺利。

林建军和刘兰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在村支书的见证下,他们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三百块钱。那是他们攒了多年,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血汗钱。刘兰看着那些大团结,哭得像是剜了心头的肉。

林晚星拿到钱,点了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又拿回了自己的户口和粮本。

从此,她自由了。

她没地方去,村支书做主,让她暂时住进了村里一间闲置的、给下乡知青准备的空屋里。屋子很小,但打扫干净后,总算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夜深人静,林晚星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两颗大白兔奶糖。

她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瞬间在味蕾上化开,甜得让她有些恍惚。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尝到的第一丝甜意。

她闭上眼,开始盘算未来。

三百块钱,在这个年代是一笔巨款。但她不能坐吃山空。她有医术,这是她安身立命的最大资本。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顾晏辰的男人。他的眼神,他的话,他塞过来的糖。

这个时代,危机四伏,但也充满了机遇。边境线上冲突不断,意味着伤员不会少。她的战地急救知识,在这里,是能救命的。

她还有一个秘密——一个随着她灵魂一起穿越过来的,小型的随身医疗空间。

心念一动,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出现在她眼前。空间不大,只有一个货架,上面摆着一些现代的急救用品:一盒无菌纱布,一卷绷带,几支肾上腺素注射液,一小瓶抗生素,还有一本厚厚的《战地应急救援手册》。

东西不多,都是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而且很多东西都太超前,拿出来会引起怀疑。

她必须利用这个时代现有的条件,将自己的知识转化为生产力。

比如,炮制一些这个时代能找到的草药,做成金疮药、止痛膏。比如,将急救手册里的知识,简化成边防战士能看懂的简易图册。

这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她作为一个医生的本能。

只要能救人,在哪里,都一样。

正想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林知青,睡了吗?”是白天那个孩子被救的王嫂。

林晚星起身开门,王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淳朴的感激。

“晚星,今天太谢谢你了。家里没啥好东西,给你蒸了碗鸡蛋羹,你趁热吃了补补身子。”

碗里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在这个连吃饱饭都困难的年代,这已经是顶级的谢礼。

“王嫂,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跟俺儿子的命比起来,啥都不贵重!”王嫂不由分说地把碗塞进她手里,“快吃吧,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嫂子说!”

热气氤氲了林晚星的眼眶。她端着那碗温热的鸡蛋羹,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了。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并非孤立无援。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她用那笔钱置办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粮食,把小屋收拾得井井有条。

白天的冲突过后,军属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空气中始终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战士们加强了巡逻,军属们聚在一起时,谈论的话题也总是围绕着边境的局势。

林晚星的名声,却因为那天救人的事,在村里悄然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老林家那个不起眼的孤女,不仅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还是个懂医术的“能人”。

时常有军嫂或者孩子过来找她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林晚星从不推辞,用自己有限的知识和从后山采来的草药,总能帮她们缓解症状。她不要钱,顶多收一些对方过意不去送来的野菜或粗粮。

这天下午,林晚星正在院子里晾晒刚采回来的草药,一个穿着军装的小战士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是那天帮她找东西的战士,叫小王。

“林……林同志。”小战士看到她,脸有点红,显得有些局促。

“有事吗?”林晚星停下手里的活。

小王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递了过来:“这是我们连长让我给你的。”

林晚星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样东西:一小袋红糖,一瓶麦乳精,还有一小捆干艾草。

都是这个年代的稀罕物,特别是麦乳精,普通人家过年都舍不得喝。

“你们连长?”林晚星有些意外。是顾晏辰?

“是,我们顾连长。”小王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连长说,你身子弱,这些给你补补。那个艾草,是给你熏屋子驱蚊虫的。”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敬了个军礼,转身就跑了。

林晚-星拿着那包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男人,话不多,心思却这么细。他看出了她的虚弱,所以送来红糖和麦乳精。他知道她刚搬进空屋,条件简陋,所以送来艾草。

他是在……关心她?

林晚星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她甩了甩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压下去。或许,他只是出于对烈士遗孤的同情,以及对她救了战友的感谢。

对,一定是这样。

她收好东西,却在布包的角落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拿出来一看,是一枚用过的弹壳。黄铜色的弹壳被打磨得锃亮,上面用小刀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顾晏辰。

这是他的东西。是送错了,还是……别有用意?

林晚星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弹壳,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他冷峻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

与此同时,边防连的训练场上,顾晏辰正在进行单手持枪射击训练。

他左臂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但每一次抬臂,依然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砰!砰!砰!

枪声响起,百米外的靶子上,子弹精准地命中靶心。

一旁的指导员递给他一瓶水:“行了,有伤就歇会儿。你这又是何必?”

顾晏辰放下枪,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喉结滚动。

“闲不住。”他说。

指导员笑了笑,意有所指:“是闲不住,还是心里有事?我可听说了,你把珍藏了好久的麦乳精都送出去了。还有你那个宝贝弹壳,不是说要留着当纪念吗?”

顾晏辰擦了擦嘴,没说话,眼神却飘向了远方军属村的方向。

他忘不了那天,那个瘦弱的姑娘跪在血泊里,冷静地救下他战友的模样。也忘不了她倔强地与亲人对峙时,那双清亮又孤寂的眼睛。

一个懂战地急救,又被亲人欺凌的烈士遗孤。

这本身就充满了矛盾和疑点。

“指导员,帮我查个档案。”顾晏辰突然开口。

“谁的?”

“林晚星。她父母,林建国和苏梅。10年前在边境冲突中牺牲。我要知道,当年具体的任务细节,以及……苏梅的家庭背景。”

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可能教出能做胸腔穿刺急救的女儿。除非,她本身就不普通。

指导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顾晏辰的意图。

“你怀疑……那丫头的医术,另有来源?”

顾晏辰拧紧瓶盖,目光沉沉。

“我从不怀疑我的兵,也从不轻信一个谜。”他说,“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边境,任何一个不合常理的人和事,都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对林晚星,有好奇,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个边防军人的警惕。

在确认她绝对安全之前,他必须将她置于自己的视线之内。

送东西,是关心,也是一种试探。

他想看看,这个叫林晚星的姑娘,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夜风穿过窗户的缝隙,带着边境特有的凉意。

林晚星的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冰凉又温热的弹壳。黄铜材质,被主人的体温焐得暖洋洋的。上面刻着的“顾晏辰”三个字,笔画稚嫩,甚至有些歪斜,像是少年人一时兴起的心爱之作。

这绝不是会随意送人的东西。

在她那个时代,军人将刻有自己名字的弹壳赠予他人,几乎是一种无声的托付与承诺。可在这里,在这个年代,它代表什么?

仅仅是……放错了?

林晚星摇摇头,这个可能性太低了。顾晏辰那样的人,心思缜密,行事沉稳,不像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便是……别有用意。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一种陌生的、酥麻的感觉从心底泛起,迅速窜遍四肢百骸。脸颊有些发烫。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晚星,别自作多情。你现在一无所有,寄人篱下,自身难保。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会动摇心神的情感纠葛。

对他而言,你只是一个需要“警惕”的谜团,一个恰好救了他战友的“烈士遗孤”。那份关心,七分是监视,三分是试探。

这枚弹壳,或许是他抛下的又一个诱饵,用来观察她的反应。

想通了这一层,林晚e星心底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被冷水浇熄。她将弹壳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必须还给他。

必须把话说清楚,划清界限。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这种掺杂着审视的“善意”。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去找顾晏辰,麻烦就先找上了她。

“砰!”

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粗暴地撞开。

林晚星的叔叔林建民和他老婆张桂兰一前一后闯了进来。张桂兰三角眼滴溜溜一转,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在简陋的屋子里扫射,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桌上那个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布包上。

“哎哟!我的好侄女,听说部队上的大领导给你送好东西了?快拿出来让婶子看看!”张桂兰说着,人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抓起布包就要往自己怀里揣。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蛮横。

林晚星眼神一冷,侧身挡在桌前,伸手按住了布包。

“婶子,这是部队给我的,感谢我救了人。”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冷意。

张桂兰的手被她挡住,试着用了几分力,竟没能抽动。她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给你不就是给家里的?”张桂兰眼珠子一瞪,嗓门立刻拔高八度,“你一个没出嫁的黄毛丫头,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你的东西哪个不是我们家的?麦乳精那种金贵玩意儿,你配喝吗?还不赶紧拿来给你弟弟补补身子!”

她身后的林建民也跟着帮腔,搓着手,一脸贪婪:“晚星啊,你婶子说得对。你弟弟马上就要考工了,正需要补脑子。你当姐姐的,可不能这么自私。”

这番颠倒黑白、理所当然的无耻嘴脸,让林晚星气笑了。

“吃你们家的?喝你们家的?”她缓缓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冷冷地剐过他们二人,“我爸妈的抚恤金,这些年都在你们手里,一分没给过我。我住的这间屋子,是我爸妈留下的。我吃的,是去后山挖野菜,去河里捞鱼。我穿的,是军属大院的阿姨们看不下去,东拼西凑给我的。请问,我到底吃了你们家的一粒米,还是喝了你们家的一口水?”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砸在地上,也砸在张桂lan和林建民的心虚处。

周围已经有听到动静的军嫂邻居,悄悄在门口探头探脑。

张桂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这个一向闷声不吭、任打任骂的丫头片子,今天居然敢当众顶嘴,还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抖落了出来。

“你……你这个白眼狼!反了你了!”张桂uran恼羞成怒,撒泼打滚的看家本领立刻使了出来,“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翅膀硬了,攀上高枝了,就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我不管!今天这东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着,她就张牙舞爪地朝林晚星扑过去,想直接上手抢。

林晚星早有防备,身子一矮,灵巧地躲开了。她不是原主那个被欺负惯了的懦弱女孩。前世作为战地医生,她什么样穷凶极恶的人没见过?对付一个村妇,绰绰有余。

“想抢?”林晚星站直身体,眼神里是淬了冰的寒意,“可以啊。不过今天谁敢动我一下,我就立刻去部队,去找昨天那位顾连长。我就告诉他,烈士的遗孤,被亲叔叔亲婶子逼得活不下去,连部队奖励的东西都要被抢走。我倒要看看,边防军的脸面,和你们那点贪心,哪个更重要!”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门口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连长”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张桂兰和林建民。

他们再无知,也知道连长是多大的官。昨天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让他们腿肚子发软。要是真把事情捅到部队那里去……

张桂兰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到嘴的肥肉让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吐出来。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没天理了啊!没良心啊!大家快来看啊,这丫头攀上部队的官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啊!一个年轻姑娘家,不清不楚地收男人的东西,还拿来压我们长辈,这以后要是传出去,我们林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这话就不是抢东西了,是诛心。

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张桂uran这是要把林晚星往“作风不正”的火坑里推。

果然,门口一些军嫂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她们同情林晚星的遭遇,但对男女之事也格外敏感。

林晚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最恨的就是这种污蔑。她可以穷,可以苦,但绝不能脏。

她没有去扶撒泼的张桂uran,也没有辩解自己和顾晏辰的关系,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开口。

“婶子,你这么喜欢讲脸面,那我们就好好讲讲。”

“你说你拉扯我长大,那我问你,十年前,我爸妈刚牺牲,抚恤金发下来的第二天,你是不是就拿去给你娘家弟弟盖了新房?”

张桂兰的哭声一顿。

“九年前的冬天,我发高烧快死了,你把我扔在柴房里,是不是跟我叔说,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省点药钱?”

林建民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五年前,你把我推下河,想伪装成我失足落水,好名正言顺地霸占我爸妈这间屋子,要不是被路过的李大爷救了,我现在坟头草都多高了?”

“还有上个星期,是谁为了二百块钱的彩礼,要把我卖给隔壁村那个四十多岁的瘸子?”

林晚星的声音清亮又冷静,没有一丝哭腔,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将张桂uran和林建民伪善的面具剥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贪婪与恶毒。

周围的人群一片哗然。

这些事情,大家平日里或多或少都有耳闻,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当事人如此清晰、如此决绝地当众揭开。

张桂uran彻底傻眼了,她坐在地上,忘了哭嚎,只是指着林晚星,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有数,村里人心里也有一杆秤。”林晚星的目光扫过门口震惊的邻居们,“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从今往后,我林晚星,和你们林建民、张桂uran一家,恩断义绝!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家的事,也别来找我!”

“你们想抢这些东西,可以。”她指着桌上的布包,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整个院子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瘦弱女孩身上爆发出的惊人氣势震住了。那不是撒泼,不是吵闹,而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张桂uran和林建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这里在吵什么?”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顾晏辰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宽阔,身姿挺拔,逆着光走进来。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来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厉。

他身后还跟着村支书,一个五十多岁的黑瘦老头。

张桂uran一看到顾晏辰,就像老鼠见了猫,整个人都蔫了,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到林建民身后。

村支书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张桂uran的样子,沉声问:“林建民,张桂uran,你们两个又来闹什么?”

林建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啥,支书,我们就是……就是来看看侄女。”

“看侄女?”一个胆大的军嫂忍不住插嘴,“我可听见了,是来抢部队给晚星的谢礼!还说晚星不孝顺,攀高枝,啥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就是!晚星刚才说的那些事,我们当邻居的都能作证!这孩子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啊,建国要是泉下有知,都不能瞑目!”

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将张桂uran夫妇的恶行钉在了耻辱柱上。

村支书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转头看着林建民,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林建民!你哥是英雄!他是为了保卫这片土地牺牲的!部队善待他的遗孤,是情分,是责任!你呢?你这个当亲叔叔的,就是这么对待英雄的女儿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林建民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顾晏辰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

女孩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小白杨,倔强又脆弱。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还带着一丝红晕,但那双眼睛,清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泪水,只有冰冷的火焰和不屈的斗志。

他看到了她刚才的全部表现。

冷静、果断,逻辑清晰,句句戳中要害。面对泼妇,她不与之对骂,而是直接釜底抽薪,用事实和道德彻底击溃对方。

这哪里像一个在乡野长大的、备受欺凌的孤女?

这份心性,这份手段,比他在部队里见过的许多男兵都要强悍。

他的心里,欣赏和警惕的天平,又一次剧烈地摇摆起来。

村支书当场拍板:“林建民,张桂uran!你们苛待烈士遗孤,贪墨抚恤金,这事没完!现在,立刻给晚星道歉!另外,把这些年亏欠她的口粮,给我一斤不少地补回来!不然,我就亲自去公社,去县里,告你们去!”

张桂uran还想撒泼,却被林建min死死拉住。他知道,今天这事是彻底栽了。尤其是在这位顾连长面前,再闹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最终,夫妻俩灰头土脸地道了歉,又在村支书的监督下,写了张赔偿一百斤玉米面的欠条,才被允许离开。

一场闹剧,以林晚星的完胜告终。

人群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林晚星、顾晏辰和村支书三人。

村支书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晚星的肩膀:“孩子,委屈你了。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林晚星点点头,轻声道:“谢谢支书。”

村支书又跟顾晏辰寒暄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那个用手帕包好的弹壳,递到他面前。

“顾连长,这个,是你落下的吧?”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舌战群妇的人不是她。

顾晏辰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摊开的手心。

白皙的掌心上,躺着那枚黄铜色的弹壳,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他的名字,被她掌心的温度捂得暖暖的。

他没有伸手去接。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一口古井,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情绪。

林晚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跳。他为什么不接?难道真是送给她的?

就在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他开口了。

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战场上捡回来的东西,不吉利。”他说。

林晚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林晚星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枚滚烫的弹壳。

不吉利?

送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所以,这东西……真的是给她的?

林晚星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行为举止,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她想拒绝,他却用一种无法辩驳的方式,强行将这枚意义不明的弹壳,留在了她身边。

这就像一个谜题,而他,连一丝提示都吝啬给予。

林晚星低头看着手心的弹壳,上面的“顾晏辰”三个字,仿佛也变得滚烫,灼烧着她的掌心,一路烫进了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的是,走远的顾晏辰,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他的指导员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绕了出来,嘿嘿笑着捶了他一拳:“行啊你小子,英雄救美,还顺便把定情信物都送出去了?‘送出去就没道理收回’,啧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说这种话?”

顾晏辰脸上的那点笑意立刻收敛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平日里冷峻的模样。

“指导员,档案查得怎么样了?”他岔开了话题。

提到正事,指导员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查了。林建国和苏梅的档案很简单。林建国是本地人,入伍后表现优异。苏梅的档案上写着,籍贯是南方的苏城,成分是普通市民,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十年前那场冲突,他们小队负责殿后,全员牺牲,都被评为了烈士。”

“就这些?”顾晏辰皱起眉。

“就这些。档案上看不出任何问题。”指导员说,“苏梅的家庭背景一栏,只写了父母早亡,是个孤儿。”

孤儿?

一个在苏城长大的孤女,成分是普通市民,却能教出一个懂得胸腔闭式引流急救术的女儿?

这根本不合逻辑。

顾晏辰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太多了?”指导员看他一脸凝重,劝道,“也许那丫头就是天赋异禀,或者在哪儿看过什么医书呢?你看她今天对付她那对极品叔婶,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这种性格,不像个坏人。”

“在这个地方,不像,不够。”顾晏辰的声音冷硬如铁,“我要的是,绝对是。”

他对林晚星的欣赏是真的。她冷静,聪慧,有原则,有底线,像一朵在污泥里顽强挣扎,却依旧洁白的花。

但他的职责,是守护这片数千公里的边境线。任何一个疑点,都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漏洞。

他不能赌。

“继续查。”顾晏辰下达了命令,“从苏城那边着手,查苏梅的社会关系。我要知道,她去苏城之前,来自哪里,认识什么人。”

“这可是大海捞针。”指导员有些为难。

顾晏辰的目光望向军属村的方向,那个小小的、孤单的屋子。

“那就捞。”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

“在我把针捞起来之前,得先把她……看好了。”

那枚弹壳,既是试探,也是一个标记。

一个他打在她身上的,独属于他的标记。夜色如墨,将整个军属村都吞了进去。

林晚星回到那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屋里没有灯,只有月光从破损的窗棂筛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她摊开手掌,那枚冰冷的弹壳在月色下泛着幽暗的光。指腹摩挲着上面深刻的三个字——顾晏辰。

这根本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林晚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这是警告,是枷锁,更是一个坐标。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我随时能找到你。

这个男人,敏锐得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猎豹。她今天在伤员面前暴露的胸腔闭式引流术,已经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在这个风声鹤唳的边境线上,任何超乎常理的“能力”,都是原罪。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露出一点破绽,顾晏辰会毫不犹豫地扭断她的脖子。

心底涌上一股寒意,却也激起了更强烈的求生欲。

她打量着这个“家”。一张快散架的木板床,一个缺了腿的桌子,一口豁了边的水缸,缸底只有浅浅一层浑浊的水。米缸更是空得能饿死老鼠。

这就是原主留给她的全部家当。

绝境。

但她,林晚星,是从比这残酷百倍的战地废墟里爬出来的人。

她轻轻攥紧了那枚弹壳,金属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顾晏辰,你想看,那我就演给你看。

你想捞针,那我就把这片海搅得更浑,让你分不清哪是针,哪是水草。

生存的第一步,是让自己变得“有用”,变得不可或缺。

她的视线落在墙角一堆干枯的杂草上,那是原主记忆里,母亲苏梅教她辨认过的几种草药。蒲公英、车前草、马齿苋……都是些最常见的东西。

在现代,它们不起眼。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它们就是宝藏。

林晚星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一点星火。

……

第二天清晨,军属村东头的王家就炸了锅。

“哎呀!宝儿!宝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年轻的军嫂赵秀娟抱着自己三岁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孩子浑身滚烫,嘴唇发紫,小小的身子在怀里一阵阵地抽搐。

“就是发个烧,怎么就抽过去了!”孩子的奶奶急得直跺脚。

村里的赤脚医生掐了孩子的人中,又灌了些草药水,折腾了半天,孩子烧得更厉害了。

“这……这是高热惊厥,我也没法子了,送去镇上卫生院吧!”赤脚医生擦着汗,连连摆手。

“去镇上?一来一回要大半天,孩子哪等得了!”赵秀娟彻底绝望了,哭声里带着哀嚎。

邻里们围了一圈,个个面露同情,却束手无策。

这时,人群里一个尖细的声音凉凉地响起:“哎,昨天那个林家丫头不是挺能耐的吗?又是接骨又是救人的,神气得不行。秀娟,你不如去求求她?”

说话的是李红梅,她丈夫是后勤处的一个干事,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也最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昨天林晚星被顾晏辰“另眼相看”,早就让她心里不舒坦。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林晚星?那个爹妈死得早,被叔婶当牲口使唤的孤女?她不把人治死就不错了。

但赵秀娟已经疯了,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着孩子就往村西头冲。

“晚星!林晚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林晚星刚把几株晒干的蒲公英碾碎,就听见了门外凄厉的哭喊。

她推开门,赵秀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

“我求求你……”

林晚星没让她说下去,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孩子身上。

高热、抽搐、角弓反张。

典型的重度感染引发的 febrile seizure。

“别跪着,进来!”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瞬间安抚了赵秀娟慌乱的心。

她让赵秀娟把孩子平放在床上,解开厚重的衣服。

“去,打一碗烈酒,要最烈的那种!再拿干净的布巾来!”她头也不抬地指挥着。

赵秀娟六神无主,立刻照办。

林晚星接过烈酒,用布巾浸湿,快速而精准地擦拭着孩子的额头、脖颈、腋下、腹股沟……每一个大血管流经的地方。

“你……你这是干什么?”跟来看热闹的李红梅忍不住出声质疑,“用酒擦身子,不是会烧得更厉害吗?”

“闭嘴。”林晚星冷冷吐出两个字,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不想他死,就出去。”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李红梅瞬间噤了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物理降温的同时,林晚星将昨晚备好的蒲公英粉末混了点水,撬开孩子的牙关,一点点喂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里静得只能听见孩子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众人以为没救了的时候,孩子剧烈抽搐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脸上的紫绀色褪去,呼吸也变得匀称。

赵秀娟颤抖着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似乎降下去了一点。

“宝儿……宝儿他……”

“暂时稳住了。”林晚星站起身,额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只是暂时退热,病根还在,后续还要用药。”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

“用酒擦身降热,取其挥发之效。蒲公英清热解毒,对付小儿热毒最是对症。丫头,你这手医术,跟谁学的?”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板却依旧硬朗的老人走了进来。

“陈医生!”

“是陈老!”

来人正是从部队卫生队退下来的老军医,陈伯。他在军属村德高望重,一手正骨术和草药方,救过不少战士和家属的命。

李红梅一见陈老来了,立刻凑上去告状:“陈老,您可来了!这林晚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野路子,胡乱折腾孩子呢!”

陈伯却没理她,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晚星。

林晚星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我母亲生前留下几本残破的医书,我照着上面学的,自己瞎琢磨的。”

这个说辞,是她想了一夜的结果。

死无对证,却也合情合理。

“瞎琢磨?”陈伯哼了一声,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按了按腹部,神情越发凝重,“能想到用烈酒擦拭大动脉,还能精准配伍蒲公英的剂量,这可不是瞎琢磨就能会的。”

林晚星心头一紧。

姜还是老的辣。

她垂下眼眸,轻声说:“我妈说,救人如救火,胆子得大,心也得细。”

她巧妙地把一切都推给了那个已经牺牲的母亲。

陈伯盯着她看了许久,那双看透人世沧桑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穿。

最终,他却叹了口气:“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他转头对赵秀娟说:“孩子的命是这丫头捡回来的。后续的药,我来开。丫头,你愿不愿意,来我那儿帮把手?”

此话一出,满屋哗然。

陈老的诊所,等闲人可进不去。他这是……看上林晚星了?

李红梅的脸都扭曲了。一个扫把星,凭什么?

林晚星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平静:“我什么都不会,怕给您添乱。”

“不会可以学。”陈伯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我这把老骨头,也需要个跑腿打杂的。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报道。”

说完,他便转身开药方去了。

林晚星知道,她的第一步棋,走稳了。

她成了陈老的学徒,就等于在军属村有了一个正式的、受人尊敬的身份。这比任何解释都管用。

夜里,她送走千恩万谢的赵秀娟,关上门。

窗外,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快得像个错觉。

顾晏辰站在训练场的角落,听着指导员的汇报。

“……那孩子高热惊厥,赤脚医生都束手无策,硬是让她给救回来了。现在陈老头还收了她当学徒。这丫头,邪门啊!”

顾晏辰没有说话,只是无意识地用指节敲击着武装带的金属扣,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她又一次,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展现了她的“价值”。

她就像一株藤蔓,以惊人的速度,将根须扎进了军属村这片土地,和所有人产生了联系。

他原本以为,她是一只被他盯上的、孤立无援的猎物。

现在他发现,她正在主动为自己编织一张复杂的网。一张由人情、声望和“无可替代”的能力组成的保护网。

这让他想把她连根拔起的任务,变得棘手起来。

“头儿,苏城那边有消息了。”指导员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严肃,“查不到。苏梅这个名字,在当年的苏城户籍里,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任何入学、工作、甚至邻里纠纷的记录。她那个‘孤儿’的身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白纸,才最可怕。

因为它背后,可以画上任何东西。

顾晏辰的眸色沉了下来。

“看好她。”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还怎么看啊?”指导员苦着脸,“她现在是陈老的宝贝徒弟,天天在诊所里忙活,全村的军嫂都护着她。我总不能派个兵蛋子天天蹲在诊所门口吧?”

顾晏辰沉默了。

良久,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亲自来。”

陈老的诊所不大,两间土坯房,前头看诊,后头是药房和一张供他午休的硬板床。

林晚星来的第一天,没碰药,没碰病人,只领到了一块抹布和一把扫帚。

“先把地扫了,桌子柜子都擦一遍。”陈伯靠在躺椅上,闭着眼,手里盘着两颗核桃,“药材金贵,见不得灰。”

这是下马威,也是考验。

林晚星懂。她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从里到外,把诊所打扫得窗明几净。她干活麻利,又有条理,边边角角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后连药柜上几十个小抽屉的铜拉手,都用湿布擦得锃亮。

陈伯半睁开眼,瞥了一眼,没说话,眼里却有了一丝赞许。

这丫头,沉得住气。

第二天,依旧是打扫。第三天,还是。

村里来看病拿药的军嫂们都瞧见了,心里嘀咕,陈老这是收徒弟还是收丫鬟?

李红梅更是幸灾乐祸,在水井边跟人嚼舌根:“瞧见没?还以为是攀上高枝了,结果就是个扫地的。咱们晚星啊,扫地的命。”

这话传到林晚星耳朵里,她只是一笑置之。

她知道,陈伯在磨她的性子。也或者,是在观察她。

第四天早上,林晚星照旧打扫完,陈伯终于开了金口。

“过来,认药。”

他指着药柜,从第一格开始,挨个教她辨认药材的性状、气味、功效。

林晚星精神一振,学得极其认真。她的记忆力超群,又有现代药理学的底子,陈伯讲一遍,她就能举一反三,甚至能根据药性,提出一些自己关于配伍的粗浅想法。

几次下来,陈伯眼里的赞许变成了惊奇。

这丫头,真是个天生的苗子。悟性高得吓人。

这天下午,诊所的门帘一挑,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

是顾晏辰。

他没穿军官服,就是一身洗得发白的普通作训服,裤腿上还沾着泥点。但他一进来,那狭小的空间仿佛都变得逼仄起来。

屋里看病的两个军嫂瞬间噤了声,拘谨地喊了声“顾连长”。

顾晏辰点了下头,目光却像是不经意,直直落在了正在药碾子后面低头研磨药材的林晚星身上。

那道目光,没有温度,像手术刀,精准,锐利,带着审视。

林晚星的背脊下意识绷紧。

她能感觉到,这道目光和村里其他人看她的任何目光都不同。没有好奇,没有同情,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不带感情的探究。

她头也没抬,手里的动作依旧平稳,药碾子在石臼里发出规律的“咕噜”声,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陈伯。”顾晏辰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最低音,“我的腿,又犯了。”

陈伯从老花镜后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笔直站立的姿势,哼了一声:“你那腿,就是欠收拾。让你别逞强,非要在雨里搞什么武装越野。”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准备去拿针灸包。

“今天让她来。”顾晏辰的视线,依然锁在林晚星身上。

陈伯的动作一顿。

正在低头研药的林晚星,手也停了。

满屋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让她来?让这个才来了几天的黄毛丫头,给战功赫赫的顾连长治腿?

林晚星心里警铃大作。

这是试探。

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试探。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顾晏辰的目光,眼神清澈又无辜:“顾连长,我……我才刚学认药,什么都不会。”

“没事。”顾晏辰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陈伯看着,你下手。就当练练手。”

他自顾自地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卷起右腿的裤管,露出结实的小腿。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膝盖下方一直延伸到脚踝,像一条蜈蚣盘踞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疤痕周围的肌肉,因为天气阴沉,微微有些痉挛,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僵硬。

是旧伤。枪伤,还夹杂着弹片留下的撕裂伤。处理得不算好,每逢阴雨天,就会刺骨地疼。

陈伯看了看顾晏辰,又看了看林晚星,那双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没反对,反而把手里的针灸包递给了林晚星。

“照我之前教你的,找‘足三里’、‘阳陵泉’几个穴位,用艾灸给他温一温,活活血。”

陈伯这是把球又踢给了她,还给了她一个台阶。

林晚星没办法拒绝。

她放下药碾子,洗干净手,每一个步骤都慢而细致。她走到顾晏辰面前,蹲下身。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属于军人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和压迫感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小腿上。

比她想象的更严重。这伤,几乎废了他这条腿的神经。他能像现在这样行动自如,全靠非人的意志力在硬撑。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他膝盖下方。

“这里?”她抬头问,像个不确定的学生。

顾晏辰没有回答,只是垂眸看着她。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和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她蹲着,身形显得格外娇小,仿佛能被他一只手拎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只看似无害的“猎物”,却有着他看不透的底牌。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嗯。”

林晚星的手指,看似在寻找穴位,实则在用现代医学的手法,快速评估他肌肉和神经的损伤程度。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专业的、不带任何杂念的专注。

当她的指腹按上“足三里”穴时,顾晏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不是疼。

是一种奇怪的酸麻感,像微弱的电流,顺着那个点,瞬间窜遍了整条小腿,让他紧绷僵硬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一瞬。

这个位置,陈伯也按过无数次,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太准了。

准得让他心惊。

林晚星没在意他的反应,点燃艾条,按照陈伯的吩咐,悬在他的穴位上方。

袅袅的白烟升起,带着温热的药草香。

林晚星垂着眼,神情专注,仿佛眼前不是一个大活人,只是一件需要她处理的物品。

她刻意放慢了动作,让自己的操作看起来有些生疏,甚至在艾条靠近皮肤时,还会故意停顿一下,抬头看看陈伯,寻求确认。

一切都像一个新手该有的样子。

可顾晏辰不信。

他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那种精准的、直达病灶的酸麻感,不是一个新手能做到的。

他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可那张脸上,除了认真和一点点紧张,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又是白纸。

顾晏辰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艾灸做完,已经是半个钟头后。

林晚星收起东西,退到一旁,重新拿起药碾子,继续她刚才没完成的工作,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

顾晏辰放下裤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

那股纠缠他一上午的、深入骨髓的阴冷刺痛,竟然真的缓解了大半。小腿肚暖洋洋的,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效果比陈伯亲自下手还要好。

“怎么样?”陈伯问。

“还行。”顾晏辰的回答言简意赅,听不出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和粮票拍在桌上,算是诊金。

然后,他转身,深深看了林晚星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一眼,意味深长。

林晚星知道,今天的试探,她勉强过关了。但她也暴露了更多。

她就像一个揣着绝世珍宝的穷人,走在满是恶狼的荒野上。每一次为了自保而露出宝贝的一角,都会引来更贪婪、更危险的觊觎。

顾晏辰就是那头最敏锐、最耐心的狼王。

……

这次“治腿”事件,像一颗石子,在军属村这片小池塘里,激起了不小的涟D。

顾连长是什么人?尖刀连的连长,整个营区的兵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说一不二的活阎王。

他竟然会让林晚星那个扫把星给他治腿?

李红梅在背后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她男人也是连里的排长,见了顾晏辰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凭什么林晚星那个小贱人,能跟顾连长有接触?

嫉妒像毒蛇,啃噬着她的心。

这天下午,军属们排队领这个月的布票。李红梅排在林晚星后面,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哎哟,有些人就是命好哦。前几天还是个没人要的扫把星,这才几天啊,就搭上咱们顾连长了。连治腿这种私密事儿,都让她上手了。”

这话一出,周围排队的军嫂们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纷纷朝林晚星投来探寻的目光。

这个年代,男女之间界限分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给一个大男人又是摸腿又是艾灸,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林晚星拿着布票的手顿了顿。

她转过身,看着李红梅,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平静:“李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乱说了吗?”李红梅把声音拔高了八度,一副抓到人把柄的模样,“我亲眼看见顾连长从诊所出来!你敢说你没给他治腿?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摸来摸去,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周围人看林晚星的眼神也从探寻变成了鄙夷。

林晚星没生气,反而笑了。

她看着李红梅,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第一,我是在陈老的诊所,当着陈老和两位军嫂的面,给顾连长治腿。那不叫‘拉拉扯扯’,叫‘治病救人’。”

“第二,我是陈老的徒弟,在诊所帮忙是我的本分。顾连长是病人,我是医者,医者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李嫂子你思想这么龌龊,是你自己的问题,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军嫂,“大家都是军属,男人在外面保家卫国,流血受伤是常事。顾连长是为了守护这片边境才受的伤。他带伤坚持训练,我们作为后方的家属,不思感恩,不想着怎么为他们解除后顾之忧,反而在这里拿英雄的伤病编排是非,嚼舌根子。李嫂子,你对得起你男人身上那身军装吗?”

她的话,像一记记耳光,扇在李红梅脸上,也扇在所有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心里。

军属村,最敬重的就是英雄。

顾晏辰是英雄吗?当然是!他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是军功章。

林晚星瞬间就把个人的是非恩怨,上升到了拥军爱军、尊敬英雄的高度。

谁敢反驳?

反驳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李红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军嫂们也纷纷变了脸色,看向李红梅的眼神,带上了不赞同。

“就是啊,顾连长那是为了大家才受的伤。”

“红梅你也真是的,晚星在诊所帮忙是好事,你怎么能那么想人家?”

风向,瞬间就变了。

李红梅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嚷嚷:“她就是个狐狸精!你们都被她骗了!她一个乡下丫头,哪会什么医术,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想勾搭顾连长!”

“谁在勾搭谁?”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顾晏辰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那里。

他身边还跟着指导员,两人显然刚从训练场回来,脸上还带着汗。顾晏辰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全场,鸦雀无声。

李红梅的血色“唰”一下全褪光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晏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李红梅的脸,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看林晚星,而是对着所有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晚星同志,是陈伯的学徒,也是我们军区医院认可的临时医疗辅助人员。她的医术,救过孩子,也治过我的腿伤,专业、有效。”

“我顾晏辰的兵,在前方流血,后方的家属,就要团结一心,做好后勤。而不是在背后造谣生事,寒了前方战士的心!”

“李红梅!”他突然点名,声音陡然严厉,“你的思想很有问题!作为一名军属,不思进取,反而传播流言,破坏内部团结。从今天起,取消你这个季度的所有先进家属评选资格!回去给我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明天交到指导员办公室!”

李红梅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取消评选资格,还要写检讨!这比打她一顿还难受!这下她在整个军属村都抬不起头了!

顾晏辰处理完,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离开。

从头到尾,他都没给林晚星一个眼神的交流,仿佛他出面,真的只是为了维护军属村的纪律,跟她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人群散了,只剩下林晚星还站在原地。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布票,心里却一点都没有胜利的喜悦。

顾晏辰为什么要帮她?

真的是为了维护纪律?

不。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继续他的试探。

他把她推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上——“军区医院认可的临时医疗辅助人员”。

这个名头,是保护,也是枷锁。

它让她在军属村的地位更加稳固,无人敢轻易招惹。

但同时,也让她暴露在更多、更严密的注视之下。从今往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专业”和“权威”,再没有犯错和示弱的余地。

他这是在逼她。

逼她拿出更多的“真本事”。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的每一步,都带着明确的目的,不动声色,却招招致命。

林晚星攥紧了手里的布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这场风波过后,林晚星在军属村的日子,好过多了。

再没人敢当面说三道四。见了她,都客客气气喊一声“林医生”。

但林晚星心里清楚,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顾晏辰的意图,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果然,没过两天,指导员就亲自来了一趟诊所,笑呵呵地对陈伯和林晚星说,部队里要搞一个家属培训。

“现在边境形势有点紧张,难保有什么突发情况。顾连长提议,教大家一些基本的自卫防身术,还有战地急救知识。关键时刻,能救命。”

指导员满脸真诚,“陈伯,您是老前辈,这急救课,得您来坐镇。晚星同志年轻,反应快,就让她当个助教,给我们做做示范,怎么样?”

陈伯捻着胡子,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捣药的林晚星,没立刻答应。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他果然给她安排了一个无法拒绝的舞台。

让她当助教,做示范?

当着全村军属和部队领导的面,她要怎么“示范”?

示范得太好,暴露。示范得不好,砸了顾晏辰给她立的“专业”招牌,更引人怀疑。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我……我不行。”林晚星放下药杵,连忙摆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惶恐,“我才学了几天,自己都还是半吊子,怎么教别人?指导员,您太看得起我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指导员笑道,“顾连长说了,你处理小虎那次惊厥,还有给他做艾灸,手法都很利落。让你做示范,就是让大家看看,什么叫专业。年轻人,要敢于承担责任嘛!”

他把“顾连长”三个字咬得很重。

言下之意,这是命令。

林晚星求助地看向陈伯。

陈伯放下手里的核桃,慢悠悠地说:“让她去也好。年轻人,是该多锻炼锻炼。不过,她毕竟经验浅,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多担待。”

老头子,就这么把她卖了。

林晚星心里哀嚎一声,面上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尽力。”

培训定在三天后,就在营区的训练场。

这三天,林晚星过得如坐针毡。

她从陈伯那里,借来了几本发黄的、部队卫生员用的急救手册,一页一页翻看。

她必须在自己的现代急救知识和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之间,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既要展现出超越普通人的专业性,又不能显得太过惊世骇俗。

这个度,极难把握。

另一边,顾晏辰的办公室里,指导员也在汇报。

“头儿,都安排好了。李红梅那份检讨也交上来了,哭得稀里哗啦的,保证再也不敢了。”指导员挠挠头,“不过,你搞这么大阵仗,又是培训又是示范的,就为了试探那丫头,值当吗?”

顾晏辰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训练场上战士们的身影。

“苏城那边,还是没消息?”他问。

“没有。‘苏梅’这个人,就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们顺着她自称的孤儿院查了,那家孤儿院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一场火灾烧没了,所有资料都没了。线索,断了。”

顾晏辰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查无此人”。

一个背景干净到诡异的女人,恰好出现在边境军属村,恰好懂一些超乎寻常的医术。

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值当。”顾晏辰转过身,目光深沉,“如果她真是那边派来的人,那她潜伏在我们这里,目标只可能有一个——我们连队负责的防区图,和即将进行的‘利剑’行动。”

指导员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那……要把她控制起来吗?”

“打草惊蛇。”顾晏辰摇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动不了她。她现在是陈伯的徒弟,是村里的‘小神医’,动她,就是跟整个军属村为敌。”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不。”顾晏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让她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他设下这个局,就是要把林晚星放到聚光灯下。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在巨大的压力和万众瞩目之下,总会露出破绽。

他要看的,就是那个破绽。

三天后,培训如期举行。

几乎所有的留守军属都来了,甚至还有一些休假的战士也好奇地围在旁边。

训练场上,顾晏辰一身利落的作训服,亲自示范了几个简单的擒拿防身动作。他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引得在场的军嫂们阵阵惊呼。

林晚星就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轮到急救课了。

“下面,由我们诊所的林晚星同志,为大家示范几种常见的战伤包扎方法。”顾晏辰说着,目光投向她。

那目光,像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

林晚星硬着头皮走上前。

道具是一个假人,和一堆绷带、夹板、三角巾。

“今天……今天我主要讲两种,一种是头部受伤的帽式包扎,一种是手臂骨折的固定。”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开始动手。

她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快,用最标准的螺旋反折包扎法,十秒钟就能搞定!

另一个说:不行!太快了!这个年代的卫生员都做不到!你必须慢下来,假装思考,假装笨拙!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

她拿起绷带,刻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每一步都说得很详细,甚至故意在一个结点上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伯。

陈伯对她点了点头。

她才继续下去。

整个过程,不快不慢,有条不紊,既展现了一定的专业性,又符合她“聪慧学徒”的人设。

顾晏辰站在一旁,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她的手法,比普通人熟练,但又没有脱离陈伯教授的范畴。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她真的只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普通女孩?

正当他心生疑窦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在场边追逐打闹的七八岁男孩,脚下一滑,直直朝着训练用的木桩墙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男孩的妈妈尖叫着冲过去,只见孩子捂着头,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流了出来。额头上,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场面瞬间大乱。

“快!快送卫生队!”

“天哪,流了好多血!”

男孩的妈妈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抱着孩子,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

陈伯年纪大了,起身慢了一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站在台上的林晚星动了。

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

她从讲台上飞奔而下,速度快得惊人。

“都别动他!”

她的声音,不再是刚才那个温吞的、怯生生的“助教”,而是变得冷静、果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那一瞬间,整个嘈杂的训练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被她身上爆发出的强大气场震住了。

顾晏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是这个!

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在混乱中瞬间掌控全局的、属于指挥官的气场!

林晚-星冲到孩子面前,半跪下来,只用一秒钟就扫完了伤情。

“拿我的药箱来!”她头也不回地对一个愣住的战士喊道。那个药箱,是她为了今天培训,特意从诊所带来的。

“你,”她指向孩子的母亲,“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你,”她又指向另一个军嫂,“去打一盆干净的温水!”

她的指令清晰、快速,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信服力。慌乱的人们,下意识地就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药箱拿来,林晚星打开,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消毒棉、止血粉、纱布、绷带……

她没有用针线,因为她知道,在这种环境下缝合,感染风险极高。

“按住这里!”她让孩子的母亲用纱布死死压住伤口的主要出血点,然后自己迅速地用生理盐水(她提前用蒸馏水和食盐配好的)冲洗创口周围。

她的手,稳得像磐石。

清理,上药,覆盖,加压包扎……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那不是学徒的水平,甚至不是普通医生的水平。

那是常年在生死线上抢救伤员,才能磨炼出的肌肉记忆。

顾晏辰死死盯着她的手。

那双手,在研磨药材时,看似普通。但在此刻,却仿佛变成了最精密的仪器。

包扎完成,她甚至还抽空检查了一下孩子的瞳孔,问了他几个问题,确认他没有颅内损伤的迹象。

“好了,暂时止住血了。”她站起身,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现在,立刻送他去卫生队,可能需要缝针。”

直到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

男孩的哭声已经变成了抽噎,血也止住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晚星。

刚才那个冷静果决、雷厉风行的女人,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林晚星吗?

林晚星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暴露了。

在突发的紧急状况面前,她身体的本能,压倒了理智的伪装。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晏辰。

正对上他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探究,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锁定了猎物的锐利锋芒。

完了。

林晚星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

林晚星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不是赞许,不是惊艳。那是一种鹰隼锁定猎物后,即将发起致命一击的眼神。他眼底的锐利,几乎要穿透她的伪装,将她藏在皮囊之下的灵魂,剖开来,晾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垂下眼睫,双手在身侧悄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她混乱的大脑,勉强寻回一丝清明。

不能慌。绝对不能。

现在越慌,破绽越多。

顾晏辰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压却低得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像一尊沉默的山,投下的阴影,将林晚星完全笼罩。

他看到了。

他一定全部都看到了。

她那套快得不像话的清创包扎手法,她对人体创伤的精准判断,她脱口而出的那些专业指令……没有一样,是这个边境小村落里,一个爹娘早逝、被叔婶苛待长大的孤女,应该拥有的。

这副身体的原主,林晚星,怯懦、温吞,连跟人说话都习惯性低着头。而她,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个发号施令的战场指挥官。

这根本无法解释。

“天哪……晚星,你、你咋会这些?”孩子的母亲终于从巨大的后怕和感激中回过神,她抓着林晚星的手,声音都在发抖,“你救了我们家铁蛋的命啊!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她这一嗓子,打破了现场诡异的寂静。

人群像炸开的油锅,瞬间沸腾。

“是啊,太神了!那血流得,我都吓傻了,她居然三两下就给止住了!”

“那动作,比卫生队的老军医还麻利!”

“这丫头,藏得够深的啊!”

议论声,夹杂着敬畏、好奇、探究,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林晚星的皮肤上。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苍白而勉强的笑容,扶住那位军嫂,声音重新变得细弱、沙哑,带着事后的虚脱感:“嫂子,你快别这么说……我、我就是以前……跟着一个走村串乡的老大夫,学过几天皮毛……”

这是一个她早就为自己“略懂医术”准备好的借口。粗糙,但也是唯一的借口。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向顾晏辰。

顾晏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林晚星就是能感觉到,他根本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走村串乡的老大夫?能教出战地急救级别的技能?骗鬼呢。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军靴踩在土地上的声音,沉闷,有力,每一下,都像是踏在林晚星的心跳上。

周围的人群,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停在林晚星面前,身形高大,压迫感十足。

“林同志。”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嗯……”林晚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看到他军裤裤脚上沾染的尘土。

“你跟我来一下。”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林晚-星的心,又往下沉了寸许。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连长,”孩子的母亲急忙护在林晚星身前,带着哭腔说,“您可别错怪好人啊!是晚星救了俺家铁蛋!要不是她,我……”

“嫂子,我没有要错怪她的意思。”顾晏辰打断了她,目光依然锁在林晚星低垂的头顶,“有些情况,我需要了解清楚。这是我的职责。”

他的话,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作为边境连队的连长,对辖区内任何异常的人和事保持警惕,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神医”,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人群中,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年轻军嫂,叫李娟,撇了撇嘴。她丈夫是顾晏辰手下的排长,她平时总以连长夫人之下第一人自居。

刚才所有人都慌乱无措的时候,她也吓得不轻。可现在,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顾晏辰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不起眼的林晚星身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意,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就是啊,连长问问也是应该的。”李娟扬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这年头,谁知道什么人是什么底细。咱们这可是边防重地,万一混进来个什么坏分子,那可不得了。她这身本事,来路也太奇怪了点。”

这话,像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刚刚还对林晚星充满感激和敬佩的众人,表情都微妙起来。

是啊……边防重地。

这四个字,像一道紧箍咒,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对未知的恐惧,对间谍特务的防备,是刻在每个边境军民骨子里的警惕。林晚星刚才的表现太过惊人,此刻被李娟这么一挑拨,那份惊艳,立刻就变了味。

林晚星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她不怕穷,不怕苦,就怕这种身份上的猜忌。一旦被扣上“来路不明”的帽子,在这个年代,她将寸步难行。

她猛地抬起头,迎上顾晏辰的视线。

她的眼中,没有了刚才救人时的冷静,而是蓄满了水汽,带着被冤枉的委屈和极度的恐慌。那是一种小兽在面对强大猎手时,本能的示弱和哀求。

“我……我不是坏人……”她的声音发着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顾连长,我真的不是……我爹以前是教书的,他留下来很多书,其中就有医书……那个老大夫看我认字,才愿意教我一点……我真的……我只是想救人……”

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将谎言和一部分真相揉碎了,掺杂着巨大的惊惶,一股脑地抛出来。

一个逻辑缜密的完美借口,反而会引人怀疑。只有这种惊慌失措下的混乱辩解,才更像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在巨大的压力下,会有的真实反应。

顾晏辰看着她。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和那双写满了“别抓我,我害怕”的眼睛。

这副样子,和刚才那个冷静果决,掌控全场的女人,判若两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或者说,两个都是她?

他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强烈的矛盾。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有大问题,必须彻查。可当她用那样一双湿漉漉的、像受惊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心底最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却被轻轻刺了一下。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也许,她真的只是一个藏着秘密,但本性善良的女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他掐灭。

他是边防军人,他的身后,是国家和人民。他不能被任何个人情感左右判断。

“你的情况,我会去核实。”他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松口,“现在,你先跟我去一趟连部。”

他转身,朝连队部走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那背影,挺拔如松,也冷硬如铁。

林晚-星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跟了上去。她走过李娟身边时,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笑。

连队部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晏辰让她坐下,自己则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姓名,年龄,籍贯。”

“林晚星,19岁,……就是红旗村的。”

“你说的老大夫,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时候来过村里?”

问题一个接一个,又快又急,不给她任何思考喘息的机会。

林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只能咬死自己编造的故事,把细节含糊化,用“不记得了”、“那时候还小”、“他没说”来搪塞。

她一边回答,一边悄悄观察顾晏辰。

他一直在记录,没有抬头,看不清表情。但那握着钢笔的、骨节分明的手,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审问,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林晚星口干舌燥,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终于,顾晏辰停下了笔。

他合上本子,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眼睛,再一次,牢牢地锁住了她。

“林晚星。”他叫她的全名,“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只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你今天救了周海亮的儿子,这是事实。作为连长,我代表部队感谢你。之后,会让卫生队给你送一些营养品作为补偿。”

“第二,你的身份,我会派人去查。在你身份没有被完全核实清楚之前,我不希望你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懂我的意思吗?”

所谓的“出格”,指的自然是她暴露出的、远超常人的医术。

这是一种警告。

林晚星攥紧了衣角,点了点头。

“第三,”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是边境。任何对国家、对人民、对部队有潜在威胁的人或事,都会被清除。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有什么苦衷。”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慢,极重。

那是一种平静的、不带杀气的威胁。却比任何声色俱厉的恐吓,都更让林晚星胆寒。

她清楚地明白,他在告诉她:别耍花样。你的命,现在攥在我手里。

林晚星的脸色,一瞬间,白得像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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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沈修榛与沈家决裂,带着方半夏私奔。如今功成名就,他买空了全海城的烟花,计划举办一场世纪婚礼。所有人都在羡慕方半夏赌对了人。沈修榛吻着她的发顶,深情询问:“夏夏,这场婚礼我准备了一整年,你期待吗?”方半夏点点头。她的确很期待,嫁给沈修榛的哥哥。

[君子风度是假的!他对我早已沉沦]后续已完结_「沈静灵堂」无弹窗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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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亿钱钱来

一穿过来就差点被拉去殉葬,成了个年轻寡妇。为了活命,我把主意打到了那位端方持重的大佬身上。我装得楚楚可怜,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倒是维持着君子风度,可对我的“无心”之举,却从不真正避开。我暗自得意,以为自己这个猎手手段高明。直到他把我扣在怀里,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暗潮,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掉进他的网里了。他贴着我的耳朵,声音低得发沉:“既然开了头,就别想中途退场了。”后来听说,权倾朝野的他得了个怪病,药石无灵,只有我能治。

「重回70,我猎牧西北养娇娘」完结_「陈江河张凤」全章节免费阅读

「重回70,我猎牧西北养娇娘」完结_「陈江河张凤」全章节免费阅读

作者:余空

一辈子无病无灾活到了寿终正寝的陈江河一觉醒来回到了心心念念的七十年代。这一年,家庭遭遇困局,他正处于人生的岔路口。重活一遭,那些悲剧陈江河一定要避免,那些个错过的,遗憾的,他务必要将命运抓在手中活出个人样来......

孩子被绑架,首富老公却陪白月光看猫后空翻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_笔趣阁

孩子被绑架,首富老公却陪白月光看猫后空翻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_笔趣阁

作者:祈吾

孩子被绑架。绑匪将他丢进冰窖里,直播凌迟酷刑。心急如焚的我立马给首富老公打去电话。他却不以为然:“上回拉儿子装病,这次又演绑架引我关注,省省力气吧。”他的白月光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司寒哥哥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的,你怎么这么幼稚,还没我五岁的儿子轩轩懂事。”他们不耐地挂断电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可被绑架的人就是你儿子轩轩啊。”

婚后日子不苦还超甜!这豪门真嫁对后续全文免费阅读_谢景珩知意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婚后日子不苦还超甜!这豪门真嫁对后续全文免费阅读_谢景珩知意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作者:棉花糖像云

【先婚后爱+慢热日常流+引导型位高权重男主+年龄差十岁+年上爹系+甜文】尹知意的婚事是姐姐不要的。哪怕对方是京圈顶级政商世家的继承人,姐姐也只是狂妄地说:“权势?我图他权势我就不叫尹知瑶!”爸妈怕得罪谢家,让尹知意替姐姐去相亲宴。身为家里的老二,尹知意永远是被忽略的那个。长姐优秀漂亮被称为京圈天才千金,弟弟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被寄予厚望。她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各方面都比不上姐姐,在中间显得有些不起眼。谢家的相亲宴上,尹知意无意间救了谢奶奶,一众千金中她被选做了谢景珩的妻子。谢景珩天之骄子,冷峻矜贵,不苟言笑,情绪稳定。被圈内戏称只会工作的AI机器人。尹知意本以为他会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这个不甚出色的妻子。谁知婚后他却给足了她偏爱。他会教她开公司,告诉她女人一辈子别打工,拥有赚钱的能力才会成长。他会鼓励她到清大发表演讲,告诉她你不比任何人差你也可以闪闪发光……他也会记得她每个月的生理期,记得她喝茶喜欢过两遍水,记得她吃芒果会过敏,记得她害怕一个人睡觉。少女时期缺少的偏爱和掌声,婚后谢景珩一一为她补齐。他说:“想做什么就勇敢去做尹知意,我永远为你兜底!”

[被囚五年后,前妻她杀疯了]后续全文免费阅读

[被囚五年后,前妻她杀疯了]后续全文免费阅读

作者:佚名

 丈夫的女秘书酒驾撞死了我的父母。  我刚准备报警就被丈夫以被害妄想症为由送到了精神病院,遭受了长达五年的虐待。  每次挨完打后,丈夫的电话就会适时的打来:  “老婆,你还要报警吗?”  直到那天,我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爽朗的笑声。  我重见天日那天,看到他伸手想碰我,我本能地向后退去。  他站在原地,眼神逐渐阴沉。  而当我提出要离婚时,他却疯了。

「出差中了五百万,老板说是公司财产」后续更新

「出差中了五百万,老板说是公司财产」后续更新

作者:佚名

出差途中顺手买了张彩票没想到竟然中了五百万,回到公司,老板李强却当众宣布这是公司资产。“这是工作时间利用公司资源所得,属于公司财产,必须全额上交。”我耐着性子解释:“彩票是我在等客户的间隙,用自己钱买的也没让公司报销。”“要是按你们这么说那我出差撸了500万网贷也算公司债务咯。”李强暴跳而起,指着我鼻子。“别给我扯这些,我看的是公司规定!你在出差期间,人就是公司的!”“这笔钱三天之内必须充公,算作公司营收!用来给大家发放高额年终奖。”周围同事一听要把这五百万用来给他们涨年终奖,脸上的贪婪毫不掩饰。我笑了,立马给税务局打了举报电话。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丈夫说私生子可以继承家业后,他悔疯了]更新/连载更新

[丈夫说私生子可以继承家业后,他悔疯了]更新/连载更新

作者:佚名

结婚二十年,我们始终无子。直到那天,丈夫领着个十岁男孩回来。“咱们的家产总得有人继承。”“这孩子虽然是我的私生子,但现在法律已经承认了他的继承权。”他语气顿了顿。“你要是也有私生子,同样可以带回来,毕竟我们的权益是一样的,我会对他们一视同仁”我心底微微一颤。终于来了!私生子?我当然有!毕竟没有多年孩子,是谁都会着急的。

[被男同骗婚打失忆剂后]完结版免费在线阅读

[被男同骗婚打失忆剂后]完结版免费在线阅读

作者:三月

我点开一篇标题为“如何鉴别直男与gay”的帖子。评论区里最高赞的一条评论写着:“杭州的姐妹注意了!有个杭州的叫郑锌,正在骗婚,他是男同!”我如坠冰窖。郑锌是我老公的名字!而此刻,我正坐在妇产科的门口,等待孕检。

三岁奶团被找回,绝嗣王府宠疯了后续已完结_「暖暖魏青」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_笔趣阁

三岁奶团被找回,绝嗣王府宠疯了后续已完结_「暖暖魏青」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_笔趣阁

作者:南枝向暖

两岁的暖暖被诬陷偷吃了食物,和娘亲被逼得跳下悬崖,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武安王的爷爷找回,成为了整个京城的团宠。昏迷的爹爹,瘫痪的二叔,被迫成为男宠的三叔,已经很快就要面临死劫的姑姑。在福宝暖暖的帮助下逢凶化吉。王府的运势越来越好,冰块脸小皇孙,更是以江山为聘,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

「老公结扎了,我却还在努力备孕」后续完结版

「老公结扎了,我却还在努力备孕」后续完结版

作者:佚名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和老公胡闹了一整晚。结束时我累得快昏过去,还没忘记指挥老公帮我把枕头垫在腰下。“这次肯定能中,我有预感我们的宝宝要来了!”老公乖乖照做,宠溺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辛苦了老婆,谁让爷爷临终前就这么一个愿望,我们只能配合。”沈渡的爷爷半年前确诊了癌症晚期,几次三番拉着我们的手说想看看下一代。为了让爷爷安心,我辞了工作,戒掉了美甲、美发,专心在家备孕。可偏偏半年过去也没有好消息。第二天一早我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拿错了沈渡的手机。打开后一条短信映入眼帘,我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彻底清醒了。“患者您好!距离您的输精管结扎手术已过去半年,请及时预约复查!“

「寄天空的离别信」电子书

「寄天空的离别信」电子书

作者:凡相皆妄

林景川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志向,如果有的话。他的梦想就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他把他的眼睛给了司向晚。万里高空,才是她的归属。

[重生之闺蜜卖我金包银]完整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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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林⼣梦梦

重生后,我在老公心中种下邪恶的种子,期盼着它开花结果。上辈子我被心理学专业的闺蜜害得家破人亡。这辈子,我也要用心理学让她痛不欲生!

[挖井三年丈夫拿井水让青梅洗澡后,我将他赶出家门]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_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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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结婚三年,我挖了三年井。宋玉林从江南水乡来到这干旱的大西北,没熬过半年就同意跟我结婚。唯一条件就是家里要挖一口井,我二话没说同意了。自己的汉子,自己宠。我在自家后院挖了三年,今天终于苦尽甘来。宋玉林将我接的第一桶水送给了他的小青梅柳月珍洗澡。“玉林哥,你把唯一的一桶水给了我,嫂子不会生气吧?”“没事,你嫂子粗糙得很,用不着这么多水。”我提着水桶愣愣地站在胡杨树下,心里五味杂陈。那口水井的出水量很少,我接了一整天才有那么一桶。他却转头送了出去。我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后悔。

[围裙与高跟鞋的和解]后续已完结

[围裙与高跟鞋的和解]后续已完结

作者:佚名

大学毕业我就嫁给了周昭然,成为最称职的家庭主妇。他主外我主内,我自以为是大家所称赞扶老公上青云的贤妻。直到闺蜜和周昭然合伙开了公司,他们一起加班,一起出差,一起出席各种宴会。我总能从他眼中,看到他对闺蜜的赞赏。一次觥筹交错间,我听到闺蜜无意问起:“今天的庆功宴怎么没带悠悠来?”周昭然下意识皱眉,语气透着几分厌烦:“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带她来有点丢脸。”旁边也传来我亲弟弟的赞同:“对啊,我姐就是命好遇上了姐夫,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做全职主妇,哪像简黎姐啊,会穿衣打扮就算了,事业能力还这么强。”

此生勿忘我完整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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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无聊刷到一个帖子。“青梅竹马能否抵得过天降?”一条高赞的评论吸引了我的目光。“抵不过,我就是后来者居上,只要我又争又抢,青梅也得靠边站。”“我当初就耍点小手段就让他们的感情分崩离析,老死不相往来。”

[初见大佬误终身,他将我强势锁定!]最新后续章节在线阅读_[沈暮辞宋辞]全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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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蒲满

“搞清渣男拿我当人情送的时候,我当场就让他脸上开了花,然后彻底拜拜。心里憋着股邪火,我脑子一热,转头就跑去招惹了那位谁都碰不得的太子爷。当时他情况不太对劲,我却偏要凑上去问他要不要帮忙。结果人家愣是把我推开,喘着气让我别糟践自己,有气找该撒的人撒去。得,脸丢大了,我心想这下老死不相往来了。可邪门的是,打那以后我走哪儿都能碰上他。说好的高冷禁欲呢?当初我主动他不要,现在倒成天在我眼前晃。前任跑来痛哭流涕求复合那天,他直接把我按在身边,话里醋劲儿大得吓人:“这次你再敢跑一个试试?”“

[替嫁活阎王后,我诞下护国神犬]最新后续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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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上一秒还在手术台,下一秒我成了相府庶女。等待我的却是嫁给活阎王靖王的命运。嫡姐不想死,于是设计让我替她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的靖王。传闻嫁给他的女人,活不过三个月。我靠着一身兽医本事,把他后山那只凶猛的雪狼哄得服服帖帖,总算安稳活了一年。某天,靖王意外醉酒,他疯狂索取,折腾我了一夜。十个月后,我生了。接生婆看了一眼,当场吓死。我没生人,生了五只狼崽。靖王提着滴血的刀踹门进来时,我脑子一抽,指着那五只狼崽哭喊:“王爷!这是祥瑞啊!是五位护国神犬!”他笑了,用舌尖舔掉刀上的血。“神犬?那正好,拉去祭天,看看有多神。”

爷爷的骨头被丢在清明节的荒山上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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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务实梦想家

清明节时,爸爸和两位叔叔把爷爷坟墓挖了。说是迁坟,可他们却舍不得出钱,便把爷爷的骨头丢在荒山野岭任水冲刷。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在暴雨之夜把爷爷的骨头捡回放在我的床底下。这样爷爷永远在我身边。可是爸爸他们没祖坟后,便连命都没了

[被亲姐姐陷害耳聋后惨死,父亲得知真相后悔死了]小说后续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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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离开家八年后,我在音乐厅的台阶下再次见到父亲。他还是备受追捧的著名音乐家,正要为姐姐的个人音乐会做嘉宾充场面。而我却从当年的音乐天才变成了街角拉琴的流浪艺人。只能靠着路人的好心打赏艰难谋生。他毫不犹豫略过我身边,没留下一个眼神。

「结婚当天被当众羞辱,我当他嫂子后他悔疯了」后续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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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我出身巫蛊世家,伴生蛊能医百疾,更能让枯木逢春,哪怕是天阉之人,也能儿女成群。为了替自己天腌的小儿子延续血脉,海城豪门萧家以亿万家产向我下聘。可婚礼当天,萧清辞却攥着白月光的手要逃婚。见此情形,我下意识拉了他一把想要阻拦,却被他直接扯开裙摆,险些走光。“苏洛棠,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当着清雅的面和我拉拉扯扯,你非要刺激她是吗?”“真不知道你给我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才逼我娶你这种货色,一个乡野村姑,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巫蛊世家!”我难堪地涨红了脸,爸妈也气得当场就要拉我退婚。萧清辞却嗤笑出声,眼神轻蔑如刀:“退婚可以啊,亿万聘礼全部返还,你一个穷酸村姑,怎么舍得?”他说对了,我确实舍不得。可他似乎忘了,萧家并不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备受宠爱,却缠绵病榻、命悬一线的天之骄子。而我的伴生蛊,不止可以治疗隐疾,还可以帮将死之人强行续命。

「雪花散尽爱无垠」全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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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结婚三周年前一天,我瞒着路云修预约了全身体检,想为备孕做准备。检查结束,我在等候区累得睡着。醒来时,手里多了一份诊断报告。胃癌晚期,不孕。翻到最后一页,白纸黑字写着,生命剩余三个月。我手脚冰凉,颤抖着摸出手机,准备拨给家人交代后事。

重生1979:逆袭人生从打猎开始全文在线阅读_[宋晨沈千雅]全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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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枉语

宋晨重生了。他还记得,1979年吉康县万元户的王家,放了半推车的鞭炮,庆祝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他这个当了王家二十二年小少爷的冒牌货,却被赶回了二沟村的穷山窝子,从此娶妻生子,浑噩度日。他满腔的不甘,只想问问王家的爹妈,怎么这么狠心,不认自己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但每一次,他得到的,只有爹娘的冷眼,和姐姐们的谩骂。他最后一次回到二沟村的那个晚上,妻子难产死在炕上,亲生爹娘抱着刚出娘胎就咽气的孩

「怀胎六月,与假千金私奔的未婚夫回来了」抖音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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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酒香甜

成亲当日,未婚夫楚怀瑾与假千金私奔了。时不时寄回他们游山玩水的画卷。以及嫌我见识浅薄的信件。我没有半点波澜,全部烧了。五年后,我与皇祖母一同去寺庙祈福。楚怀瑾却突然回来。看着我挺着六个月的孕肚,他咬牙切齿。“我根本没有与你圆房,又离家五年,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对我好,总不能阻止别人对我好吧?”

「我献祭断情后,他不顾一切求我回来」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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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满月

“姑娘,一旦献祭成圣女,再无回头路可走,你确定想好了?”见我目光坚定,史官言语惋惜,“落笔无悔,姑娘你叫什么?”“云挽意。”史官瞬间错愕,“你竟与定远王妃同名同姓?”“不过,你绝不可能是定远王妃,王妃是王爷豁出一条命才求娶回来的,哪怕王妃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摘来给她,怎么可能献祭当圣女,白白去天山受苦。”他自说自话,给我递过笔,“凡是圣女,皆可得圣上一个恩典,无论什么,都能如愿。”我接过笔,落下一句。

婚礼结束,表妹哭着说我把她儿子变成了女儿小说后续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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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婚礼结束,表妹说让我抱她的儿子沾沾喜气。却在我抱完还给她时,突然大叫。“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生的是儿子,这明明是个女孩!”我只感觉莫名其妙,在我怀里待了不过两分钟,怎么性别还变了。可不等我解释,爸妈就站出来骂我。

[妹妹死后,我公开审判未婚夫和他的女兄弟]番外

[妹妹死后,我公开审判未婚夫和他的女兄弟]番外

作者:佚名

在我的精神病即将康复之际,我听到妹妹跳楼死亡的消息。停尸间再见妹妹时,她的脸上被人用烟头烫出贱人二字,还被人在背上用刀作淫画。我被严重刺激了,就在我即将发狂之时,我看到妹妹手心写下了一个沉字。为了给妹妹报仇,我偷跑出医院,伪装成小白花追求富少陆沉。

「给豪门当锦鲤冲喜,结果我运气爆棚了」完整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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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赌场VIP室,李家老爷子死死捏着手里的天珠,额头青筋暴起。“恭喜!又是天胡!清一色十三幺!”荷官第三次颤声宣布。老爷子身体一软,被管家扶住,从牙缝里挤出绝望的嘶吼:“我怎么还不破产啊!”整个销金窟,瞬间鸦雀无声。没人知道,这场让百年望族成为众矢之的的“泼天富贵”。始于我这个天生“厄命”,被他们选中签下的那份“改运协议”。

「老公逼我生下唐氏儿,只为给心上人当血库」最新后续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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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野不尽

怀孕二十周,羊水穿刺查出我的的宝宝是唐氏儿。我伤心欲绝,忍痛预约了流产手术。老公陆英宗却冲出来撕毁了手术单,将我揽入怀中,语气坚定的让我把孩子留下来。“唐氏儿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有养他一辈子的资本。”“宝宝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在我感动不已,以为他是不舍得孩子的时候,却听到了他跟助理的对话:“陆总,您真的要让夫人把孩子留下来吗?那可是个唐氏儿啊!”“唐氏儿怎么了,他的熊猫血照

荆棘吻玫瑰小说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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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结婚六年,试管两年,还是没有成功。老公为给我调养身体,特意请了一位居家营养师,为我量身打造一日三餐。三个月后,终于试管成功了。我还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就在家族群里发了个888的大红包,宣布自己要做爸爸了……

「心之荒原」无弹窗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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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酸梅布丁

在沈子谦和夏薇薇获得国际双钢琴比赛冠军的采访上。秦沫苒因为白血病,被宣告只剩下了一个月的生命。媒体采访中,记者让他给五年前网络上写的那个念念不忘的人拨打电话时,躺在病房的秦沫苒收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五年前你真的是因为钱离开我的吗?如果你有苦衷可以告诉我。”秦沫苒看着欠下的化疗账单释然的笑着:“沈子谦,得了冠军是不是有很多的奖金?既然对我念念不忘,可不可以借我点?”电话被蓦然挂断,他当着观众的面把

方知年年胜旧年全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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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空庭晚

26岁那年,唐妤荟抛弃了竹马选择和天降结婚。婚后,竹马裴知砚留下一封信和一份档案袋独自飞回了美国。而唐妤荟也做起了能和天降谢麟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好景不长,婚后一年,她最爱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出轨了她的亲妹妹关甯宁,甚至还逼她间接害死了她的养父母,吞并了唐家的一切!唐妤荟不堪重负,一度精神失常,却又在此时被自己的丈夫污蔑她害死了关甯宁,甚至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在监狱里的几年里,她被人恶意授意打断了

[女儿过生日,婆婆被人当成小三揍了]后续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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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和婆婆在自家的餐厅给女儿过六岁的生日。一个陌生的老太婆带着一对年轻的母女冲进来。甩了婆婆一个巴掌。“老骚货,勾引我老公,还占我的包厢,脸呢?”我婆婆捂着嘴角起身:“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我们先订的!”老太婆瞪着三角眼看着我婆婆的肚子笑了。“哟,老梆子怀上了?沈振明那个老东西死了还留个种跟我儿子争家产。”“我才是沈振明的合法妻子,怀孕经过我允许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完,她竟然抓起桌上的奶油蛋糕,直接扣在我婆婆头上。我挡在女儿和婆婆身前,拿出手机:“住手,我现在就报警。”老太婆不屑的轻笑了一声,转手拨通一个电话,按下免提。”乖儿子,妈到了包厢里咋有俩小三呢?”我丈夫沈千安的声音传出来。“妈,那个老小三没闹事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还有,我跟小蓝说过了,今天让她带着儿子过来和你一起过生日。”我叫林曦。我不认识小蓝,小蓝是谁?

[惊遇火车上的变态男]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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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日飞鱼

晚上十点,我在火车上刷同城视频。偶然刷到一条奇怪的视频。画面很黑,从蓝牙耳机里传来火车摩擦轨道的声音。底下的配文:【火车上一见钟情,她穿了我最喜欢的紧身裤,馋到流口水了!】评论区全在开黄腔,怂恿博主主动才有结果。我却瞬间毛骨悚然。原因无他,因为我正穿着紧身鲨鱼裤。而我周围卧铺上,都是男性。接着,我就听见对面上铺有爬楼梯的声音。

跳下诛仙台后,上仙她后悔最新后续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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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回

我穿越时尚在襁褓,被天雷劈中,大难不死。道宗第一高人直呼奇迹,收我为徒。我很争气,道宗笔试,我屡屡第一,成为“纸上首席捉妖人。”我这样的捉妖人,能捉到大妖么?我捉到了,却不想我是她特地,养在道宗渡她成就无上仙位的劫。

慕落映相思后续完整大结局

慕落映相思后续完整大结局

作者:佚名

慕建是我的丈夫。在他消失的第八年。我在我当服务员的酒店里遇见了他。他搂着一个明艳的女人,带着几个朋友,走进了我负责的包房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他的注意力没有被我分走半分。“先生、小姐,菜上齐了。”

「被竹马背叛后」最新章节目录番外+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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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白的黑猫

今天我准备向我暗恋了六年的竹马陆辞告白。​可中途陆辞却因为一个电话把我一个人扔在原地,让我成为了众人的笑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电话是他的小学妹打来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陆辞对他的小学妹不一般。​而我却成了大家口中插足他们的第三者。​我想让陆辞帮我解释,却换了来他一句[能不能别这么矫情]​那一刻,我六年的暗恋彻底结束。​可当我被其他男生告白的时候,他却死死的握住我的手腕说他后悔了。

珠玉碎尽鬓染霜小说后续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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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被赶出家门的第三年,我同兄长在勾栏院再次相遇。他带着女扮男装的养妹来这儿喝酒取乐。而我身着薄纱在七八个恩客周围翩翩起舞,嘴里还唱着不堪入耳的小曲。许是嫌我丢人,兄长全程都冷着脸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的夫人是只小狐狸」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_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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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枝

我和弟弟被召进宫,公主选了弟弟。而我被奸人设计犯了圣上的名讳,杖刑三十。我奄奄一息之时,人人喊打的兽人救了我。兽人部落人人喊打,暴政严刑人人自危。这天下不公,反了也罢。

「我送婆婆去高端养老度假村,她却反手网暴我」完结版全文

「我送婆婆去高端养老度假村,她却反手网暴我」完结版全文

作者:佚名

体恤婆婆在乡下守寡不易,我特意将她送去了名下的顶奢养老度假村。没想到她转头就开直播骂我是个黑心儿媳。“嘴上说的好听要孝顺我,结果却把我扔在深山老林,还找一堆人监视我!害得我连亲儿子都见不到面!”“我老伴才刚走,这小贱人就开始欺负我,说什么要送我去养老度假村,我看她分明就是拐带老人!”她越说越激动,甚至砸烂了大厅里的不少古董。大家替她打抱不平,纷纷喊着要报警将我抓走。我却冷冷一笑,转头通知助理。“那还不快点报警?有人故意闹事损坏古董,赔偿款可一分都不能少!”

[地球Online离婚版,我抽中SSR]无弹窗阅读_「乔宁苏宴礼」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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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芝士布丁

离婚第五年,我带着孩子在生活里勉强支撑。哥嫂嫌我拖累娘家,硬塞来一场糟糕的相亲——对方不仅嫌弃我离异带娃,还言语羞辱、甚至意图动手。狼狈之际,我撞见了年少时仰望的人。他如今是前途光明的大人物,气质卓然得像天上星。我窘迫得只想藏起自己,却被他救下。原以为他早忘了我,可后来在我工作的学校重逢,他却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们之间早是云泥之别,我从没想过,这场重逢会让我平淡的生活彻底偏离轨道,甚至和他有了再续前缘的可能。

[谁说娇气包没人要?我偏偏就要宠她]电子书_「陆屿苏玉」全章节免费阅读

[谁说娇气包没人要?我偏偏就要宠她]电子书_「陆屿苏玉」全章节免费阅读

作者:ygqxos

历史系教授陆屿舟一觉醒来,穿进了七十年代小说里。成了那个体弱多病、早早下线,名字和他一字不差的乡下青年。面对陌生的村庄和匮乏的物质,他推了推眼镜,冷静规划:养好身体,等待恢复高考,然后回城继续他的学术生涯。直到那天,他在河边遇见了书里那个嫌贫爱富、结局凄惨的炮灰女配苏玉昭。小姑娘蹲在刺骨的冰水边,十指冻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倔强地捶打着厚重的棉衣。陆屿舟镜片后的目光淡漠疏离——这种空有美貌、头脑简单的角色,他向来敬而远之。然而隔天,她抱着一盆衣服脚下打滑,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发丝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少女甜软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抬头,眼里还汪着水光。陆屿舟扶住她纤瘦手臂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好像,和书里写的不太一样?村里人都摇头:苏家那闺女,娇气得不行,针线活勉强,地里的活更是沾不得手,以后谁家敢要?可他们眼看着那位从城里来、清冷少言的陆同志,默不作声地承包了苏玉昭的所有“难题”——她洗不动厚被子,他挽起袖子在院里晾晒得平平整整。她学不会复杂针线,他接过布料,灯下缝补的针脚细密匀称。她被邻居婶子奚落“中看不中用”,他摘下眼镜,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玉昭会的,你们未必会。比如——她能让一个对感情漠然的人,懂得什么是牵挂。”——多年后,学术圈津津乐道:那位以严谨冷峻著称的陆教授,书房最显眼处摆的不是奖杯,而是一幅稚嫩的蜡笔画。画上是七十年代的村庄小河,河边有两个并肩而坐的小小人影。每当有学生好奇问起,他总是微微一笑:“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历史现场。”“我在那里,发掘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

「雪中春信」小说无删减版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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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我被逐出镇北侯府的第五年,在上元灯节的香料市集遇见了兄长。他是为庶姐安月华一掷千金购置南海龙涎香的贵客,我是摆摊售香、抛头露脸的商人。熙攘人群中,我们没有对视一眼。直到城中富商赵员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贱婢制的香也配叫‘雪中春信’仿得拙劣不堪!”

圣诞夜在步行街被他的女兄弟开盒直播,我摊牌后他们都跪了全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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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为了给顾言安惊喜,我在婚后的第五个圣诞夜把自己装进巨大的礼物盒,穿着性感睡衣想给他一个难忘的夜晚。  等的太久我不小心睡着了,等我再次睁眼,四周却是嘈杂的闪光灯和口哨声。  我发现自己被扔在市中心的步行街,箱子大敞,身边立着一个牌子,写着“免费试用”的标签。

「我只想争第一」全文完结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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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

因为一张合照,我和季丞火遍了全网。照片里我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一起,举手比耶。附带一张年级考试排名表,季丞第一,我排第二。网友评论:【他们眼里没有丝毫暧昧,全是要把对方学死的决心。】被季丞压了十年,我本以为自己再也逃不脱万年老二的名头。直到我的意识觉醒......我发现自己是校园小说里的恶毒女配。而季丞就是男主。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没有一丝悲伤。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要当第一! 

[挖一勺粉色的月亮]小说后续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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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异地恋的第五年,我想结婚了,可他却提了分手。“阿雪,我们已经走得太远,算了吧。”我的生日宴,成了分手礼。当我爸病重,想见他一面时,他却拉黑了我。我痛哭下跪求他,他依然一脸的冷漠。“你知道吗?现在看着你哭,我没有心疼,反而觉得厌烦。”

[不做攀附骨血的吸血鬼]后续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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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是是

离婚后,回娘家的我因为在过年饭桌上多吃了一块肉,一块弟弟从他碗里夹给我的肉。妈妈骂我真能吃,又把肉夹走自己吃。爸爸当众打我一巴掌,说离婚女归家让他很丢脸,命令我必须跪求前夫复合。我当然不同意,爸妈跟亲戚通通说:“不复婚,那你就去死。”好啊,那我死给他们看。我赤脚跑出家,跑到湍急江边一跃而下。“姐,姐姐!你别犯傻啊!”弟弟追了过来,也跟着一跃而下。在水里,我疯狂推开弟弟,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活得太痛苦

[留下离婚协议后,顾总失控求复合]免费阅读_姜眠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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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鱼小小

【对照+虐恋+渣男火葬场+男二上位,不原谅不回头!】姜眠抱着女儿的骨灰盒进门,却发现家里喜气洋洋,消失半年的男人专程回来为侄儿侄女的生日宴会做准备。宴会上合家欢聚,响爆全城的烟花不断,看着那幸福的一家,姜眠心中悲愤交加,暗暗发誓一定要看到顾宇跪在她面前后悔莫及!为了看到那个时候,姜眠咽下了所有的痛苦与愤怒,忍辱负重地留在这个家。终于,女儿的死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得到确认那一天,顾

[房东半夜要我赔空调,我杀疯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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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合租的女生刚搬走,房东张蓉就敲响了我的门。“小林,现在物价涨得厉害,下个月起房租涨500。”我正要争辩,她立马补充:“当然,看你不容易,还有个办法。”“你把主卧让出来给我侄子,搬去次卧,我就不涨你的租。”为了省钱,我憋屈地换了房。第二天半夜,我被冻醒,次卧的空调制热毫无效果。我发信息向张蓉说明情况。几分钟后,她的语音轰炸过来:“大半夜的你事怎么那么多?全新的空调怎么可能坏!”我只能在第二天请维修师傅上门。检查后,他顺口道:“小问题,氟利昂漏光了。”一旁的张蓉瞬间变脸,指着我尖叫:“全新的空调,氟利昂能自己跑了?”“肯定是你偷出去卖了!你今天不赔三千块,我立马报警抓你!”我攥紧拳头,气得发抖。一直靠在门框上看戏的房东侄子嗤笑一声,黏腻的目光扫视着我:“不过嘛……这钱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刚搬来,正好缺个洗衣做饭的。”“你把我伺候舒服了,这钱就免了,怎么样?”

我每个世界都会爱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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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文

我被卷进循环系统,攻略失败就会从头开始。我一遍又一遍的问攻略对象,你爱我吗?得到的回答都是爱,可我的任务始终没有成功。后来我才知道,每一次的失败她都会保留记忆,她失去了我无数次,再也不敢爱我。可她不爱我,才更加会失去我。

「新年打脸暴发户大姨」小说后续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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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熠

大年初二,暴发户大姨提着一箱袋装牛奶,嘲讽我妈两手空空的。“有些没良心的人就活该穷。”“过年都舍不得给爸妈买东西。”本就偏心的外公外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堂哥拿着我妈买的高级补品送上门,还附赠了小票。大姨傻了眼,依然理亏不饶人。“穷得瑟,两盒子虫子还专门送一趟。”

「皇子死绝后,不起眼的我出圈」全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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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淡风轻的猪

我是穿来的,上一世卷到猝死,这一世只想在皇宫里当透明人摸鱼。二十年装弱藏拙,就等签到系统给的终极大礼——武道之巅的修为到手,从此彻底躺平。可皇帝突然驾崩,皇子们早在内斗里死绝,只留个三岁幼童。太后要扶幼主垂帘,重臣们却急着找成年继承人。没人知道我藏着的实力,更没人把我当回事。但他们争执时,目光偏就落向了我这最不起眼的角落。接下来的事,好像由不得我选了。

「穿成豪门阔太,我的财富这不就来了」小说无删减版在线阅读_顾砚舟姜碎碎更新/连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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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现鱼鱼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成了八十年代港城豪门的阔太太。每天的工作就是扮演一个肤浅的“花瓶”,内心却盘算着怎么尽快攒够养老金,去实现环游世界的梦想。当家里长辈讥讽我投资眼光差,竟看上一家濒临破产的工厂时,我默默掏空了所有私房钱押注。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那位看起来对我不屑一顾的丈夫,好像总能“听”到我心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他一边听着我声情并茂的“深情告白”,一边亲手撕毁了我通往自由的支票。看来我的退休计划,得重新规划了。

「出差三年,消失的女友还不如猫」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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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栀

外派工作三年,回来却发现女友不见了。她辞了工作,卖了我们的房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放心她,动用关系寻找。却发现我养的猫正守着我被丢出去的衣物,呲牙裂嘴。它拦住所有想分掉我衣物的流浪汉。独自蜷缩在角落,舔舐身上的伤口。“铲屎的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会养我一辈子的......”

神豪:从解锁人生作弊代码开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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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壹阳

代码1:【SOCK-10000】使用效果:获得1万双袜子!代码2:【WeightLoss-2】使用效果:减少体内2公斤多余脂肪,且颜值+1!代码3:【CAR!】使用效果:随即获得一辆机动车!代码4:【HOUSE!】使用效果:随机获得市区内一处房产!代码5:【SHARE!】使用效果:随机获得某公司1%股份!多年后……坐拥万亿财富,身边美女环绕。周泽已然成为现实世界最大的挂逼!

「雾散云鸟归来时」后续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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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冲崽

“儿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去了特训部队可是三年都不能出来的。”看着手机上林晚晚和周旭东亲密的合照,徐江川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进了特训部队,他便会永远的消失在林晚晚的世界里。从此,为国,为家,不为她。

[她名四月]完结版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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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当了六年替身后,傅寒舟找到了找到了更像他已故白月光的人。一夜间,我成了全京市的笑话。被抛弃的替身一号。傅寒舟自觉有愧于我,于是主动要给我赔偿。“我一定会娶她的。”“所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肯乖乖离婚。”我思索了片刻。脑袋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替身二号的脸。嗯,有点想要她。

[我撕碎闺蜜白莲花的伪装]无弹窗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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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尤晚慈以“投奔闺蜜”的名义住进我家后。她总穿着我的裙子,留着和我一样的发型,对着我男友卫绍嘘寒问暖。而在我出差三天,她就“不小心”在浴室滑倒,让卫绍抱着去了医院。等我回来,她红着眼道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阿绍只是担心我。”后来她“无意”中把我的合同泄露给竞争对手。最后导致公司破产,我抑郁成疾,不到三十就没了。临死前,她把那杯加了东西的药端给我。“你还真是蠢,既然如此,你的家产就让我来替你花吧!”在睁开眼,我在别墅的医疗室里。旁边传来尤晚慈娇柔的声音:“姐姐,你醒啦?太好了,阿绍都快担心坏了!”卫绍坐在床边,眼底满是关切:“婧池,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看着眼前这两张脸,前世今生的恨意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这一次,我不再躲,不再忍。白莲花喜欢装纯?喜欢博同情?喜欢背后捅刀子?那我就撕了她的伪装,让她尝尝被人扒皮抽筋的滋味!

白眼狼全家吸我血?我转身投靠反贼免费阅读_[谢云枝谢松岚]小说全文txt完整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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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朝闻溪

前世,谢松岚到死才知,全家都能听到嫡姐的心声。在嫡姐的心声里,她自私、恶毒、虚伪。全家将嫡姐的心声封为神谕,厌恶她,磋磨她,联手害死她。谢松岚死不瞑目,又活了。这一世,她也听到了嫡姐的心声。她倒要看看,没了她的倾力托举,白眼狼们还能不能挥金如土,平步青云。——外人眼里的纪照夜位高权重,性格阴郁,嗜血如命,为皇帝鹰犬,专干脏活,人人惧怕。实际上的纪照夜内心敏感脆弱,偏执自卑。为了复仇,谢松岚与纪照夜达成合作。一开始的纪照夜拒人千里之外。后来的纪照夜褪去一身杀意,甘愿为她洗手作羹汤。再后来,纯臣纪照夜准备谋权篡位,没办法,媳妇下手太狠,觊觎她的人又多,不当皇帝护不住她。

[专治各种不服!恶人作妖我拳头伺候]全文+后续_姜生秦淮茹最新章节目录番外+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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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全球总教父

一觉醒来,我成了五十年代四合院里的孤身青年。这院子里人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都想从我这儿扒拉点好处?好在我有本事专治各种不服。瞧上别人对象的,我转身就把证领了;想来横的,我的拳脚正好活动活动。想拿捏我?行啊,我让自家媳妇进厂上班去,看谁着急。甭跟我算计那三瓜两枣,门儿都没有。我就想关起门来,跟媳妇过点踏实滋润的小日子。至于那些眼红的邻居,他们爱怎么嘀咕就怎么嘀咕呗。

「舞台坍塌时,老公放弃怀孕的我去救白月光」后续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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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老公和舞台剧女演员闹绯闻,我挺着孕肚去给他撑场子,澄清真相。结果坐在观众席时,吊灯意外坠落,陆安泽急忙冲过去,将宁浅紧紧护在身下。而我被混乱人群推倒在地,正巧与陆安泽碰面,听到他拧着眉怒斥:「晚晴,现在不是你吃醋闹事的时候,能不能安分点?」紧接着,陆安泽将宁浅公主抱走,我则被留在最后,独自面对门外拥挤过来的媒体记者。他们堵在我面前问出轨绯闻是真是假,以及网传的离婚谣言是真的吗?这次我没有多解释,直接回应谣言:「是真的,我们准备离婚了。」

[过期热恋]全文+后续_[周秉言宁羽]完结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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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梨花狮

众所周知,周秉言和宁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说宁羽命好,结婚五年,周秉言对她关怀备至,忠贞不二。周秉言用爱融化了她,所以她为爱回归家庭,准备为他生儿育女,却在拿到孕检报告时,接到了小三的电话。所有人都不相信模范丈夫周秉言会出轨,甚至就算是他真出轨了,难道周太太就没错吗?周秉言也不相信宁羽会真的离开自己,毕竟他为宁羽建筑的爱巢,已经将她圈养成了柔软又贤惠妻子。可是他们和周秉言都忘了,宁羽在没有做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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