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供苏青读书三年,终于高中。
一朝金榜题名,苏青成了驸马。
尚主成婚前,他特意回到曾经破屋,亲手取走苏梨的眼睛:
“苏梨,你我有契约,你还要再给我三条命,别想跑,乖乖在这里等我来娶你为妾。”
苏梨听着苏青毫不留恋匆匆离开的步伐,嗤笑一声:
“苏青,恩怨已了,我不欠你了。”
六条性命消散,契约结束。
而苏青因为苏梨所获得的一切也将烟消云散。
......
苏青的手很稳,匕首碰到苏梨的眼眶时没有任何颤抖。
眼睛被取下的瞬间,苏梨浑身如刺入千百银针,疼痛不已。
苏青只是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被捆绑在地上奋力挣扎的苏梨:
“你装什么?你不是猫精吗?九条性命,给一条公主又如何,她只是想要一对猫眼石罢了,别这么善妒。”
苏梨怔愣在原地连挣扎和疼痛都忘了。
苏青小心翼翼将眼睛装进锦盒后,抬眼睨苏梨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梨,你我结契后你要献给我六条性命,现如今不过三条。命没取完,你不可能离开。记住,待着这里,乖乖等我来娶你为妾。”
苏梨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酸胀感涌上来,手颤抖摸上手腕,在碰到疤痕时顿住:
“苏青,你我恩怨已了,我不欠你了。”
一道新伤排在五道旧疤之后,宣告第六条生命在慢慢消逝。
三日后待苏梨眼睛恢复,六条性命彻底结束。
苏青因为苏梨所获得的一切也将烟消云散。
苏梨随意抬手擦拭眼眶中流下的鲜血,站起身的瞬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苏梨来不及躲避,一闷棍落在苏梨的后脑上,脑后一阵钝痛,死死昏去。
“义妹勾引哥哥,还妄想跟公主那种千金之躯相比,简直就应该去浸猪笼,一趟囚车,便宜她了。”
“啧啧,你别说,这腰肢,这肌肤,看着还真有几分猫精模样。”
苏梨意识清醒的瞬间,四处是杂乱的议论声。
嘈杂的环境让苏梨瞬间浑身僵硬,不自觉弓起腰身,俯趴在地。
“瞧瞧,还真是贱呢,随便说几句,就有反应了,比红香楼的姑娘骚多了。”
苏梨的双手试探伸向自己的胸口,细腻的触感传来。
苏梨心中一阵死寂,上身不着寸缕囚车过街。
喧嚣,严寒都慢慢消散,苏梨呆愣倚靠在囚车,记忆回到跟苏青相遇那天。
那日,苏梨因为严寒刺激,化形为人失败。
苏青穿着一件月白大氅,玄色中衣在瞧见苏梨的瞬间眼中闪过光亮,快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
迷糊间,苏梨看着苏青脸上明显的颓废变成少年意气。
恰巧,空中雪花飘落,掉在苏青乌发间,好似白梨赴后土。
奋不顾身,命中注定。
初开灵智的苏梨认为,苏青是她救命恩人,是他命中良人。
于是,在化为人形后,苏梨开始围着苏青转。
苏青要科考入仕,为苏家翻案,苏梨经商供他。
苏青甩开苏梨放在书桌的银子,却他却心安理得的接受苏梨做的饭菜,买的纸砚。
苏青被害中毒,苏梨用心头血熬药救他。
苏青高高在上,冷眼问苏梨如此是不是想要一个名分。
之后,他们成婚,苏梨更为相信苏青,告诉他自己是他救过的猫精,与他结契。
在这场爱中,苏青总是淡漠,而苏梨总是热烈。
原本,苏梨也能偏执的骗自己苏青就是这样清冷淡漠的人。
可就在苏梨辛苦经商供苏青读书的第六年,苏青终于高中。
苏梨趁着夜色归家,却远远看见房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偏头看向里屋窗户的缝隙,苏青身上的白衣凌乱敞开,低头跪在地上,一旁的喜字刺的苏梨眼疼。
一只玉足轻轻拂过苏青红透的脸颊,随后停在苏青的下颌,逼着他抬头。
压抑的闷哼声传来,苏梨耳尖微动,紧接着是苏青情动的声线:
“卑臣求公主疼爱。”
这是苏梨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和情动。
只在新婚那日晚,红烛灭,苏青柔情给她一个承诺:
“梨梨,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床榻之上再无一丝波动。
这一刻,苏梨的心死了。
“你就是苏梨,苏青的义妹?听苏青说,你自称猫精,猫的动作是极轻的,由你来给本公主梳头,想必不会扯到本公主的头发吧。”
苏梨的思绪回到苏青向李璃介绍自己那日。
“回禀公主,不过一介低贱商女,臣父臣母见其可怜,认为义女,是臣义妹。”
六年相识,五年夫妻情分还有四条性命换来的却是低贱商女,义妹的身份。
“一介低贱的商女,允你给本公主梳头已是莫大恩赐,待在原地是心有不满吗?”
苏梨瞬间回神,这个声音好熟悉,就像是自己的声音。
但此时正是苏梨第六条性命消逝之时,苏梨没有修为,更不能反抗。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吃人的王朝,权贵压人,百姓的性命如蝼蚁。
如若反抗,失去的可就不止一条性命了。
等待苏梨的将会是烟消云散。
于是,苏梨在摸到自己手腕的伤痕时,按下心中的疼痛,跪在地上:
“回禀公主,草民眼盲......”
“即使如此,本公主边帮你一把。”
李璃随意打断苏梨的话语,派人在苏梨的脖子上套上绳索。
苏梨的脖子被粗暴掐住捆上绳索,草绳粗糙让苏梨的脖子瞬间渗出血丝。
李璃笑着让人在前粗鲁的拉扯着,直至苏梨平衡不稳跌倒在地。
“猫的听力都不错,贱婢,你来找找本公主在哪?”
苏梨趴在地上,耳朵微动,偏头确认声音的来源,伸手慢慢摸索向前。
下一瞬,一只脚狠狠踩在苏梨的手掌上左右摩擦着。
苏梨强压下喉间的叫喊,慢慢摆正自己的身姿:
“草民为公主殿下梳头。”
苏梨被带下去当成物件一样摆弄,洗净,穿衣,然后带到李璃面前。
“好好梳,不然别怪本公主不留情面。”
苏梨拿起头梳,慢慢从上往下,手微微颤抖,内心不断祈祷着不要有断发。
天不遂人愿,李璃的斥责响起:
“贱人,将本公主的头发都梳断了。拖下去,给本公主赏五十大,赏拶指。”
李璃在看见苏梨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后,变了说法。
苏梨的心如死寂,下一瞬,苏青的声音响起:
“公主殿下,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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