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小野唤了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硬撑着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向她解释:「理疗嘛,有些身体接触也很正常......不说了,我还有事。」
我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便挂了电话,因为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
看着有条不紊却空落落的家,我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妻子出生于舞蹈世家,年轻时是个舞蹈演员。
最辉煌的时刻,便是站在了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
可后来的一次排演中她不幸从高台摔落,腰受了重伤。后来虽然能自由行走,却再也无法站上舞台。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正是舞蹈演员最好的年纪。
家里人看她整日饮酒买醉,自暴自弃,便萌生了给她找个夫婿的想法。
我这个穷得叮当响的落魄画家竟有幸入了他们的眼。
我父母早逝,二十四岁那年带着一身追求艺术的执念来到了这个城市。
第一次见到若梅是在画展上,人群中的她十分惹眼。本是不经意的对视、点头、微笑,我却深陷其中。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一名舞蹈演员,当时名气并不大,却已经有了很多追求者。
我恶补了她所有的演出,成为了她狂热粉丝中的一员。
往后的每一次演出我都想尽一切办法买到票,退了十平米的出租屋,整日馒头就凉水,有手就行的活我抢着干,只为在台下将她最美的样子画下来。
她很欣赏我的画作,并自掏腰包将它们全都买了下来。
在她的鼓励下,我开了一个画室,还收了小野这个孤儿为徒。
本以为我永远都能在台下仰望她的风姿,却在一篇新闻上看到了她伤重退隐的消息。
那天我冒着雨来到她家附近,门口堵了一群记者,我不安地等在远处,却被从后门出来的若梅父亲请进了屋。
原来我的画作一直被若梅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他的父母也从她口中知道了我的存在。
「若梅很欣赏你,你能不能陪她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
我激动不已,惊喜万分,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我关了画室,拿出所有的积蓄。她买醉,我便陪着她;她不愿出门,我便日日捣鼓些新奇玩意给她;她想出去旅游散心,我便做好全国各地景点攻略任她挑选......
就这样过了三年,她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回到林家的第一件事,她便拿出了户口本。
「陈名,我们结婚吧!」
当时我激动得哭了出来,感觉被包裹在全世界的幸福里。
入赘林家后,她父母托关系帮她找了个舞蹈老师的工作。教幼儿园的小朋友跳舞,很轻松,工资却不高。
我便重拾画笔,让小野帮我在网上约稿。因为她的腰伤,我从来不舍得让她做任何家务。白日里除了画稿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她入睡了,我便把自己关在书房安心作画。
后来有了个女儿,我渐渐放下画笔,一心扑在家庭中。
再后来有了个孙女,我一如既往将她带大。
而若梅,我永远只把她当作长不大的小女孩。
可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她却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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