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和老公去祭祖,可墓前早已被清扫干净,摆满了贡品鲜花。
一个身材娇小瘦弱的女孩缓缓抬头来:
“嫂子来啦,北书哥哥怕你刚回国太累,特地让我先来准备。”
没等我回应,墨北书就抚上了她的头,宠溺道:
“做的不错,辛苦我的小宝贝了。”
女孩甜甜一笑,两人气氛暧昧至极。
我满头雾水,下意识地想拉回墨北书,可他一个用力把我和女孩都拉入怀中。
“嫂子好,我叫林竹心,北书哥哥的小情人。”
“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可不许自己偷偷独享老公呀。”
我瞬间呆滞住了,怎么能有人把当小三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墨北书幽幽开口:
“老婆,你保了那么多次胎,一次都没成功。”
“可墨家需要一个接班人,这是你婚前答应过我的。”
下一秒,男人带着女孩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痴愣愣看着爸妈的墓,手机弹来一条好友申请。
【嫂子,北书哥哥说你备孕经营丰富,让我来请教请教~】
呵。
既然要我上课,那就必须付出相应的学费。
......
我颤抖着手,点了同意,正想骂人。
“嫂子,你可千万不要和北书哥哥离婚呀,他是爱你的。”
“我只不过是帮他生些孩子,你们才是真夫妻!”
“以后,我让宝宝喊你干妈,怎么样?”
林竹心一连串地发来好多条消息,冠冕堂皇。
话里话外都在宣示着,她怀了墨家的种,地位不是正妻,却胜似。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怒气怎么也压不下来:
“别叫我嫂子,知三当三,我嫌你脏了这个称呼!”
“我和墨北书离不离婚,还轮不着你管,有多远滚多远,再来我这儿装白莲花狗叫,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她久久没有回复,就在我准备删除她时,一个语音通话拨过来。
我鬼迷心窍接了,可还没说话。
听筒里就传来两人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污言秽语和林竹心的阵阵浪叫。
手机一滑摔落在地,我努力捂住耳朵,就像是被扔进了不见底的深海涡流中。
在发完最后一条消息那一刻,我心里还有几分可笑的期许。
我希望那个曾经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墨北书回来,
我想我可以不计前嫌,可以不顾一切。
可亲耳听见赤裸裸的背叛时。
我知道,我没法容忍。
深吸一口气,我把消息一股脑地转发给闺蜜傅欣然。
【你还是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不大,尽早离婚吧,合同,我这里来弄。】
或许是时差加上冲击,我抱着手机,枕着湿了半边的枕头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我被紧紧抱着。
是墨北书。
他躺着从背后搂住我,把头嵌进我肩窝,似乎知道我醒了,语气里满是愧疚:
“老婆,对不起。”
我感受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温度。
突然想起新婚那晚,他也是这样抱着我,甜蜜地在我耳边低语:
“言依,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唯一。”
胸口突然一阵抽痛,我死死咬着嘴唇,不愿出声。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把小臂往上抬到我嘴边,
一股甜腻香水味冲上来。
“乖,别咬自己,疼。”
“走开,我嫌脏。”
我猛地推开他的手,挣扎着坐起来,眼角泛泪。
墨北书愣了几秒,恍然大悟般跟着起了床:
“抱歉,下次我和她做……了之后,回家先洗澡。”
胃里瞬间一阵翻江倒海。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被他恶心到,还是那该死的孕吐。
墨北书见状瞬间紧张起来,递来一杯温水:
“你肠胃不好,是不是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我努力抬起头,盯着他手中的陶瓷杯。
是刚才我在林竹心朋友圈看见,他们上周刚去手工烧制的情侣杯。
苦笑一声,我撑着疲惫的身体问他:
“为什么不和我离婚,给她一个名分?”
墨北书眼中闪过一副不耐烦,随即马上安抚我:
“老婆,我只爱你,要是不爱,肯定早离婚了!”
“而且,竹心是我爸养子的老婆,她年纪轻轻,老公就死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啊。”
“对我来说,她只不过是工具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弥补……你怀不上孩子的遗憾吗?”
“你看你在国外调了三年身子都没成功,多受罪啊,我只是心疼你。”
看着眼前这个声泪俱下的男人,我只觉得好笑。
“怀孩子的方法有很多种,你非要去给别的女人播种?”
他没应,眼神飘忽了片刻,过来拉着我的手,柔声解释:
“老婆,你身子太弱了,万一生产的时候有意外怎么办?我可舍不得。”
“你只要记住,你是我墨北书唯一的女人就行。”
唯一,又是可笑的唯一。
我甩开他的手,径直走进书房,将门反锁。
清晨,我被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
墨北书系着印着“林竹心的专属男仆”的围裙看着我,满脸错愕。
“对不起老婆,忘了你在家,吵醒你了。”
见我盯着他久久不出声,他尴尬地低头瞟了一眼围裙:
“哦,哄小女孩嘛,你大度一点,桌上有虾仁饺,竹心爱吃,你也尝尝。”
我冷冷看了一眼,
“墨北书,我吃虾过敏。”
他盯着手机,恍惚了一下,原来只是为了拨出电话。
“什么?竹心你怀孕了?!”
他高兴地丢下手里的打包盒,冲过来抱着我:
“老婆,竹心她怀孕了!!!”
“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他像一阵风,一下就没了影。
我百感交集地轻抚着肚子里这个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孩子。
回国前,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知道我们成功有了孩子,会是怎样。
可如今,这孩子,我不想要了。
刚要出门,婆婆正好来看我,她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苦口婆心劝导:
“言依啊,妈妈知道你难过,但我们墨家的长媳,要有格局的啊。”
“不管男人在外面养多少个小的,你永远都是最大的那个。”
“况且,竹心也不算是外人。”
我一言不发,像是乖巧被驯化成功的笼中鸟,婆婆很是满意。
掐着点把人送走后,我匆匆出门。
闺蜜傅欣然让我去接她。
这女人居然在给我买离婚礼物。
商场太大,我转悠半天都没找到人。
想着傅欣然的女儿刚满周岁,我进了家高端母婴店给挑礼物。
“哎呀!言依姐,你来给我的孩子买礼物?”
身后突然飘来那股甜腻香水味,我瞬间皱起眉。
“你真好,知道我怀孕了,第一时间来买礼物。”
林竹心故意把‘怀孕’二字咬的很重,上来就搂着我胳膊。
满脸写着‘我听话吧,没喊你嫂子’。
随即自顾自地开始挑起了东西。
她东指指,西点点,几乎是把店搬空。
“这些,我都要了,我的好姐姐,结账!”
店里的几个销售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只拿着一件公主裙的我。
我在众人期待中,缓缓把卡掏出:
“只结这件。”
结账的销售大惊失色,吞吞吐吐确认着:
“女士,那位女士不是说……她要的,您来付吗?”
林竹心在一旁可丝毫不尴尬,拽着我的手就往POS机伸。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她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引得销售们一阵惊呼。
“乔言依!你推她干什么?”
刚停完车冲冲赶来的墨北书不分缘由就冲着我哄。
林竹心顺势就倒在他怀里抽泣,
“言依姐刚才答应要给我们的孩子买礼物,不知道为什么又后悔了。”
“可能,是我太贪心了,总想着给宝宝最好的。”
销售们立马调节氛围:
【女士,您姐姐可能不是不想帮您结账,或许真的是您选多了】
【不如我看您就挑几样您最有需求的,我相信您姐姐一定会结的】
【您说对吧,女士?】
我对上销售们期待的目光,一字一顿:
“我不是她姐,她只是,我丈夫的情人而已。”
林竹心脸上完全没有羞愧,捂着小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情人又怎么了,说到底,还是我可怜,没有名分……要替姐姐承受怀孕的风险,还要被骂……”
墨北书搂紧林竹心,向我投来质疑的目光:
“老婆,不就是几件东西吗?我墨家还差这点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
他转头安抚怀中人:
“乖,别生气,对宝宝不好,你喜欢什么,我马上让人送家里去。”
“墨北书,你真恶心。”
我看着他这副双标的嘴脸,抓起那件给闺蜜女儿买的小裙子,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在电梯里正好碰见傅欣然,她立刻扶住我的手臂,满是担忧。
“欣然……”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眼泪差点没忍住。
自嘲地笑了笑,把刚才在母婴店的冲突简单说了下。
傅欣然气得浑身发抖:
“畜生!墨北书这个畜生!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言依,这婚必须离!一秒都不能等!走,我们先去办正事!”
“今天就把这孽……呃,我是说,墨北书他不配当爹!”
挂号,等待。
我闭着眼,靠在傅欣然肩上。
“老婆?你怎么在这儿?!”
墨北书一脸惊讶地站在我们面前,身边不出所料,跟着娇怯怯的林竹心。
傅欣然立刻挡在我面前:
“带着你的小情人赶紧滚!别在这里脏了你姑奶奶的眼!”
墨北书被呛得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换上他那绝世好男人的面孔。
“言依,别闹了。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你体质太弱,很难怀上,就算勉强怀上,保胎也极其困难。”
“别白费力气了,再折腾下去,伤的还是你自己的身子。”
“听我的,家里有竹心在。”
他不断往我心上扎着毒针,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嘴脸,虚伪得要死。
傅欣然气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我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我看着墨北书。
看着他眼中对我的“怀孕无望”的笃定。
心揪在一起,我努力镇定,调整好呼吸:
“我的身体,不劳你费心。”
傅欣然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墨北书,
“墨北书!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脸!”
“言依在这里,是因为她怀孕了!她怀了你墨北书的孩子!已经快九周了!”
“你这个瞎了眼的混蛋!”
墨北书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
“怀……怀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乔言依,你什么时候怀上的?!”
他猛地向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肩膀质问,被傅欣然狠狠推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
“九周前?九周前我什么时候碰过你?!我是在国外,可我谈事情喝得烂醉!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眼神一变,无比坚定:
“你……你是不是背着我……”
“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乔言依!你他妈敢出轨?!”
“谁的孩子?!说!是谁的野种?!”
他的咆哮在安静的妇产科候诊区显得格外刺耳,引来不少人围观。
林竹心也捂住了嘴,眼里却是带着一丝快意。
“野种?”
我无法相信,他竟然对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说出这种肮脏话。
九周前,那晚他呢喃的情话,竟只有我一人记得。
心,彻底死了。
最后一点爱,随风散去。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歇斯底里:
“墨北书,这孩子是谁的,不重要了。”
“因为它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无视他,看向叫号屏幕,上面正好滚动出我的名字。
身后墨北书还在怒吼,林竹心假惺惺安慰着,
“北书哥哥,别气坏了身子……言依姐她怎么可以这样……”
醒来时,只见傅欣然红着眼睛守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言依,感觉怎么样?疼吗?”
我摇摇头,身体很累,心却异常地平静。
那个得来不易的小小胚胎,真的被剥离了。
墨北书阴沉着脸,撞开门。
眼神复杂地盯着我,“乔言依,你……”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仿佛自己做出了巨大牺牲的口吻说道:
“你出轨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就当没发生过。”
“我们扯平了。我不计较你背叛我,你也别再计较竹心和孩子的事。”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竹心生下的孩子,我会让他先叫你妈妈……”
傅欣然正要开口大骂,我却先一步嘲讽笑了。
“墨北书,谁跟你扯平?”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把傅欣然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直接拍在他胸口。
“什么?!我可没签!”墨北书看着自己的签名惊呼出声。
“哦,这事,多亏了你的好竹心啊。”
墨北书怒气冲冲离开了病房。
那晚,医院多了一具摔得血肉模糊,无法确认身份的女尸。
第二天,他拖着林竹心来病房时,病床早已空了。
墨北书彻底疯了,硬说那是我,立刻认领把尸体火化。
给我销户,莫名其妙办了场追悼会,还把骨灰供了起来。
幸好我提前转移了财产,还拿到了新身份。
五年后,我在海外酒会意外见到了墨北书。
他身边站着的人,身型眼熟,长相与我有六七分相似。
一见我,墨北书还是失了智,丢了魂。
他盯着我的脸,猛冲过来,满眼惊喜:
“老婆,你……你没死?!”
随即,他又猛地低头看向我微微隆起的小腹,面如土色:“还……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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