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一天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穗穗高呼万岁,抱着沈青蓉的脸亲了又亲。
“蓉蓉阿姨真好,我要蓉蓉阿姨当我的妈妈!”
一瞬间,我如同被骤然夺走了所有的力气。
仿佛我这些年来的一切付出和努力,都不过是个笑话。
手上力道一松,我为穗穗准备的礼物拼图一下子全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客厅里的三人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默契地停止了欢声笑语。
“林瑜,你怎么来了?”
厉景行开口第一句话,就如同刀子插入了我的心。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穗穗的反应则更激烈,她一下子躲在了沈青蓉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戒备地看向我。
“妈妈是不是来抓我去喝药的,我不要去!”
沈青蓉一手护着穗穗,对我笑着伸出手。
“这位就是嫂子吧?幸会幸会,我是沈青蓉,是景行的老朋友。”
那副姿态,仿佛她才是穗穗的亲妈,而我则是个有潜在危险的人。
事实上,不用沈青蓉介绍,我也早就认识她。
那幅藏在厉景行书房深处,占据了整整半面墙的人像画,画的就是她。
看着和我依稀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我才明白,厉景行当初为什么会从那么多来与他联姻的候选人中直接点了我,漠然道:“就她吧。”
厉家和沈家是世交,厉景行和沈青蓉青梅竹马长大,十几岁时便互表心意,谈起了无法无天的恋爱。
但在沈青蓉二十五岁那年,她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海外音乐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厉景行却不得不留在江城接管家业。
在爱情和事业面前,两个人都选择了后者。
最终厉景行和身为相亲对象的我结了婚,沈青蓉则一直在海外发展。
结婚以来,我一边容忍着厉景行对我的疏离和冷漠,一边又寄希望于和他的关系能迎来转变,建立真正相爱的家庭。
怀上穗穗后,我曾一度窃喜,以为上天终于给了我机会。
却不想穗穗出生后体弱多病,对她的照顾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厉景行又一直忙于工作,于是我和他的关系便退化到了最初例行公事般的问候,再无进展。
我还以为,厉景行就是这样天性淡漠的人。
看到他对沈青蓉深情缱绻的注视后,我明白了,这只是他爱与不爱的区别。
我的视线从对我满是敌意的穗穗身上移开,看向了沈青蓉。
“穗穗的药虽然是长效药,但每隔二十四小时药效就会减半,她心脏病发的概率就会增加百分之三十。”
“中断一天服药,对他人来说无关痛痒,只是我作为她的母亲,从来不敢赌。”
沈青蓉面色一僵,略有尴尬。
没等她说什么,厉景行便抢先一步对我冷声开口。
“青蓉也是一片好心,她又不知道这些细节,你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我蹙了蹙眉,看着眼前的厉景行忽然觉得他好陌生。
尽管我们本就疏离,可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是我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