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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稚雪带着小荷出门买及笄礼穿的衣服和首饰。

可没想到，会碰到梁暮风和秦婉儿。

“暮风少爷，要不我还是去跟小姐认个错。你跟她这么僵着，我心里也难过。”

梁暮风不甚在意得拿起布料，在她身上比划。

“你不用管她！她就是大小姐脾气，过不了几个时辰，自己就会乖乖来跟我服软。你看看这面料喜欢吗？回来这么多天，你身上怎么还穿着之前在蜀郡的旧衣服？”

秦婉儿拘谨得捏着裙摆：“你不要怪小姐，可能是小荷姐姐不喜欢我，才自作主张没有给我衣服。”

梁暮风冷哼一声：“你用不着为她遮掩。小荷只听她的话，如果没她授意，那些下人怎会拜高踩低来苛待你。”

沈稚雪气笑。

秦婉儿进府的第一天，她就让小荷按照府里规制，给秦婉儿发放了衣服。

是她自己非不穿，天天穿着这破衣服四处晃荡。

上一世她还觉得是秦婉儿节俭，舍不得穿，原来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了，上次在蜀郡，我看你也懂一点音律。这个，你看喜欢不喜欢？”

说着，梁暮风从袖口掏出一个短笛，递给了她。

沈稚雪如遭雷击。

这个短笛，是她去年为了给梁暮风庆生，亲手做的。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转送给了其他的女人！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暮风跟着她的视线转身，看见沈稚雪，面色一冷。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正好，你既然在这。给婉儿下毒的事，你给她道个歉，这个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秦婉儿忐忑得拉着梁暮风的袖口。

“要不算了吧。我在沈家只是个丫鬟，一条命也不值钱。让主子给我认错，我以后在这京城也没立足之地了……”

“丫鬟又怎么了？难道因为出身低一些，就可以任人刀俎吗？”

似乎是想到什么，梁暮风难看到极点。

他自小在鱼龙混杂的花楼中长大，见惯了那些富家少爷为了一时享乐如何折磨他母亲。

梁暮风一直对幼年的经历记忆犹新，所以才对秦婉儿的身世有了怜惜之情。

但他怕是也忘了。

当年，她爹并没有因为他母亲的身份而拒诊。

后来更是在她母亲死后，将他带回来，教他读书写字，传他医术。

如今，他能以施救者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是沈家给了他依靠和资本。

沈稚雪深吸一口气：“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就算是上一世，她也没有给秦婉儿低过头。

梁暮风一时被她的话噎住。

“你今天跟着我出来，不就是来跟我服软的吗？”

“我来买东西，碰巧遇到而已。”

梁暮风看她手中的大红色锦缎，脸色骤冷。

“我跟你的亲事，都还没定。你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嫁衣，未免也太早了吧。”

话里话外，仿佛她是毒蛇猛兽.般避之不及。

梁暮风冷眼走近她，弯腰捡起了她掉在脚边的荷包。

沈稚雪一向不擅女红，上面歪歪扭扭得绣着的两只鸳鸯，还是她花费了数月才坚持绣完的。

梁暮风嘴角勾了勾，语气嘲讽。

“碰巧遇到？难道不是眼巴巴得来送我这个吗？”

“谁说这是给你的？”

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穿堂而入。

沈稚雪心下一紧。

是周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