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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院住了几天，白景澜再没出现过。

直到这天，他阴沉着脸闯进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下。

“月瑶的脸差点毁了，你很高兴？”

他拽着我来到楼梯口，那里铺满了尖锐的玻璃碎片。

“滚下去。”他命令道：“我便既往不咎！”

我死死抓住扶手：“白景澜，她又不是姐姐！你至于这么疯吗？”

“只要她像晚凝，就值得！”他眼神阴鸷：“来人，推她下去！”

保镖猛地一推，我被狠狠推下楼梯。

玻璃扎进皮肉，鲜血顺着台阶蜿蜒而下。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眼前阵阵发黑。

不等我站稳，又被拖上去，推下来。

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我再也爬不起来，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再次恢复意识时，走廊上护士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江小姐那点伤早好了，白总还天天陪着，真是捧在手里怕化了。”

“相比之下，303床位可太惨了，浑身是伤，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听说那位才是正牌太太？”

“嘘！别说了……”

我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又躺了几天，我身体越来越差，止疼药已经压不住胃癌的疼痛，知道住院没用，索性提前办了出院。

回到家时，白景澜正坐在客厅。

我叫住他：“白景澜，后天是我生日。”

他冷笑：“所以？”

“我想和你一起过。”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最后一次。”

“什么叫最后一次？你赶着投胎？”

我笑了：“是啊，就是赶着投胎，你给不给我过？”

他嗤笑：“行，我给你准备一场别出心裁的惊喜。”

生日那天，我按照地址来到酒店。

推开门，我愣住了。

宴会厅被布置成了灵堂，正中央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墙上挂着我的黑白“遗照”。

宾客们穿着黑衣，手臂上别着白花。

白景澜从人群中走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喜欢吗？专门为你准备的葬礼。”

我看着那张“遗照”，笑了：“喜欢，很喜欢。”

他明显一愣，随即眼神更冷：“既然喜欢，就站那去。”

他抬手示意，几个兄弟立马走上前，对着我开始上香。

我面带微笑，一一接受。

仪式结束，我转身要走，白景澜却拽住我：“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砸了这里？”

他死死盯着我：“你不是最恨我这样羞辱你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因为这不是羞辱啊，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毕竟，我是真的快死了。

他被我看得莫名烦躁，大步离开。

我回到家，胃痛得直不起腰，吐出一大口血。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脱相的脸，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我去拍了新的遗照，红裙，淡妆，笑得明媚。

然后，我去了白家祠堂。

我站在白景睿和姐姐的遗照前，轻声说：“哥，姐，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

“谁准你进来的！”

白景澜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炸响，我手一抖，碰倒了相框。

“哗啦——”

姐姐的遗照玻璃碎了。

“你害死他们还不够？！”他冲过来，掐住我的手腕，眼神狠厉得要杀人：“跪下！给他们赎罪！”

膝盖重重砸在碎玻璃上，鲜血瞬间浸透裙摆。

这时，江月瑶“不小心”撞倒了烛台，火苗吞噬了白景睿和叶晚凝的照片。

“景澜，我不是故意的……”她哭得梨花带雨。

白景澜看着她那张酷似晚凝的脸，心软了：“不怪你。”

我挣脱保镖，冲过去狠狠甩了他一耳光：“白景澜！你清醒一点！她不是我姐姐！”

“我知道她不是！”他冲我咆哮：“那你能把晚凝还给我吗？！”

他一把将我推倒，命令保镖把我绑起来，跪在祠堂中央，然后带着江月瑶离开。

祠堂的门重重关上，我被绑在冰冷的地上，一天一夜。

我被放出来时，已经站不稳了。

我想回家看看父母。

五年了，我没回去过。

可迎接我的，是父亲的怒骂和母亲的扫帚。

“滚！我们没有你这种害死自己姐姐的女儿！”

我被他们推倒在地，雨水混着泥土，狼狈不堪。

我对着他们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雨夜里，白景澜的车停在我身边。

“上车。”

他把我带到一家会所，包厢里，江月瑶和一群朋友在玩游戏。

他们故意输，然后起哄让白景澜和江月瑶喝交杯酒，法式热吻，公主抱转圈。

白景澜一一照做，眼神却时不时挑衅地看我。

他想看我崩溃，发疯。

可我只是平静地喝着水，胃里的灼痛让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中途，我去洗手间，江月瑶跟了过来。

“叶晚棠，你装什么清高？”她堵在门口：“景澜今晚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她靠近我，压低声音：“他说了，娶你就是为了报复，他爱的是你姐姐，现在……是我。”

我甩开她：“你算什么东西？”

她尖叫一声，自己向后倒去，额头撞在墙角，见了血。

白景澜冲过来，看见的便是我推倒了江月瑶。

“叶晚棠！”他抱起江月瑶，眼神像要杀了我：“你害死你姐姐，现在还要害死她？！”

救护车呼啸而来，他抱着江月瑶上车前，死死盯着我：“她要有事，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站在雨里，笑了。

生不如死？我早就身处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