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趟龙国倒也不算白去。那神药确实管用,像你这种贱躯,也就配去那种污秽之地换来这些东西。”
“能为太子妃效力,是贱奴的福气。“
我笑了,扯动嘴角的伤口,僵硬地点头,字字恳切。
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卑不卑微的又能如何呢?
可镇南将军的嫡女顾瑟瑟不愿意,顾家趁着谢家衰微才夺的兵权,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顾瑟瑟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眼中瞬间翻涌浓郁的恶意。
她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往我心上扎:
“你以为你这副死样子就算完了?告诉你,就刚刚,下人回禀你母亲流放路中病死,送回骨灰来京城安葬。太子爷正站在城楼上,一把一把往护城河里扬骨灰呢。”
“母亲是皇亲贵族,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猛地抬头,瞳孔骤然,女人残忍的愉悦在耳边无限放大:
“他说,你母亲当年助纣为虐,间接逼死谢瑶母亲,害的谢瑶在谢家无处容身,这骨灰留着也是脏了地,倒在河里喂鱼,才算物尽其用呢。”
“皇族算什么?全天下人都知道将来登基的只会是我们太子爷!一个长公主算什么?“
我猛地抬头,望向宫墙之外的方向,心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母亲……那个总把我护在身后,偷偷给我塞糖糕的母亲……
唯一一个强烈反对我嫁给荀子鹤的母亲,死了?
就连她死后的安宁,都在被践踏?
看见我无力地倘着泪,顾瑟瑟心满意足地笑了:
“哦,对了,挫骨扬灰这件事是我提议的,太子爷立马就应了呢!“
“本宫还得多谢你大度,还愿意给本宫和本宫的孩子诵经祈福~“
我目眦欲裂,猛地朝她扑去,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血哗啦啦浇在地上。
可指尖离顾瑟瑟的衣襟只剩寸许,一股蛮力猛地撞在我胸口。
我被狠狠踹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祠堂的梁柱上,喉间炸开腥甜的血雾。
荀子鹤的怒吼震得我头痛欲裂:
“谢婉缨!你找死!”
我吐出一口血,肋骨断裂的痛连呼吸都在痛,我却死死盯着荀子鹤。
他正半搂着顾瑟瑟,指尖轻抚着她的发鬓,语气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瑟瑟,没吓到你吧,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顾瑟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眼眶瞬间红透:
“太子哥哥,我没事……只是妹妹她……她看到我的肚子就突然扑过来,我怕她伤了我们的孩子……“
听见她混淆黑白的话,我的内心一片苦涩。
是了,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荀子鹤的目光落在我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突然软了语气:
“谢婉缨,孤可以听你的解释。“
“解释?“我咳着血,淌着泪,声音颤抖着不成样子,”荀子鹤!我的母亲是当朝的长公主,即使她被判流刑,骨灰也该葬在皇陵!而不是被你散到护城河!“
血与泪交织,我形若癫狂,几近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