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秦浪立刻急了眼,冲着我妈就吼。
“妈!你磨蹭什么!神明看着呢!”
“镯子重要还是你的八个金孙重要!”
我爸也急得满头大汗,跺着脚催促。
“慧芳!快点!别惹怒了神胎,耽误了我们家的大事!”
李慧芳看着众叛亲离的场面,又看了看宋娇的肚子。
她含着泪,颤抖着,亲手将那只玉镯褪了下来。
冰凉的玉镯落入我的掌心。
我握紧了,也握住了他们贪婪的命脉。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闭上眼,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在接收新的“神谕”。
再次睁眼,我猛地转向我哥秦浪。
“哥!”
“神人让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金光万丈,财运亨通,但你面前,有一把锁!”
秦浪呼吸都停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锁?什么锁?小钰,神人怎么说?”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威严。
“神谕有言:欲通财路,需献前程!”
他愣住了。
“献......献前程?”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手里最值钱的是什么?”
“是......是公司的股份......”
“那就对了。”
我从茶几下抽出早就准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和印泥。
“神谕指示,将你的前程‘献祭’于我,由我这位神使代为保管,日夜诵经加持,方能为你打开财富之门。”
秦浪被“八大金刚”和“泼天富贵”冲昏了头脑。
他看都没看,抓起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重重地按上了手印。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爸,秦德一的身上。
他正因为即将到来的富贵而激动得浑身发抖。
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捂住胸口,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
“爸!我......我梦到家里地动山摇!”
“神人警告我,‘根基不稳,神胎不安’!”
全家人顿时慌了神。
“根基不稳?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脸凝重地环顾这栋老宅。
“神明的意思是,我们这凡胎俗宅,灵气太薄,承受不住八大金刚的降世神力。”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栋老宅‘献祭’出来,过户到我名下。”
“由我这位神使,夜夜坐镇宅心,用我的灵力为神胎净化家宅,稳固根基!”
没有丝毫犹豫。
秦德一当即拍板:“过户!马上就去办!”
一个晚上。
母亲的传家宝,哥哥的公司,父亲的老宅。
这个家最核心的资产,悉数落入我的囊中。
而他们,正围着那根八道杠的验孕棒,欢呼雀跃,畅想着成为人上人的美梦。
连续几天的“献祭”过后,我家的气氛已经狂热到了顶点。
我必须趁热打铁。
这天清晨,我正“虔诚”地对着宋娇的肚子诵经。
突然,我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钰!”
“神使!”
全家人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将我扶起来。
我悠悠转醒,脸色惨白,嘴里念念有词。
“阵......法......金色的阵法......看不懂......我看不懂啊......”
我抱着头,痛苦地摇晃着,脸上满是迷茫和恐惧。
“神人降下了新的神谕!是一道极为复杂的阵法!”
“他说此阵不立,神胎不稳,之前的献祭都会功亏一篑!”
“可我只是个凡人,我悟不透啊!我悟不透啊!”
看着我几近崩溃的样子,全家人都慌了。
我爸秦德一急得在原地打转:“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哥秦浪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小钰!你再仔细想想!神人有没有说什么提示?”
我用力推开他,绝望地哭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他们急得团团转时,我仿佛虚脱般,喃喃自语。
“哎,要是......要是有位真正的大师能指点一二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妈李慧芳眼睛猛地一亮,一拍大腿。
“大师!我想起来了!城东有个玄通大师!听说他道行高深,能跟神佛对话!”
我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快去请!花多少钱都行!不!我们亲自去请!必须心诚!”
一个小时后。
一个仙风道骨、身穿八卦道袍、留着及胸白须的“大师”,被我爸妈和我哥毕恭毕敬地请进了家门。
“大师”一进门,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哥秦浪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将“床神降世”、“神使托梦”、“献祭救世”的伟大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他唾沫横飞,满脸红光,仿佛在讲述自己的英雄史诗。
“大师”听完,始终闭着眼,只是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一顿。
就在我哥快要说干口水时,“大师”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