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时,她正迷迷糊糊的睡着。
夏妤儿站在门口,看到舒洛禾躺着,突然笑了,眼底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她走到床边,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突然伸手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嘶——”
针尖带出的血珠溅在被单上,舒洛禾猛地睁开眼。
“你有想过自己有今天吗?”夏妤儿攥着针头,笑得又狠又冷,“舒洛禾,凭什么我父亲死了,你母亲却还能活着?”
舒洛禾的指尖猛地收紧。
她看着夏妤儿扭曲的脸,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母亲手术台上那个没能救回来的病人......姓夏。
“你父亲的手术,”她的声音干涩,带着钝痛,“当初是你母亲跪着求我母亲上场的。”
那天凌晨,夏妤儿的母亲跪在医院走廊,额头磕得青肿:
“舒医生,只有您能救我丈夫!求您了!”
那时母亲刚做完手部神经修复手术,连握笔都发抖,却还是被他们缠得松了口。术前签的免责协议,夏妤儿的母亲是笑着按下手印的。
夏妤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还是顾忌着什么,低声道:“她手受伤了,凭什么碰我父亲!若不是她占着这个名头,我们早就转去国外了,我父亲根本不会死。”
“你母亲就是不负责任,是她耽误了最佳时机!”夏妤儿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她就该给我父亲偿命!”
舒洛禾看着她,突然问:“七年前的网暴......也是你。”
夏妤儿的动作顿了顿,阴森的笑了笑:“我就是要让她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不仅这些呢,当初你父亲公司出事,我可是充当了一个热心市民,参与举报——你说,谢凌要是知道了,会帮你报仇吗?”
“唉,可惜啊,”她想起什么似的,凑近舒洛禾,宛若毒蛇吐信,“那个贱女人跳楼居然没死,变成植物人也算便宜她了——活着遭罪,可比死了更难受,对吧?”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炸开。
舒洛禾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只知道掌心火辣辣的疼,比手背上的针孔更痛。
被打了一巴掌,夏妤儿后退半步捂住脸,却碍于病房的监控没有发作,又看见舒洛禾双目赤红、剧烈喘气的状态,心情颇好的离开了。
在医生留院观察的建议里,舒洛禾还是拒绝了,当天出院。
扶着旁边的路灯,膝盖刚一受力就疼得她倒抽冷气,一步一步往别墅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流出血来。
客厅里传来夏妤儿的笑声,谢凌正坐在沙发上听她说话,指尖捏着一个酒杯,轻轻摇晃。
看见舒洛禾进来,他抬了抬眼。
“想通了没?舒洛禾,如果你道歉,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舒洛禾站在玄关,月光在她身后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她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汗,声音哑得像砂纸磋磨,一字一顿:“谢凌,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你。”
“今天起,这个家庭医生......我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