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这天,我以为程夜寒会向我求婚。
我偷偷来到现场,却听见他朋友戏谑地谈起我。
「你的那个小经纪人什么时候放生啊?你都要订婚了,还留着她干什么?」
程夜寒嗤笑。
「庄言笙爱我爱得要死,我一分钱都不用花,她都甘愿在我身边当六年经纪人,我说分手她会死的。」
他的朋友一起哈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们程影帝,深情又善良啊。」
我心里发酸,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台上,程夜寒深情地看向苏筱筱。
「谢谢你至死都暴烈地爱我,让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
他拿出戒指向她求婚,还是我挑的那枚。
就在前几天他还把我抱在怀里,问我会喜欢哪种戒指。
我满心欢喜暗暗期待,原来他心里想的是别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是一年前开始向他疯狂示爱的狂热粉。
那次宝格丽晚宴,苏筱筱凭借钞能力获得了程夜寒的私联。
程夜寒的每一次试戏,每一场粉丝应援,每一次休假旅游。
苏筱筱一次也不会缺席。
最初,程夜寒对她的狂热是不屑一顾的。
可渐渐,他看手机的时间越来越多。
他越来越忙。
忙到彻夜不归。
忙到记错我们的周年纪念日。
忙到我妈妈去世,我最难受痛苦时,他过了三天才回我消息。
忙到我出车祸住院他不在,醒来后打去电话他喘息着说在拍戏。
每次我问起他到底在忙什么。
他就会十分烦躁。
「庄言笙,你他妈当经纪人当疯魔了吗?」
「我难道就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原来这些我需要他的时刻,他都在陪着另一个女人。
而我居然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这一瞬间,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蛀虫啃噬我的回忆。
我恍惚地看向台上。
程夜寒和苏筱筱正热烈地缠吻。
这时,我和程夜寒对上了视线。
他目光玩味,捧住苏筱筱的脸,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我胃里翻腾,感到天旋地转,落荒而逃。
六年,我无时无刻不围着他转。
我的备忘录里全是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喜好。
手机震动,是程夜寒发来的信息。
【别闹,定个婚而已,我不会抛弃你的。】
【乖一点,晚点回来哄你。】
我心底恶寒,决意离开。
我回到别墅收拾起行李。
这时,程夜寒他们回来了。
苏筱筱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
「夜寒,我们不是还要去试婚纱吗?」
程夜寒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傻瓜,明天陪你。」
苏筱筱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
「哎呀羞人!这里还有外人在呢!」
我径直看向程夜寒,不禁问出口。
「这六年,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别闹了。」
程夜寒冷声,他的语气强硬,我竟听出一些指责的意味。
「我听说过你啊,姐姐。」
苏筱筱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你不就是陪了夜寒六年的经纪人嘛,网上骂你的黑粉至今都没停过。」
「那时我可吃你的醋了,好在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陪在他身边。」
「夜寒也就不再需要你了!你赶紧滚吧。」
苏筱筱娇嗔地看向程夜寒:「毕竟我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了。」
程夜寒全程注视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笑了笑:「我这就滚,那祝你们早生贵子啊。」
程夜寒闻言脸一下就黑了。
他基因有缺陷,无法生育。
这是他难以启齿的隐秘。
至于我六年的青春,就当喂了狗。
当年我和他一起在电影学院学表演,渐生情意。
十九岁我拿下了最年轻金雀影后,斩获殊荣。
最后我在一众遗憾的目光里放弃演艺生涯。
我决心陪在程夜寒身边当他经纪人。
或许是因为当年他患有狂躁症,病态偏执无法正常生活。
「言笙,你的目光能不能只停留在我身上。」
或许是因为他割腕后,血流了一地,目光可怜地望着我。
「言笙,我只有你了。」
他言之凿凿说只有我炙热的爱是安抚他的良药。
又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的承诺,我记了一年又一年。
那年挪威好冷。
他捧着我的手放在温热的唇间。
「别不要我,六年后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十九岁的承诺,我幻想中的浪漫,终于在二十五岁的平淡里化为了泡沫。
我头也不回地走至门关。
然而下一秒,程夜寒沉着脸命保镖将我按在地上。
「庄言笙,你今天走不了。」